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姜的《呼吸》,也有别的答主提到。
小说描述了一种这样的生命:他们同时具有人和机械的特征,生活四面封闭的世界中。躯体是金属构成,每天两次需要把用过的空肺从身体里取出来,从空气补给站换上新的,充满空气的肺。
肺里的气流一点点往外吹,带动身体气动管,是这种生物的动力,也是他们能量。除非停止换肺,否则他们不会老死病死。
故事开始时,这个世界里的人发现时间流速变得越来越快了。每年元旦中午,他们要朗诵一段诗文,这个过程需要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午钟声应该在刚好读完时敲响,但现在常常诗还没读完钟就响了,说明时间变快了。
主角是个医生,想搞清楚自己种族的大脑结构,就用潜望镜照着自己的后脑勺,把自己大脑给解剖了。他仔细观察大脑是怎么运作的,终于发现了思维和记忆的秘密——也是气流。大脑里有特别小的空气管道,里面有着金质的活页,这些小金叶片,在空气的带动下一开一合,自我意识被编码成这些微小叶片的状态。
然后他悟了,搞清楚为什么他们感受到的时间越来越快了。
因为他们的思考依赖于气流,这个世界又是完全密闭的。空间是有限的。原来空气都储存在地下气槽中,世界是相对真空的状态。随着越来越多的空气通过生命的肺排入空间中,生命体内外的气压差逐渐变小了,气流速度就逐年下降。
气流速度是生命原动力,不是时间变快了,而是他们的思考和活动速度变慢了。
“这将是压力的终结,动力的终结,思想的终结。”
最后这个世界里的生命统统停止了思考,文明终结了,主角写下了自己的医学笔记,供后来人参考。
摘录一段小说里的话:
宇宙的开端仿佛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没人知道为什么,然而不管原因如何,我很高兴宇宙以这样的形式诞生,因为我的存在也要归因于此。我所有的欲望和沉思正是我们的宇宙缓缓呼出的气流。在这漫长的呼气结束之前,我的思维将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