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第一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想了什么,因为已经不知道了,那时候我11岁,小学六年级。
我只记得离婚前最后一次大闹的场景。
晚餐前一刻,我,我妹妹,母亲,父亲围坐在圆桌边,父亲和母亲对坐,父亲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母亲靠墙。
父亲站起来,手里端着粥准备喝,问,能不能不离婚。
母亲说,不能。
父亲一碗粥扣了过去,砸在了墙上,然后母亲把饭桌掀翻了,随后闹了起来,邻居也立刻冲了进来阻拦。
混乱中,我进入到父母的卧室,门后,关上门,跪在门后,哭着喊,不要,不要。
母亲在外面听到了,一脚踢到门上,门撞开,撞在我的嘴上,几颗牙齿嵌入到我的嘴的内侧,血的腥味进入到口中,立刻,疼得喊不出来了。
后面,我记得的就是家里在分家产的镜头,我对父亲说,妈妈她们要,就多给她们一些,让她们拿吧。再然后,我住在我奶奶家,第一次去父亲单位分的在铁道另一侧的房子,那个在五楼的我后来从来没有认为是家的房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家了,走在哪里,都觉得,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