在遥远的中国南海,一团火焰在燃烧了两个月以后,于2020年3月下旬被人们缓缓熄灭。它是蓝鲸2号海洋钻井平台的排气火炬,来自海底深处的天然气在水幕中化作火光,用这种方式重见天日。这些天然气来源于一种被一些人寄以厚望,但也被另一些人畏之如虎的物质,可燃冰。
寄以厚望,是因为可燃冰的储量极为丰富。据粗略估算,它所蕴含的天然气资源可达到已知常规天然气资源量的数十倍;如果按有机碳储量计算,大约是已知煤炭、石油、天然气有机碳总量的2倍。假如能够大规模商业化利用,将会成为未来的能源之星,保障世界的化石燃料安全。
畏之如虎,是因为这是一种并不稳定的物质。如果在大规模商业开采中出现意外,可能会造成可燃冰的大规模分解,向海洋释放大量天然气,造成严重的环境灾害——也许会引发人们难以想象的后果。尽管如此,人们依然在向这片尚未被攻克的资源库发动猛攻。世界多国正在积极开展可燃冰开采技术研究,继页岩气革命后,一场可燃冰革命也正在吹响号角。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如何看待人们对可燃冰复杂而又纠结的心态?这需要从了解什么是可燃冰,和它“劣迹斑斑”的历史说起。
可燃冰是一种气体水合物,它看似冰块,洁白而多孔,质地比冰块略软、略轻。它是一种由水分子做牢笼,将气体分子囚禁其内的疏松固体。能够“身陷囹圄”的气体有很多种,如氮气、二氧化碳、甲烷、乙烷等。当被囚禁的气体是以甲烷为主的天然气时,人们就管它叫天然气水合物,俗称可燃冰[1-2]。可燃冰分解时,单位体积的固体可燃冰,能够释放150-180倍体积的甲烷气体和大量的液态水。
形成可燃冰需要四个必备条件:(甲烷)气体、液态水、较低的温度和较高的压力,缺一不可。其中,甲烷要么由泥沙中的生物遗骸腐败产生,要么来自于地下深处天然气藏渗透上来的天然气[2]。
生物遗骸腐败产生甲烷是生活中常见的一种现象,在北国的冬天里格外常见。在封冻的湖塘冰面上,冰块里会形成一连串气泡,这是湖底有机质腐败释放的气体,主要成分是甲烷。它们随着湖水一边冻结一边聚集,在冰层里形成层层叠叠的气泡——凿冰释之可点燃。
地下深处天然气藏内的气体渗透至地表时,一般被叫做天然气苗,可以在很多油气田周围找到。里海西岸的阿塞拜疆巴库地区是著名油田,地下丰富的天然气裹挟稀泥巴涌出地表,形成泥火山,遇火可点燃。这样的“无源之火”,也许是该地区在古代成为拜火教圣地之一的原因。
但巴库地区并没有形成可燃冰。自然界里,只有两种地方可以同时满足前述四种条件:数百米深的冻土带地下,或者一两千米左右的深湖/深海底部及泥沙深处。它们的温度和压力恰好使可燃冰能够稳定存在,于是也被称作水合物稳定带[2]。
尽管水合物稳定带的分布范围较小,但可燃冰的形态却并不单调。随着可燃冰所在的具体位置不同,它可以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样貌[3-5]。有时可以单独存在,为质地纯粹的的块状、丘状,主要出现在海底,相对少见。
有时则与泥沙混合在一起,呈现出团块状、网脉状的不规则外观。
更多的时候,可燃冰以肉眼难以看到的状态,分散储存在泥沙颗粒之间的微小孔隙里。虽不起眼,但有着更大的储量,是目前人们勘探和试采的主要目标。
总之,这是一种主要储存在“烂泥巴和稀沙子”里的有机碳能源,它的外观和分布位置具有特定的规律。
从极地冻土到高原冻土,再到深海底部的广大天地间,可燃冰被人们寄以厚望。以目前的认识来看,洁白大块的可燃冰储量可能最少,泥质沉积(烂泥巴)里的分散可燃冰储量可能最大,但不易开采。相对容易开发的,是储存在冻土带地下砂层和海底砂层(稀沙子)孔隙中的分散可燃冰[2,6]。
但是,硬币的另一面则隐藏着可燃冰令人生畏的本领。
对于人类来说,可燃冰意味着丰富的天然气,是一种有潜在经济效益的化石能源。但对于自然界而言,可燃冰只是一种普通的物质,在碳循环的大链条上不断形成又不断分解,遵循自然规律自生自灭。
在自然界,水合物稳定带并非一成不变的特定区域。温度和压力条件的变化会轻易使稳定带的范围发生改变,造成可燃冰自发分解[7-11]。在地球动荡的历史里,大规模的环境变化比比皆是:气候变迁、冰川进退、地震火山、甚至小行星砸到海里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于是,我们可以找到许多可燃冰自然分解的记录。
直觉上,人们会想出一串串气泡不断上浮,最终在海面破裂的画面,这也是关于“可燃冰导致变暖灾难”的最初印象。但能够到达海面并影响到大气的甲烷其实只有不到5%[7,12]。释放出来的甲烷都去了哪里?答案正是布下了三条封锁线的厚重海水。
海底的一些微生物构建起围剿甲烷的第一道封锁线。当可燃冰分解得缓慢而稳定时,特定微生物会利用甲烷作为生命活动的原料,像植物一样为更多的其他生物提供食物,在海底构建起冷泉(cold seep)生态系统——这是一种可以养活一群奇奇怪怪深海生物的化能自养生态系统[7,13]。
第二道封锁线是深处的海水本身。由于水合物稳定带也包括一定深度的底层海水,所以可燃冰释放出来的部分甲烷可以在海底重新“冻结”——这便是在全球海底许多地点都存在的海底可燃冰丘(丘,mound)。大块、洁白、质地纯粹的可燃冰,便来自这些环境。
第三道封锁线是溶解在海水里的氧气。绝大多数甲烷气泡大多不能顺利浮上海面,而是会溶解于海水,与水中氧气发生化学反应,转变为二氧化碳和水,最终消失在海水里。就这样,三重封锁线,将海底可燃冰分解释放的绝大多数甲烷都“消灭殆尽”,真正能够浮出海面的甲烷气体少之又少。我们不需要特别担心海底可燃冰开发对大气和气候变暖产生的冲击。但是,消灭了甲烷的海水却会发生变化,而这才是真正值得忧虑的地方。
此时,地质研究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在距今1.83亿年前的侏罗纪早期,全球范围内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大洋缺氧事件(OAE),造成许多海洋生物灭绝。尽管尚存争议,一些科学家认为可能与大规模的海底可燃冰分解有关[15-17]。
在距今约5500万~5600万年前,全球发生过一次非常剧烈的环境突变。在很短的时间里,大气快速升温、海洋出现局部缺氧、大西洋明显酸化等事件相继出现,也被许多科学家认为与海底可燃冰的突然释放有关。但究竟是可燃冰分解引起升温,还是升温引起可燃冰分解,现在仍存争论[18-20]。
在中国试采可燃冰的南海神狐海域,人们发现距今11300-8000年前的海底泥沙有些“缺钙”——碳酸钙的含量明显偏低,这是海水酸化留下的线索之一。在排除了一些其他因素后,它被解释为末次冰期后的升温过程里,可燃冰发生快速分解引起的底层海水酸化[8]。
除了改变海水的酸碱性和含氧量,剧烈的可燃冰分解也能改变海底地貌。
在挪威大陆和斯瓦尔巴德群岛之间的巴伦支海,科学家发现了令人“密恐”的景象:原本应该被泥沙覆盖得相对平坦的海底,像是爆了一脸青春痘一般,满是疤痕。
它们的深度可达10-40米,直径300-400米,更大坑洞的尺寸有600x1000m左右[9,22]。在坑洞周围,海底仍在释放甲烷气泡。密集的气泡在海水里连成一串,在仪器成像里可以看起来就像是千万根火炬。
一万多年前的末次冰期,巴伦支海地区曾经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冰层下形成可燃冰稳定带。随着冰盖消融,海底一边升温一边缓慢抬升,可燃冰稳定带的范围发生大幅度变化,原先的可燃冰失稳、分解、释放,大量气体聚集成海底的鼓包(pingo)。
鼓包内的气体可能有两种释放途径,要么缓缓释放、海底陷落成坑;要么喷薄而出、海底炸出大坑,变成海底的“密集痘疤”。类似的地貌在全球海洋里广泛存在,中国南海同样有许多类似大坑,例如西沙群岛西南部海域800-1200米深的海底分布有密集的坑洞群,最大的坑直径有3千米左右,深度超过160米[23-24]。根据它们的外观,人们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麻坑。
在陆地上,人们也在冻土地带发现过类似的现象。2014年,俄罗斯西北部Yamal半岛上,人们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个大坑,周围有新近被翻出的泥土,甚是奇特。经过科学家的实地考察,发现这是因为地下气体压力过大,冲破土壤导致的一场气体爆发。
类似的现象在北极圈附近的冻土地带并不罕见。2017年5月,一条河道中开始产生鼓包(下图2),到了7月便炸成以一个大坑(下图4),直径达到数十米,并在爆发以后持续释放甲烷气体[26]。
有一种解释认为,这些气爆坑的形成,与冻土地下可燃冰的分解和气体爆发有关[27]。在2014年产生的气爆坑位置,地下60米处可能存在一层可燃冰。或许正是这些可燃冰分解产生了许多无处释放的甲烷气体,它们在冻土里横冲直撞、上涌聚集,最终炸成大坑。
高压气体上浮、破坏地层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在挪威斯瓦尔巴德群岛北部的Hinlopen滑坡边缘,一个案例或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人们在这里发现一处被高压天然气破坏、挖掘了将近200米厚的泥沙层。气体在泥沙地层中形成了“管道结构”,一路穿过可燃冰稳定区,至靠近海底的位置才储存起来。这样的机制可以在海底浅层制造不稳定层,具有引发滑坡的潜力[29]。
但这只是可燃冰分解引起滑坡的一种机制,还有一种机制可能引起更大规模的海底滑坡,甚至引发海啸——那便是由于可燃冰分解引起的地层变形、强度减弱,并最终在坡度适当的地区滑落。
挪威西北部海域的Storegga滑坡是目前已知规模最大的海底滑坡之一,一些科学家认为它与周期性大规模可燃冰分解有关[11,30-32]。最近一次滑坡发生于8200年前,在挪威、冰岛、英国北部等地引发过大规模的海啸灾害,重创了当时生活在北欧沿海地区的古人类聚落[33]。
总结下来,可燃冰分解释放出的甲烷,既可以在海底滋养生灵,也可以引起底层海水酸化和缺氧,引发海洋生物大量死亡甚至灭亡;而它们从地层里释放的方式,轻则可以引起排气鼓包或麻坑,重则破坏地层、引起海底变形或滑坡,严重的滑坡还能制造出滑坡海啸灾害。可燃冰的这些“本领”,为人们开发利用可燃冰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人为开采是否会造成海底可燃冰的失稳,引起比自然分解速度更快、规模更大的“海底甲烷释放”?
这些担忧,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
尽管扮演着不安定的角色,但这并没有影响人们将可燃冰作为资源加以利用的冲动。对于可燃冰的研究大约始于上世纪60年代,那时的人们曾认为苏联西伯利亚的Messoyakha气田生产的天然气存在可燃冰分解释放的气体,但该结论尚存争议[35-36]。真正毫无争议的、直接从含可燃冰地层里进行试验性开采,仅有短短18年的历史。
人们首先开采的是北极圈内永久冻土带以下的可燃冰,这是2002年及2007年多国合作在加拿大西北部Mallik地区的试采项目,冻土厚度650米左右,含有可燃冰的砂层位于大约1000米深。首次试采海底泥沙中的可燃冰是2013年,位于日本爱知县附近海域,这里的水深约1000米,蕴含可燃冰的砂层位于海底以下300米[37-38]。
世界可燃冰开采试验位置分布图| 迄今为止,确切进行过可燃冰开采试验的地点一共有五个,分别是位于加拿大北部的Mallik项目区(2007-2008年试采),美国阿拉斯加北坡的Hot Ice项目区(2012年试采),二者均为冻土可燃冰区块,且由多国团队合作试采;位于日本爱知县附近南海海槽的爱知海项目区是首次(2013年)和第二次(2017年)海底可燃冰试采位置,由日美合作完成;中国的可燃冰试采由中国团队独立完成。制图@陈随&巩向杰/星球科学评论
中国的可燃冰研究启动较晚,于2007年和2009年在南海神狐海域和青海祁连山木里冻土带分别钻遇可燃冰。2011年和2016年,研究人员首先在祁连山冻土区进行了两次陆上可燃冰试采[39-40],分别产气近5天和23天。2017年,中国在南海神狐海域进行了首次海上试采,稳定生产60天,产气30.9万立方米。2019年,中国在南海同一海域完成了第二次试采,试验了水平井在海底软泥沙中的钻探技术,实现稳定生产30天,产气86.14万立方米。
目前为止,中国是世界上累计试采可燃冰产气量最多的国家。但在成就的背后,我们也需要对风险和不确定性有清晰的认识。
可燃冰商业化开采面临的主要问题,正如前文第二节所提,在于会改变泥沙的力学性质,降低泥沙的整体强度,容易引起海底不均匀变形、海底地层垮塌、高压气体喷出甚至滑坡等剧烈破坏现象[41-45]。
遗憾的是,人们对于这些风险的认识尚十分粗浅。现阶段的主要研究方法,是使用试采获得的数据进行实验模拟和计算机模拟。然而实验室条件难以代表深海的自然环境,计算机模型也会存在基于不同方法而产生的差异,它们有时甚至会出现完全迥异的结果。
例如,2013年日本试采后,一个日本研究团队的计算机模拟显示,6天的试采中,可燃冰发生分解的区域可能达到距离钻井25米的地区;如果继续生产至180天后,可燃冰分解范围可能会扩展至200米范围[43]。但在2017年中国试采后,一支中国研究团队的另一种计算机模拟显示,可燃冰的分解会局限在钻井周围区域,即使两年后也不会超过30米[46]。
类似这样的不确定还有很多,而仅有的几次试采结果,也并不足以打消人们的顾虑。
2017年9月,中国首次南海试采结束的2个月后,科研人员来到试采海域展开环境监测。通过对比试采前、试采中和试采后的数据,认为仅在钻井过程中发生了预期内的少量甲烷释放。试采过程中和结束两个月后,未见甲烷泄露、未见海底缺氧,海底也没有发生海水浑浊度的变化,表明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海底地质变化[47]。
这当然是一个好消息,但无论是中国的第一次试采还是日本的两次试采,均未公开海底是否发生变形的数据[48]。在刚刚结束不久的中国第二次海底试采中,人们使用了“未观测到甲烷泄露,未发生地质灾害”这样的字眼,这符合第一次试采后的检测结果,但同时也没有提及是否存在地层变形等方面的情况。
也许是没有发生,也许是变化太小没有探测到,但也不能排除这些变化尚未从几百米深处影响到海底。
这些变化所需的时间,也是未知数。以2017年俄罗斯Yamal半岛发生在河道里的气爆为例,从发现变形到最终爆发用了两个月,但气体在地下聚集发展了多久,人们则完全没有头绪。在斯瓦尔巴德岛北部的海底泥沙中,高压天然气聚集、破坏地层产生“管道结构”需要多长时间,现在也完全是未知数。
总之,在关于可燃冰开采引发海底变形的领域,还存在太多的空白,我们并不知道地层变形将如何累积、高压气体是否在地下聚集、何时会开始上涌破坏地层、何时会上升到海底浅层、何种条件会触发滑坡、风险会达到何种规模、滑坡是否会使附近的可燃冰失稳分解等细节。
根据一份计算机模拟研究,长期(长达4年以上的水平井开发)可燃冰开采会引起地层变形逐渐积累,并最终可能会发展成大规模海底变形甚至滑坡[49]。因此,一两口井持续一两个月的试采和数据测量,或许并不足以说明问题。
而矛盾的是,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开展时间更长、规模更大的生产实践,甚至在真实的事故里来分析事故的原因。在当下的科学认识水平下,只要开采可燃冰,就意味着要承担很多未知风险;但也只有继续进行开采试验,才能更好地认识风险。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会贯穿在整个可燃冰开采的实践里。
当代海洋正处在表层海水快速酸化和缺氧的背景下[51-55],人为引发可燃冰分解和释放的前景不免令人担心。而且这些研究大多集中在海洋表层,并没有深入考虑海底可燃冰分解造成的深层海水酸化和缺氧问题。由于表层海水与深层海水的大规模交换作用(如温盐环流),最终的情况可能更糟。
海水酸化会影响部分海洋生物碳酸钙外壳的合成,缺氧海水则容易引发大面积生物死亡,二者最终会影响到海洋食物链,并以此影响到人类社会。
海洋化学性质的变化如何影响海洋生物?| 许多浮游生物具有钙质外骨骼,酸化的海水不利于生物合成,会严重影响它们的生存,从而危及到整个海洋食物链。图中的生物是翼足类动物,它是一种具有碳酸钙贝壳的软体动物,幼体营浮游生活。研究人员将它的贝壳放在当前认识水平下,与2100年海水酸性和碳酸盐含量相当的水中,45天后贝壳就开始溶解。图源@NOAA/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
虽然短期内肯定不会引起大规模生物灭绝,但势必会逐渐改变现有海洋生物的生存格局,从而进一步影响到海洋养殖业和捕捞业,并以这种方式影响人们的餐桌——海洋为人类提供了18%的蛋白质来源,它们不光是各种生猛海鲜,还有以海洋生物作为饲料的家畜家禽。一旦海洋的生态出现问题,人类社会将会发生不小的动荡。
是的,人们需要关心可燃冰开采对于海洋环境的潜在冲击,这不仅因为对于可燃冰的各种认识仍然过于粗浅,而且暂时还没有很好的监测手段和可靠模型,更因为它也能影响到你我饭桌上的食物,影响到子孙后代的食物。
可燃冰只是地球上存在了亿万年,并将继续存在亿万年的一种物质,是这颗星球生生不息的碳循环发动机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齿轮。
它究竟是未来能源之星,还是将要影响人类社会的魔鬼,决定权其实在于人类。
在于人们选择怎样的开发策略,在于保持高度谨慎徐徐图之;
在于充分做好风险研判和科研跟进,在于提高从业人员的风险认知水平。
也在于整个社会的你我他,能够认识到可燃冰这种物质的风险,和背后尚存的诸多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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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
YAMY本来就不好看,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把她吹成美女,
这属于矫枉过正,是美是丑,自己判断,别被资本和大众洗脑。
这件事你问我一万遍,我的答案依然是YAMY不好看。
但问题是,徐明朝你不是观众,你是她的老板,YAMY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
你要对YAMY的演艺生涯负责,长得不好看在演艺圈发展得很好的姑娘又不是没有,
韩红也长得不好看啊,但我很喜欢韩红的歌,也很喜欢韩红,
这说明啥,一方面韩红有实力,另一方面韩红老师背后的公司还是有本事的。
你如果嫌她不好看,那当初就不要签她,既然签了她,就得想怎么帮她发展。
举个简单通俗的例子,徐明朝是个厨子,YAMY是个苦瓜,
对于我这样看了苦瓜就想吐的挑剔食客来说,
你能把苦瓜做成一道名菜,我愿意尊称你为大厨,并且为你的苦瓜买单,
结果你这个厨子,对着苦瓜叽叽歪歪半天,怒批苦瓜不太好吃,太苦了,不太好做菜,
那你跟我这个食客有啥区别?就这手艺,你还是别开店了。
这对于我这样的食客,对YAMY这样的苦瓜,都是好事。
补充几个观点,顺便给大家科普一下影视圈的基本规则:
1、在其他行业,恶意评价女性的相貌,是一件非常恶劣而且没有素质的行为,如果你是一位女性医生/教师/公务员/工人/程序媛等等,被你的同事、上级骂丑女,我第一个站出来帮你说话喷他们,并且强烈支持你维护自己的尊严。
2、但在娱乐行业,评价女性艺人的相貌与身材,是一件非常客观而且常见的事情,明星的相貌、身材、气质本身就是资源,如何根据艺人的自身条件,打造适合的人设,为其选择适合该艺人的艺术作品,是每个娱乐公司都要考虑的问题,举个简单的例子:
你让金城武、吴彦祖、朱一龙这样的帅哥,去演个赵子龙,完全没问题。
你让郭德纲去演赵子龙,这叫闷声作大死,德云社被三国迷们冲了,我都要拍手称快。
那些说YAMY是美女的,你敢让YAMY去演小龙女、王语嫣、黄蓉这样的古装美女吗?
敢让她挑战一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四大美女吗?
或者难度低一点,演个四大名著里的大小乔或者李师师?
你YMAY能演吗?她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吗?
说她是高级脸的,甚至达到亚洲审美标准的,
行,我让她演个《回家的诱惑》里的小三可以吗?
我看哪个倒霉孩子演洪世贤,对着她的脸说:你好骚啊。
当年西门大妈还没把你们这群玩政治正确的人恶心吐吗?
我都心疼刘德凯,为了赚点钱,太不容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荧幕上的美女没多多少,
各种妖魔鬼怪倒是来群魔乱舞了。
3、这个世界上有美女,自然就会有丑女,有帅哥,就会有丑男。不要搞什么政治正确,什么每个女孩都是美丽的,这叫睁着眼睛扯犊子,和指鹿为马一样离谱,你既然尬吹YAMY是美女,为什么不承认八两金是帅哥?
气冷抖,中国的男人什么时候能够站起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帅哥?
这话你听着恶心不?我一大老爷们都觉得恶心。
4、我之所以要骂徐朝阳,因为你作为老板,你既然签了YAMY,要做的就是根据他的自身条件,去量体裁衣,去打造作品。相貌不佳,但是凭实力走红的女性艺人又不是没有,你自己没这水平,就不要怨天尤人,搞得自己多委屈一样。
骂员工能力差的老板,是最蠢的,因为当他们说出句话的时候,只能证明自己既不懂管理也不懂培养。
你见过刘备骂诸葛亮,孙权骂周瑜,曹操怒斥郭嘉的吗?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从管理学上来看,就是在嘲讽许多老板,压根就没有驾驭千里马的能力,更没能力当伯乐,只能当个喂马的。
要我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徐朝阳实在打造不出来明星,那就承认自己水平不够,和YAMY好聚好散,在业内也不失一段佳话,闹成今天鸡飞狗跳的模样,纯属自找,但凡有点能力的老板,都整不出这么离谱的活。
就像我说的,把你那个破店关了,对你,对你手下的艺人,对于我们这些观众,都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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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呢,审美是一件很个人的事,但现在有的人,上个网发个言,都要搞政治正确。你要凹人设是你的问题,不过我个人觉得,既然上网了,跟你现实中身份都已经切割了,可以痛快做自己了,那咱们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虚伪,多一点爽快,少一点套路?
我就问你们两个问题,希望你发自灵魂深处来回答:
1、觉得YAMY很美的,如果你是女人,你愿意长成YAMY这样吗?
2、觉得YAMY很美的,如果你是男人,你愿意你老婆长YAMY这样吗?
就像有的网友说的,说她的长相只是不符合主流审美,不算丑,这个观点我都认了,而且我觉得这位朋友真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他的。
但求求你们别吹YAMY是美女,好吧?难道你从小到大,见到的班花、校花,都长YAMY这样,我的娘啊,你的学生生涯有这么不幸和恐怖吗?
再说了,你们这些伪善粉,嘴上这么吹,心里又不这么选,你这不是欺骗人YAMY感情吗?
说的不好听点,YAMY搞成今天这样,在座那些鼓吹YAMY是美女的粉丝们,要负很大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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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这个帖子里,依然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学习白左玩政治正确,鼓吹YAMY是美女,甚至声称YAMY达到了亚洲美女的标准,我觉得我身为亚洲男人的身份和审美都被侮辱了。
我懒得说服她们,因为我这个人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逼逼。我就上两张图,你们自己去选,哪个美哪个丑自己判断,尤其是某些男士,人家姑娘要面子,嘴硬一点,我还觉得挺可爱的,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凑什么热闹?想当舔狗也不是这么当的。
同为男人,我就直接点,直接问你:下面两个妹子,你选一个当老婆,你选谁?
为了符合亚洲美女这个身份,我特意没选中国的美女,否则上个范冰冰、刘诗诗、刘亦菲或者巅峰巩俐这样的,这游戏就结束了,而且没有亚洲氛围。
因此,我特意挑了一个亚洲网红妹子,据说是印度的,来,请大家告诉我,哪个姑娘美?这是知乎,不是豆瓣,别玩什么政治正确。
可以看看王小波的《青铜时代》,虽然王小波不在了,但是也算是现代的文学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