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句话说:也许等你四十岁的时候,在某个路口等红绿灯时,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十七岁时,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事隔经年,我不在等红绿灯,而是在决定面对往事,与自己和解时。好友的一声反问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突然明白自己当年因为自卑错过了什么。那么温柔的一个男孩子呀。
我们是初中同学,初二初次对他有印象,那时我们不在一个班,有次有个讲座,全年级的同学都来我们班上一起听,我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双眼睛,好像是盯着我的。我不敢再看,也不敢确定。
初三,我们分到了同班,但没有什么接触和交流,座位好像也从来都离得比较远。有时候会看到他和邻座的女生谈笑风生。有时候中午在教室里自习时,会听到我和他一起吹口哨,是当时流行的一个电视剧插曲音乐,此起彼伏,不记得都是谁开始了。
初三元旦汇演,我也参与了节目排练和表演,有时候会在晚自习时排练,他会积极提供场地,并默默的站在旁边。记得有次,有同学喊他走,他说,再等会。
是的,我记得这些就因为那时我就对他有好感了。
后来参加重点高中提前批次录取考试,我正好来例假,那一年是初来,不规律,我也没充分的经验。结果回学校下车时,我裤子脏了。下车后,所有同学都在校门口站着,我站在同学边缘,他离我有点远。突然,他就走过来,接过我手中装资料的袋子,挨着站在我身后,我很顺从的把袋子给了他,我俩都没说话,就那样默默地站着。
那次,他去了重点高中,我还差一点,没被录取。那他的初中学习就结束了,而我们都还没有结束。
我记得,有一天,我从教学楼去宿舍区,路过一排开满了花的玉兰花树,我突然发现右边十来米远处,他穿着白衬衣,和另一位同学站在一间教室门口的玉兰花树下。大概是看到了我,我感觉他好像也是愣住在那里,看着我,没动也没说话。我不好意思看向他的方向,故作镇定,但脸红心跳的继续前行。
第二次,我还是考进了那所重点高中。刚开学不久,一天从澡堂回宿舍,我披着湿答答的头发,突然在路上遇到他,还是感觉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但也没有交流。
很快,入学考试,重新分班。我和他都进了重点班。
新鲜的同学,快节奏的学习,时间如流水,我们始终没有什么交流。大概因为第一次离家生活,自理能力也比较差,我也不知不觉间生病了,但我自己浑然不觉,外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后来也才知道,有男生会在背后嘲笑我。同时,我的学习成绩也开始不断下降。那几年我是很自卑的。
那时候,班上有他跟班花的传言,他们也坐过同桌。
我更不会去跟他交流了,好感也只是默默藏于心底。
但每到寒暑假,女生的行李都要寄存在男生宿舍,便于统一管理。女生们都会找男生帮忙搬行李,我却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到搬行李那天,他会和好几个初中同学过来,一起帮我搬行李。我只当他们是出于老同学的情谊。
有好多的事是我后来回忆起,突然反应过来的。
后来,才猛然想起,高中时,只要我去打兵乓球,他就会接过对面同学手里的球拍和我一起。一群人里,他离我并不近,我说的一句话,其他人并未在意,他却会给我积极回应。在书店看到我在看教辅书时,他明显很开心。
其实,那些年,我们一直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流。
高三元旦,我突然在书桌里发现了他送给我的贺卡,鼓励我好好学习。我很珍惜。
但长期下落的成绩和身体的状态,还有并不愉快的生活,使我那时的成绩几乎是班级倒数第一了。高考后,他去了一所985,我以2分之差落榜了。
复读的学校,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至今回忆起,那都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在高考前的四五月,他来信了,说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我的近况,为我高兴,……,写了很多很多,幽默风趣,鼓励支持,要我留学校办公室电话,他说要每周给我打一次电话。但后来发现不方便。我便每周去邮局给他打一次电话,打电话时,我常常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着急挂电话,会说很多很多。
照例,他还是会一封一封的来信,信里是鼓励,是安慰,是告诉我怎么复习,怎么休息……
他说他只熟悉他那边的学校,只能给我介绍那些学校。
其实,他也跟我说过,他高考其实还是没考好,说我应该知道的,因为那个事,他失眠了,以致考语文时睡着了。我想是他和班花的事,我不敢问,也不太愿意问。也因此,我一直认为他喜欢的是班花,应该是很深很深的喜欢。所以,我也一直认为他对我的帮助只是出于老同学的情谊。
在高考前两天我又去给他打电话,第一次他没在,没接到我电话,连续两三天,他都不在,他室友终于忍不住告诉我,他生病了,很严重的那种。我一时愣住。依然很平静地参加高考,考得不错,如愿上了他那个省的另一个城市的另一所更好的985,不是因为学校更好,而是因为我胆怯,我不敢去他那所学校,只能靠他近一点。
高考结束那个晚上,我突然崩溃大哭。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崩溃大哭。
后来,他病情暂时稳定,并回家休养。我们依然写信,打电话,说生活,说学习,说个人发展,但从不谈感情。大学第一个寒假,他说,你回来,我去车站接你吧,我当然愿意。到站已是半夜还是凌晨,很冷,他带我去了一个亲戚妹妹那里休息,我一觉睡到快中午。吃了午饭搭车回家。我们并排坐着,却很少说话。
那个寒假高中同学聚会,他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并不愉快的三年,我在逃避)。他去了,回来说,幸好我没去,那些女孩子都很是高傲,他怕我被看不起,受委屈。
后来,他在信里说,高中时,男生们在背后嘲笑我,他感觉很愤怒,仿佛自己受了侮辱,总是出言制止那些同学的嘲笑。
他休养一年又去上学了,大二寒假我送学生证去他家,要他帮我一起买票回学校。那天阴雨绵绵,还有好远我看到他在门前徘徊,看到我去,他冲出来接我进屋烤火。
后来,我们写信少了,不算频繁的电话联系。后来,也加了qq,发电子邮件和电子贺卡。他会在中秋节发表示很想念情侣画面的贺卡,很引起我的“误解”,他又打电话说,随便发的,试试看。
其实,此时他的病情有些反复,有时候他也会向我吐露他的不甘心、痛苦和未竟的理想。我也会给他鼓励和支持。
他终究是不甘心,努力考研,在考研前一天,病情复发,再次住院。在我研究生开学那天,我路过他的城市,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等我到学校,再打电话,收到的就是那天凌晨离开的噩耗。我说,你们等我,马上过来。
看到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好像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我高中生病,身体不好,知道我在大学里的很多事,知道我考研考了全校最高分……
而我,还一直认为,他喜欢的是那个班花。曾一度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他究竟有没有一点点超越同学情谊的喜欢过我。但在朋友问出“他就一直那样站在你身后啊?”时,我觉得答案一点都不重要了。
那是待我那么温柔的一个男孩子呀。
从此,我活成他期望的样子。
很多很多年了,当个树洞吧。
作为一个前媒体人,我从发布的《推开K127那扇门--朱军“性骚扰”案真相调查》这篇文章看到,这并不是一篇中立报道,尤其是空间再现、仅提供一方证词、仅对话事件被告方(弦子的声音呢?)、分析事件对被告方产生的影响,读出了很强的导向性:弦子在撒谎,朱军是无辜的。
如何确保一篇报道中立?起码要体现真实、多方面看待问题、不掺杂写作者的主观臆测,这篇报道至少违反了后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