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先往前倒一下,我们就会发现答案。
李纨是什么人?那是王夫人的大儿媳妇儿。在贾珠还没死的时候,凤二奶奶那个位置,应该是她的。在贾珠死了之后,由于李纨守寡的特殊身份,由她来当家抛头露面,显然是不太合时宜的。因为以荣国府的身份,肯定少不了迎来送往之事,守寡,在古代是“不祥之人”,所以肯定不能让李纨再继续当家,于是王夫人就把自己的侄女王熙凤推了上来。此后李纨就被边缘化,对于以前的掌握当家之权的生活,李纨一定是怀念的。这时候她再摸摸平儿腰间的那串钥匙,也就不足为奇了。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千古名著,而不是泡沫剧,就是因为她的深刻和精彩,因为她无与伦比的艺术性,绝不会花一大段文字来说毫无营养的废话!
以下仅仅是个人分析,不代表作者观点,更不代表你的看法。如有不满,请你自己去发挥想象,写个答案,让大家拜读。
先说结论:摸钱和权,具体来说就是提醒平儿:当家人该发月钱了。也是从侧面描写王熙凤的贪婪。
平儿是王熙凤的丫头,并且“忠心耿耿”只听凤姐的话,处处替凤姐着想(至少表面上如此才能保住自己)。事实上是王熙凤的私人管家和代言人。所以李纨才会去摸她,而且摸到的是钥匙(象征权和钱的)。你看李纨在整部书中摸过其她人没有?没有(肯定爱抚过贾兰,但是书中没写)。其他人在公众场合有没有喜欢乱摸的习惯?没有。在别人身上乱摸是不尊重人的行为,贾家这种礼仪之家怎么会不知道?李纨这种大家闺秀焉能不懂?即便是姑娘们在一起玩也不能随便乱摸。
李纨是个厚道人,但不是笨人,他丈夫已死,自己在家中算是大权旁落,就算不争权夺利,总得为自己和儿子打算,自己一份是不能少的。而且小说中明确的告诉了我们,李纨是个非常看重钱的人。
《红楼梦》写故事很隐晦,首先埋下无数伏笔,让你去揣摩,最后才给你答案。所以我们从后往前分析,并假设一个结论(摸钱和权,具体来说就是提醒平儿该发月钱了,也是从侧面描写王熙凤的贪婪),然后按着这个线索往前看,看看前面的环节是否符合这个主题。
1、我从袭人和平儿最终的对话中看出结论:钱!月钱!管家人该发月钱!王熙凤扣着月钱赚利钱!
袭人又叫住,问道:“这个月的月钱,连老太太、太太屋里还没放,是为什么?”平儿见问,忙转身至袭人跟前,又见无人,悄悄说道:“你快别问!横竖再迟两天就放了。”袭人笑道:“这是为什么,唬的你这个样儿?”平儿悄声告诉他道:“这个月的月钱,我们奶奶早已支了,放给人使呢。等别处利钱收了来,凑齐了才放呢。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可不许告诉一个人去!”袭人笑道:“他难道还短钱使?还没个足厌?何苦还操这心?”平儿笑道:“何曾不是呢。他这几年,只拿着这一项银子翻出有几百来了。他的公费月例又使不着,十两八两零碎攒了,又放出去,单他这体己利钱,一年不到,上千的银子呢。”袭人笑道:“拿着我们的钱,你们主子奴才赚利钱,哄的我们呆等着!”平儿道:“你又说没良心的话,你难道还少钱?”袭人道:“我虽不少,只是我也没处儿使去,就只预备我们那一个。”平儿道:“你倘若有紧要事用银钱使时,我那里还有几两银子,你先拿来使,明日我扣下你的就是了。”袭人道:“此时也用不着。怕一时要用起来不够了,我打发人去取就是了。”
——在这里,作为贾府主人的姑娘、奶奶们这些有修养的“文化人”只能暗示不能明说的话,最终被下人丫头却直接捅出来了:王熙凤扣月钱自己放贷收利。
袭人开言就是“这个月的月钱,连老太太、太太屋里还没放,是为什么?”——袭人不可能去问贾母、王夫人月钱的事,自然是问了鸳鸯和彩霞等大丫鬟(记住这两个丫头)。
大家不满,平儿对此心知肚明,但是自己只是王熙凤的奴才,对此无能为力,但是她很会做人,主子和其他人都不得罪,愿意拿自己的钱来息事宁人。老太太和太太屋里都没发,要么是她们大丫头还没告诉她们,或者是不愿意做声,或者默许王熙凤这样做。
2、已经作了草率的结论,我们继续往前面部分看看,是否一脉相承呢?
宝钗笑道:“这倒是真话。我们没事评论起来,你们这几个,都是百个里头挑不出一个来的。妙在各人有各人的好处。”李纨道:“大小都有个天理:比如老太太屋里,要没鸳鸯姑娘,如何使得?从太太起,那一个敢驳老太太的回?他现敢驳回,偏老太太只听他一个人的话。老太太的那些穿带的,别人不记得,他都记得。要不是他经管着,不知叫人诳骗了多少去呢!况且他心也公道,虽然这样,倒常替人上好话儿,还倒不倚势欺人的。”惜春笑道:“老太太昨日还说呢,他比我们还强呢!”平儿道:“那原是个好的,我们那里比得上他?”宝玉道:“太太屋里的彩霞,是个老实人。”探春道:“可不是‘老实’!心里可有数儿呢。太太是那么佛爷似的,事情上不留心,他都知道。凡一应事,都是他提着太太行,连老爷在家出外去的一应大小事,他都知道,太太忘了,他背后告诉太太。”李纨道:“那也罢了。”指着宝玉道:“这一个小爷屋里,要不是袭人,你们度量到个什么田地?凤丫头就是个楚霸王,也得两只膀子好举千斤鼎,他不是这丫头,他就得这么周到了?”平儿道:“先时赔了四个丫头来,死的死,去的去,只剩下我一个孤鬼儿了。”李道:“你倒是有造化的,凤丫头也是有造化的。想当初你大爷在日,何曾也没两个人?你们看,我还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是他们不如意,所以你大爷一没了,我趁着年轻都打发了。要是有一个好的守的住,我到底也有个膀臂了。”说着不觉眼圈儿红了。
——评价各个主子房中顶梁柱的丫头。恰恰又只分析了相关的四个人:贾母大丫头、王夫人大丫头、袭人、平儿——都是袭人和平儿对话中涉及到的老太太大丫头鸳鸯、太太大丫头彩霞(这两个就是袭人揭开谜底时暗中出现的两个人,就是我刚才让大家记住的两个丫头),以及自己和平儿。这说明袭人和平儿对话主题刚好和前面李纨等和平儿对话的主题完美衔接。为什么李纨提示发月钱要提丫头?因为这几个大丫头都是各房中总管事丫头,主子的财物、收支、起居、生活都是她们在管着,当然包括月钱(宝玉和其他丫头连戥子都不识,连贤惠著称的麝月也不识戥子,甚至连银锭子大小都估不出来,而且对钱没概念,也不在意,门外的婆子是一眼可以看出来锭子大小的。看到如此低下的管理,我都忍不住有点手痒痒了。假如我是袭人,每个月贪一点,既没有账目,也没人能分辨银钱,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我是彩霞,每个月从王夫人钱柜里摸几两,再摸点人参等等宝贝,几年丫头放出去,说不定够用 一辈子了。据说彩云就在赵姨娘怂恿下帮她从王夫人那里偷了不少东西。如果我是平儿,我会很谨慎,但是绝对还是有机会的。如果我是鸳鸯,每年随便从贾母的柜子角落的尘垢里摸几件陈年古董,说不定放出去时就能当大地主了。鸳鸯她哥是贾母的买办,她嫂子是贾母浆洗上的头儿,运脏销赃简直不要太方便!)
鸳鸯——老太太的那些穿带的,别人不记得,他都记得(月钱能记不得?)。要不是他经管着,不知叫人诳骗了多少去呢(敲打谁呢?暗地里和鸳鸯偷老太太的钱怎么算?)!况且他心也公道,虽然这样,倒常替人上好话儿,还倒不倚势欺人的(提醒和暗示平儿?)。
彩霞——(王夫人大丫头)可不是‘老实’!心里可有数儿呢(重点!)。太太是那么佛爷似的,事情上不留心,他都知道(月钱能不知道?)。凡一应事,都是他提着太太行,连老爷在家出外去的一应大小事,他都知道,太太忘了,他背后告诉太太(连贾政外面的事都知道呢,更何况家里。有没有提醒和督促赶紧发月钱,否则王夫人就知道了的意思?)——王夫人确实不管月钱,前面回目中还问过王熙凤是否发了月钱的事,说明她自己不知道是否发了月钱。
平儿——(李纨评价)凤丫头就是个楚霸王(楚霸王!),也得两只膀子好举千斤鼎,他不是这丫头,他就得这么周到了?(嘿嘿,大嫂子是什么意思?)
平儿回复李纨——平儿道:“先时赔了四个丫头来,死的死,去的去,只剩下我一个孤鬼儿了。”正常情况下,李纨夸奖平儿,平儿应该是自谦或者感谢李纨。平儿的这个回答貌似和李纨的夸奖对不上岔。如果李纨的真实意图是追问月钱,平儿的回答是不是很完美?——“大奶奶可怜可怜我吧,我也是保命要紧!”
李纨自己的帮手——想当初你大爷在日,何曾也没两个人?你们看,我还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是他们不如意,所以你大爷一没了,我趁着年轻都打发了。要是有一个好的守的住,我到底也有个膀臂了。”说着不觉眼圈儿红了。(老公死了、帮手也用不上了,都打发了。没了后台、没了帮手、没了希望。哭过去的事,都是因为眼前悲凉,“眼圈儿红了”。)
表面上都是滴水不漏,赞扬对方,抬举别人。都不愧是有高度、有深度的人!自己意会去吧。
哦,对了。为什么同时在场的湘云没有评价任何人(直爽多舌的湘云不说话)。活泼多话的黛玉一言不发。宝钗只是总体上说了四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人,然后就不说话了。小孩子的惜春只接着说了一句老太太夸奖鸳鸯的话,然后也不说话了(惜春丫鬟是宁国府的人,入画被惜春逐,是尤氏领走的。惜春的月钱应该是贾政这边发,王熙凤生日凑份子时,迎春、探春、惜春的份子钱是王熙凤直接拿她们月钱代交。但惜春毕竟不是贾政亲女,是不便发言的。)没心没肺的宝玉开始没反应过来,接了句彩霞是个老实人然后也闭嘴了。敢作敢为的探春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大肆夸奖彩霞“心里有数”、“都知道”、'提着太太行"、“背后告诉太太”,和李纨的话互为映衬。“二木头”一言不发(迎春的丫头貌似是贾赦那边的人,她大丫鬟司琪是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外孙女。迎春月钱是王熙凤贾政这边发,从王熙凤生日份子钱可以看出来,是王熙凤直接从她们月钱里代交。迎春性格懦弱,又与世无争,话又少,又是贾政侄女,自然不会说话)。整个对话过程中,口齿伶俐的黛玉、直爽多舌的话痨史湘云显得非常低调,宝玉也反常的不活泼了,宝钗的倒是依旧谨言慎行,探春依旧敢说敢为,平时话不多的李纨意外的太活跃了。如果假设纯粹是姑娘、奶奶们在一起嘻闹,这些人的表现是不是反常?如果假设李纨是有意在提醒发月钱,这些人的表现是不是就非常正常 ?湘云作为外人,自然不愿置喙;黛玉作为客居者,肯定不会说话;作为家长贾政侄女的迎春自然不便说;宝钗情商高,只说好话,遇到“正题”就不置一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惜春说句小孩子话;宝玉说了句没脑话;探春敢说敢为;李纨大肆发挥——李纨确实很在意钱呀
个人认为这个线索和后文袭人追问月钱的事完美衔接,所以分析并不离谱。
3、继续往前看,看是否符合上面分析的线索。
湘云道:“有,多着呢!”忙命人拿盒子装了十个极大的。平儿道:“多拿几个团脐的。”众人又拉平儿坐,平儿不肯,李纨瞅着他笑道:“偏叫你坐!”因拉他身旁坐下,端了一杯酒,送到他嘴边。平儿忙喝了一口,就要走,李纨道:“偏不许你去!显见得你只有凤丫头,就不听我的话了。”说着,又命嬷嬷们:“先送了盒子去,就说我留下平儿了。”那婆子一时拿了盒子回来,说:“二奶奶说:‘叫奶奶和姑娘们别笑话要嘴吃。这个盒子里,方才舅太太那里送来的菱粉糕和鸡油卷儿,给奶奶姑娘们吃的。’”又向平儿道:“说了:‘使唤你来,你就贪住嘴不去了,叫你少喝钟儿罢。’”平儿笑道:“多喝了,又把我怎么样?”一面说,一面只管喝,又吃螃蟹。李纨揽着他笑道:“可惜这么个好体面模样儿,命却平常,只落得屋里使唤。不知道的人,谁不拿你当做奶奶太太看?”平儿一面和宝钗湘云等吃喝着,一面回头笑道:“奶奶,别这么摸的我怪痒痒的。”李氏道:“嗳哟!这硬的是什么?”平儿道:“是钥匙。”李氏道:“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怕人偷了去,这么带在身上?我成日家和人说:有个唐僧取经,就有个白马来驮着他;刘智远打天下,
就有个瓜精来送盔甲;有个凤丫头,就有个你。你就是你奶奶的一把总钥匙,还要这钥匙做什么?”平儿笑道:“奶奶吃了酒,又拿我来打趣着取笑儿了。”
湘云道:“有,多着呢!”忙命人拿盒子装了十个极大的。平儿道:“多拿几个团脐的。”——光大的不行,还要团脐,没吃到的好处都要捞回来,吃亏是不存在的?旁白一句:螃蟹真的很多么?并不是。主子们自然都吃了,丫鬟们有的站着吃了一两个,也有没吃到的,书中后来有交代。
李纨瞅着他笑道:“偏叫你坐!”因拉他身旁坐下,端了一杯酒,送到他嘴边。平儿忙喝了一口,就要走,李纨道:“偏不许你去!显见得你只有凤丫头,就不听我的话了。”说着,又命嬷嬷们:“先送了盒子去,就说我留下平儿了。”——李纨用强留下平儿不是没有意图的,肯定是有点事了。
(王熙凤手下婆子转告)二奶奶说:‘叫奶奶和姑娘们别笑话要嘴吃。这个盒子里,方才舅太太那里送来的菱粉 糕和鸡油卷儿,给奶奶姑娘们吃的。’”——“别笑话要嘴吃”,此句是否作者有意调侃?!为什么是舅太太(王熙凤娘家)的东西?安抚大家当然要用自己东西和心意了,同时提醒大家别忘了王某人的后台(包括王夫人)。
(王熙凤手下婆子)又向平儿道:“说了:‘使唤你来,你就贪住嘴不去了,叫你少喝钟儿罢。’”平儿笑道:“多喝了,又把我怎么样?”一面说,一面只管喝,又吃螃蟹。——一边是警告平儿不要说漏了嘴,另一边李纨的暗示和追问。是平儿夹在中间难做人,两边都不能得罪,但是现场必须圆过去,假装站队李纨。
李纨揽着他笑道:“可惜这么个好体面模样儿,命却平常,只落得屋里使唤。不知道的人,谁不拿你当做奶奶太太看?”——博得了李纨的同情,缓解了氛围,平儿的高情商。
平儿一面和宝钗湘云等吃喝着,一面回头笑道:“奶奶,别这么摸的我怪痒痒的。”——求大奶奶放过!而且这也说明李纨不是经常这样摸平儿,平儿这么怕痒,李纨不至于没事儿非得讨人嫌。
李氏不管平儿痒不痒,继续摸:“嗳哟!这硬的是什么?”平儿道:“是钥匙。”李氏摸到想摸的东西就住手了,然后开始发挥:“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怕人偷了去,这么带在身上?我成日家和人说:有个唐僧取经,就有个白马来驮着他;刘智远打天下, 就有个瓜精来送盔甲;有个凤丫头,就有个你。你就是你奶奶的一把总钥匙,还要这钥匙做什么?”平儿笑道:“奶奶吃了酒,又拿我来打趣着取笑儿了。”——最后点明要点:钥匙(代表钱和权)。更要注意一点:我成日家和人说——可见李纨是非常关注凤姐和平儿的,除了钱和权力,我还想不出李纨有必要“成日家”关注凤姐平儿的理由。她的工作难道不应该是好好带姑娘们么?对本质工作内需要关注的迎春和惜春可有那么多“成日家”关注的心思?况且作为姑娘、媳妇们,摸摸身上,多关注一下身上的香袋儿、饰品等等不是更加有情趣、有话题,为什么非要关注这“硬邦邦”的钥匙?在这花团锦簇的女儿丛中突然冒出钥匙这个突兀而不和谐的话题来,我当时也吃了一惊,感觉必有故事。
看来和后文还是完美衔接,线索始终未变,都是围绕月钱这个主题。
3、再看看上一回第三十八回 林潇湘魁夺菊花诗 薛蘅芜讽和螃蟹咏
这一回前半节主要是写吃螃蟹宴的热闹,后半段写的是大家咏菊花诗的事,最后一点点写的是写诗之后继续吃螃蟹时的一个小小插曲,然而就这一个不起眼的插曲成了这一回的题目后半部分——薛蘅芜讽和螃蟹咏。前面写诗夺魁的黛玉撕了自己的螃蟹诗,宝玉跟着也撕了自己的,只有宝钗的留下来。我们看看写了什么:
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看到这里,众人不禁叫绝。宝玉道:“骂得痛快!我的诗也该烧了。”看底下道:
酒未涤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
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馀禾黍香。
众人看毕,都说:“这方是食蟹的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思,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说着,只见平儿复进园来。
——薛宝钗的诗表面上是针对刚才黛玉和宝玉的菊花诗(出乎意外的是黛玉没有反击,说并且表达对宝钗诗的支持,这完全不符合她平时和宝钗争锋的性格)。黛玉和宝玉都说好,看来心理认为宝钗这诗并非真正针对的黛玉和宝玉的诗(这诗表面上是针对宝玉和黛玉的诗)。这不,平儿咋恰巧就来了呢?—— 对不起,这小小的插曲就是要带出后面的故事的,讽刺谁呢?!不巧的是,刚好后面一回就讲了凤姐:“拿着我们的钱,你们主子奴才赚利钱,哄的我们呆等着”的话题。我也很奇怪,明明是前面咏菊花,多么风流高雅、情趣横生,却突然插入一个吃完螃蟹就大骂螃蟹话题来。怎么骂螃蟹的:目光短浅、横行霸道(有没有对应李纨口中王熙凤是楚霸王的意思?),表里不一、心黑贪婪(我怎么想到了凤姐?)。花样再多也徒劳,最终也难逃一死(有没有预示凤姐最后的命运?)。——当然了,《红楼梦》这么高深的文学作品,这首诗也不一定就只针对凤姐一个人,估计贾雨村也难逃此咒。
作者借用这诗原来另有目的,一切都交代在后文中。骂谁呢?
我承认,《红楼梦》并不是中国文学史上思想性最高的作品(毕竟受限于当时中国社会意识影响),但是,她一定是中国文学艺术皇冠上最耀眼的那颗宝石,因为它的艺术性实在太高太高了!当然了,如果你对文学艺术没有太多的兴趣,也不愿深入的探究,就把《红楼梦》当作一部琼瑶的小说,或当作一部家长里短的肥皂剧,你依旧可以从中看到富丽堂皇、穷奢极恀、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温婉和谐、父慈子孝、甚至男盗女娼、世态炎凉...岂不美哉?就比如李纨这一“摸”吧,你完全可以把它当作家庭和美、亲情温婉、主慈仆忠、妯友娌恭的美好场景来消遣,有什么不行呢?!如果实在是荷尔蒙偶尔泛滥,就当“久旱无雨”的李纨摸个硬东西解渴,满足一下春心难耐时的性幻想,也是一副美妙的幻想春宫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