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较长,慎入啊,哈哈~
1
在何蛋蛋经历了职场失败和被女友狂甩以及被迫相亲的三重压力下,他决定自杀。
他爬上了阳台准备跳楼的刹那,忽然发现一只女鬼在对着他的脑门吹气,口中含糊地说:“快去死吧~快去死啊~”
何蛋蛋扭头对女鬼说:“你是谁?为什么撩我?”
女鬼一脸懵逼:“我?女鬼呀!我哪有撩你!”
何蛋蛋说:“没撩我,干嘛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女鬼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你误会了,我是想催眠你,让你自杀时没有痛苦。”
何蛋蛋说:“哦。为什么要帮我?”
女鬼说:“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勾魂的人,你死了我就可以投胎了呀!求求你,快点死吧~”
说着女鬼摆了一个萌萌哒的表情,眼角兀自在滴血。
何蛋蛋“哦”了一声,慢慢从阳台上退了下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平心静气地点了一根烟,非常享受地抽了起来。
女鬼有点着急,道:“你怎么啦?再不死就耽误吉时啦!”
何蛋蛋吐出一口烟圈,道:“我忽然不想死了。”
何蛋蛋与女鬼的相识就是这样。
2
据女鬼说,她的名字叫小蝶,生前是个可爱美丽的吕孩纸,与自己的男盆友幸福地生活在美丽的森林里,哦,是城市里。后来被小三插足,在她前去挽回爱情的道路上,被突如其来的汽车撞飞,在她醒来时就成了鬼。
根据地府新出台的《关于意外死亡鬼的相关投胎法》,小蝶在投胎前必须找到一个替死鬼,只有那个人心甘情愿地死掉,她才能够完成投胎的硬性指标。
与她在同一天死去的伙伴大多完成了指标,不论是勾魂或者夺魄抑或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总之人家都找到了替死鬼,然后转世为别人的子女,据说有的都能上街打酱油了。而小蝶很悲催,做单身鬼已经三年了,总是下不了手,也自然无法投胎。
在一个巧合的时间里,女鬼小蝶看到了正在自杀的何蛋蛋。 于是在之后的时间里,女鬼一直缠着何蛋蛋,藏在他家的冰箱里,或者是衣柜里,又或者在何蛋蛋睡梦中忽然出现,吓得何蛋蛋都梦遗了。
小蝶总是对何蛋蛋说:“何兄,何大爷,您快些死吧~不是说好了你死了我投胎的么?”
何蛋蛋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小蝶不依不饶:“你就是说过啦~反正你答应人家的嘛~”
何蛋蛋不理她。
3
在何蛋蛋还是只单身汪的时候养了一只同类,是一条泰迪,叫“猫咪”。
这样的名字在别人听起来自然很怪,可何蛋蛋却心安理得,谁规定狗的名字不能叫猫咪呢?何蛋蛋就是这么一个另类的骚年。
除此之外,何蛋蛋还养了一只猫咪,这个是真的喵主人,叫小花。
泰迪日天日地日空气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没想到它竟然对小花也感兴趣。小花不堪其扰,最终抛弃了何蛋蛋,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顺便说一句,小花的性别是雄哒!
何蛋蛋寂寞无聊的时候就撸狗,这种情况持续到他的初恋女友杨花到来。有了女朋友的何蛋蛋不再撸狗,开始撸女友,哦口误,陪女友。
如今“猫咪”仍在,伊人已去,一人一狗相依为命——直到女鬼小蝶的出现。
每天何蛋蛋下班以后,总是会看到女鬼鲜血淋漓地躺在沙发上,脑门上贴着一个纸条,写着:死掉了,勿扰。
在沙发的旁边,蹲着何蛋蛋的宠物狗泰迪,正直勾勾地盯着小蝶,屁股不停地在地板上摩擦。
何蛋蛋穿过客厅走进自己的卧室,将自己摔在床上,然后抱起泰迪,开始撸狗。小蝶随后跟了进来,撩了撩自己用过飘柔的秀发,迷之微笑对何蛋说:“何爸爸,您想好了没?准备啥时候死,我好准备酒食为您饯行呀~”
何蛋蛋也笑着说:“本来我想死的,可看到你之后,我忽然不想死了。”
小蝶道:“为啥?”
何蛋蛋说:“看到你的死的样子好难看,我才不想变成那样。”
小蝶顿时怒火中烧,道:“谁说我难看了?你没见到我好看的时候!”
何蛋蛋说:“你起码先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再说好么?女鬼从来不洗脸洗澡么?”
小蝶的脸噗地红了,忸怩道:“一直忙着找替身,倒把这些忘了……”
4
小蝶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何蛋蛋正在伏案工作。小蝶咳嗽了一声,何蛋蛋才转过头去。
何蛋蛋看到了洗去污渍换了新衣服的小蝶,小蝶脸上的血迹已经洗掉,尽管脸颊仍有些许乌青,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却夺人心魄,以及她用过飘柔的秀发贴在双鬓间,兀自在滴着水。何蛋蛋猛然看呆了,心里冒出一句话:没想到她还挺漂亮。
小蝶忽然笑道:“我听到你在说我漂亮~哈哈~”
何蛋蛋脸刷地红了,手舞足蹈:“哪有~哎——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话?”
小蝶说:“当然,我是女鬼嘛,会读心。”
何蛋蛋不信,便道:“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小蝶微微一想,随即脸也刷地红了,道:“你好坏——”
何蛋蛋一把抱起“猫咪”,道:“你想到哪去了?我在想是不是要撸狗!”
小蝶不好意思起来,用手不停地揉着衣角。
何蛋蛋随即看到小蝶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不禁道:“干嘛穿我的衣服?”
小蝶道:“你以为我愿意穿啊?谁让我的衣服都破了,你的T恤太大了,穿在身上像罩着一件袍子,谁稀得穿啊!”
何蛋蛋不再理她,扭头继续工作。 小蝶悄悄地走到何蛋蛋身后,不禁脱口道:“你在干嘛?画画呢?给我看看呗!”随即一把抢过何蛋蛋手中的画纸。
何蛋蛋还没说话,小蝶随即说道:“哇,画的不错嘛!原来你的工作是画漫画呀!”
何蛋蛋道:“不是,漫画是我的业余爱好,谁能把爱好当饭吃啊?再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小蝶没有说话,只是痴迷地看着手中的画,口中不时发出啧啧赞美声。半晌,小蝶说:“你好好画,一定可以画出名堂来,相信我,大画家~哈哈!”
何蛋蛋认真地看着小蝶的眼睛,知道那是真诚的赞美和鼓励,这种眼神何蛋蛋在前女友的身上都没看到过,杨花总是说自己画画是不务正业。
何蛋蛋一把夺过画纸,道:“得了您,别打扰我就行,受不起夸奖。”
小蝶悻悻地走了出去,半晌又回来,说:“何蛋蛋,你给我画一幅画呗!”
何蛋蛋道:“不好意思,我不会画人体像。”
小蝶不依不饶,何蛋蛋只是不理她。
5
何蛋蛋耐不住小蝶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给小蝶画像。 小蝶的要求却很奇怪,她不想让何蛋蛋画现在的她,而是画十八岁的她。
这让何蛋蛋很蛋疼,他还没遇到过这种要求。 小蝶告诉他,没关系,我口述,你来画。
小蝶告诉何蛋蛋,十八岁的她扎着傻傻的马尾,穿着百褶连衣裙,素面朝天,笑起来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
“就这些?”何蛋蛋问。
“对啊,画吧!”小蝶说。
何蛋蛋绞尽脑汁,把所有残存的脑细胞都发动起来,还是无法想象出那么一个画面,反而总浮现小蝶第一次出现时凄惨的模样。所以他画出的小蝶不是鼻子歪了就是眼角乌青,以及一副吓人的女鬼样。
小蝶气呼呼地躺在沙发上,说何蛋蛋是故意的。 何蛋蛋画了几十张小蝶,没有一幅满意的。
在此期间,小蝶开始在网上发布何蛋蛋的其他漫画作品,热情地与小粉丝互动,不久后,何蛋蛋俨然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漫画家。
之后,有编辑找到小蝶,说愿意同何蛋蛋签约,出版他的第一部漫画作品——何蛋蛋操蛋的人生发生了华丽的逆转。
某一天,小蝶告诉何蛋蛋,有一个粉丝对何蛋蛋很是痴迷,几乎收集了何蛋蛋的所有作品,还买了多本何蛋蛋的作品,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同何蛋蛋见一面。
“见面就算了吧,没听过钱老说过一句话:‘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要认识那下蛋的母鸡’?”
小蝶说:“没听过,反正你得去,我都答应人家了。”
何蛋蛋望着一脸阴险的小蝶,无可奈何。
6
何蛋蛋在小蝶的生拉硬扯下,在某一个咖啡馆面见了小粉丝——一个文静淡雅的小女生。 聊天进行的很愉快,女生对何蛋蛋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差点没把何蛋蛋捧到天上——何蛋蛋期间瞥了瞥小蝶,小蝶也在笑,只是笑容带上了心酸的模样。
女生临走时留了何蛋蛋的联系方式,还挽着何蛋蛋的手臂,何蛋蛋似乎觉察到了恋爱的模样。
何蛋蛋的生活迎来转机之后,小蝶却陷入了莫名的悲伤——总是一个人撸狗,两眼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云。
何蛋蛋问她怎么了,小蝶说她好想投胎,做鬼太孤单了,这种孤单已经持续了三年,她不想做一只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
何蛋蛋说,做鬼不好么?有时候做人比做鬼累,之前我不是还想做鬼么?
小蝶说,你不知道,活着有多好。死去的刹那我才明白,原来死亡是如此孤独的一件事,人活在这世间,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汽车撞飞,像条死狗一样被抛弃在马路边,一瞬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我忽然好想吃,好想爱,即使这样的爱里伴随着伤害。
何蛋蛋道:“操蛋的爱!”
7
何蛋蛋的“猫咪”忽然病了,与往常的小病不一样,何蛋蛋开始觉得,“猫咪”和他的缘分渐渐走到尽头,就像那份无无疾而终的爱情一样。
不同的是,爱情是人为的,死亡却是不可避免的。 与此同时,小蝶忽然告诉他,她要投胎了。
“什么时候?你找到替身了么?”何蛋蛋问。
“找到了,是我的一个闺蜜,她前几天超额完成指标,一把勾了两只冤魂,愿意送我一个,这样我的指标也达到了。”
何蛋蛋道:“哦。”然后抱着奄奄一息的泰迪走进卧室。
小蝶随后跟了进来,道:“临走前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把‘猫咪’送给我可以么?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它离开,不是么?”
何蛋蛋望着怀中的“猫咪”,呆了半晌,随后递给了小蝶。
小蝶说:“那我走了,临走前拥抱一下吧,怎么说咱们也相处了大半年。”
何蛋蛋站了起来,与小蝶相拥在一起,许久,慢慢放开。
小蝶忽然问道:“你和那个小粉丝处的还不错吧?我看她前几天还发了你们一起的合照——要加油哦!”小蝶笑着对何蛋蛋说。
何蛋蛋说:“快走吧,别啰啰嗦嗦的!”
小蝶离开了。 何蛋蛋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每天上班下班,偶尔画些漫画。唯一不同的,“猫咪”走了,小蝶也不在了。
有一天何蛋蛋心血来潮,忽然在纸上泼墨挥毫起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尽管很模糊,却无比热烈地指引着何蛋蛋的笔,一点点勾画轮廓。
画很快完成了,何蛋蛋呆呆地看着那副画——
画上是一个女孩儿,扎着傻傻的马尾,穿着百褶连衣裙,素面朝天,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
何蛋蛋看着那副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
有一天何蛋蛋下班回家,走进客厅忽然一眼瞥见了一只狗——泰迪,竟然是“猫咪”!
何蛋蛋抱起“猫咪”,把脑袋埋在“猫咪”的怀里,不停地叫着它的名字。
何蛋蛋怎么也没想到,“猫咪”竟然复活了! 可是何蛋蛋不久便发现,“猫咪”变得很奇怪,同之前的表现天壤之别,日天日地的状态没了——转而总是一脸小迷妹的表情,傻傻地望着何蛋蛋,有时候何蛋蛋躺在沙发上睡觉,“猫咪”就会顺从地躺在何蛋蛋的怀中。
与此同时,“猫咪”变成了一个恋物狂,特别喜欢穿女装,有时候不知从哪里搞到女生的衣服,竟然穿到它身上,有一次“猫咪”还搞到了百褶连衣裙,并且把自己的毛发扎成一个小辫。
喂!你可是一个雄性哎!何蛋蛋有点不知所措了。
某一天,何蛋蛋坐在沙发上,“猫咪”呆呆地望着他,何蛋蛋也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猫咪”,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晌,何蛋蛋冲着“猫咪”说:“你是……小蝶?”
只见“猫咪”的脑袋点了点,冲着何蛋蛋说:
“汪——”
转自微博上最会写故事的@洞庭府君
http:// m.weibo.cn/2057746621/3 625739872368320?sourceType=sms&from=1063195010&wm=2468_1001
【“老和尚挂了,对就是很啰嗦总劝我投胎那个,上次给你缝脑袋那个,嗯,挂了,捐片眼角膜车还堵桥上了,破冰箱扛不住……”投河男湿淋淋地发着微信,割腕女幽幽抱着医用冰箱。司机打个喷嚏,感觉车里冷,他不知道全城的鬼魂都聚集到这座高架桥上,想要渡一位僧人。 】
呃,突然就想到这个,虽然联系不是很大( ´▽` )图片来源于微博
她深爱的男人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了,她发誓走遍全世界传闻闹鬼的地方,只为见他一面。一次,她从险恶的环境走出来,悲痛欲绝,"难道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你以为这些年你是怎么从那些地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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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是我小学同学,上初中以后就断了联系。那天我正在买菜,对面走过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胖子,但见他脚踩鞋底磨平了的人字拖,身穿露着肚脐的白背心,一条满是油点的大裤衩在大腿上荡来荡去,左手拿个破了三个洞的大蒲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遇到这种人,问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走。可哪知道脚还没迈出半步,那胖子就喊道“哎哟!韩易!韩易!你就是韩易!”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说这下子完蛋了,这死胖子认识我。信念一动,便想拔腿就跑。哪知道那胖子一个健步朝我冲来,身手矫健,动作灵敏,如猛虎扑食,又似饿狼博兔。人字拖所过之处,飞尘四起。我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却在这当口,那胖子却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大嘴一张,一口沾着韭菜的大黄牙散发着臭豆腐和大蒜的气味,呵呵笑道“韩易啊!好久不见,我是王二狗啊!”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胃里面翻江倒海,强忍着说道“王二狗?好久不见!”
王二狗一把拉住我的左手,右手上的大蒲扇把他身上混杂着香烟,酒精,脚臭,汗酸和尿骚的味道一股脑地扇了过来。我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意识都变得恍恍惚惚,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还听王二狗在说,“走,走,走,跟我回家去,咱们好好叙叙旧!”
我想要说不,哪知道王二狗竟力大无穷,更加上我的脑袋被他熏得昏昏沉沉,竟就这样被他拉着一路走去。
迷迷糊糊也不知走了多久,却见前面有一个小茅屋,二狗子推门进去,但见里面就一张破桌子和一张破床。桌子上摆着一壶酒。
王二狗,席地而坐,自己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递给了我说:“韩易啊!这些年混得如何啊?”
我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随口说道:“还行吧!”然后抬起头,就觉得这茅屋一直在动,扭曲变形。我胸口一阵恶心,边顺手喝了一口王二狗递过来的酒。
不喝不要紧,这一喝可倒了大霉。这哪里是酒,分明就是屎尿的混合物。嘴巴一接触,我哇啦一口就把肚子里面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得满地都是。这时候就听王二狗在一旁呵呵大笑。我气得是七窍生烟,跳起来就骂道:“你个狗东西!”
这一跳不要紧,竟然跳得太高碰到了屋顶,但觉得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我便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清晨。我摸着头,挣扎着站起来。睁开眼睛,却看到前面是一个墓碑。仔细看去,上面赫然有王二狗的名字。往周围看去,我竟身处一片坟地。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嘴里那股屎尿味儿还在,头上的包还在。我努力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在坟场却一无所得。
这时候,我听到了母亲的呼唤,连忙答应着。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和焦急的呼唤,母亲看到了我,一把把我搂入怀抱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骂,:“不就是让你抄几遍单词嘛!你怎么就这么跑了!怎么就这么跑了!你吓死妈妈了!”
我的脑子一阵迷糊,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我痴痴地看着王二狗的墓碑,突然想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却在六年级的时候出了车祸被撞死了。我又看了看我的胳膊,我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中学的校服。难道,我还在上初中?
我努力地回想着,才记起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晚上,我切水果的时候切到了手,老妈见我切到手非但没有给我包扎,反而说我是为了逃避抄写单词故意割破了手。一怒之下,我冲出了家门。
出门后,我心如死灰,只觉得天大地大竟无安身之处,于是就想要去王二狗墓前祭拜一番,跟他说说话。哪知道到了坟地,就看到前面有几个老头在打牌。见我来了,笑嘻嘻地拉着我一起玩儿。我又惊又惧,转头就跑,却迷了路。浑浑噩噩地就来到了一个菜市场。然后,我就不记得自己是谁,要到哪里去,只想着要买菜做饭,回家带孩子。后来就遇到了王二狗。
许多年以后,我认识了道门中的一个仙长,他告诉我,我那个时候是被鬼迷了心窍。有鬼想借尸还魂,用我的身体来还阳,所以它把我困在这个鬼迷阵里,生生世世不得超生。破除鬼迷阵的唯一方法就是污秽之物。至于王二狗,他也必然是得遇仙缘,否则凭他一己之力破不了这多鬼发动的鬼迷阵。
我问仙长,为什么那个时候的王二狗那么猥琐?
仙长告诉我,那是因为我当时仍然呗鬼迷阵所迷,看不出王二狗本来的面目。若非我内心深处对王二狗无比信任,在鬼迷阵作用下,我肯定不会跟王二狗走,也就不可能得救。
当然,仙长不知道的是,这个世上只有我管他叫王二狗。这也许是为什么我会在浑浑噩噩间一直跟着他走的原因。
我不会讲可爱的鬼故事,但我会画可爱的鬼~~
然后强行编一个故事……
这套图我给它取名为
《地府一家人》
孟婆奶奶:
孙砸,再吃一口吧,别跑啦
小僵尸老大: 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小僵尸老二: 抓住那只小猫! 小僵尸老三: 哼哼哼哪里跑! (我们仨组成了小阎王爷~!)
僵尸猫: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僵尸宝宝:
咘噜咘噜咘噜咘噜……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
白无常阿姨: 嘻嘻嘻,小宝贝好可爱~ 黑无常叔叔: 那个谁,快来管管你家儿砸
僵尸爸比:
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全剧终- 好吧你也看出来了,就是我硬编的故事 好像不小心还变成了农村题材的僵尸片 原谅我吧,画得可爱就行了嘛好不好~
ps关于这套图还写了个小小的教程,和题目无关就不放啦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围观我的公众号“小钟老师的日常”~
黑白无常站在我面前,劝了我半天:「妹子,你说非要加班到半夜十二点,哪怕你十一点猝死也行啊,或者你穿一身白也行,你为啥要穿红裙子?」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我就没有投胎的权力了?」
他们很为难,「按规定来说,你自动变成厉鬼了,可能要困在死的地方飘荡很久。」
「我是个孤儿,没人拜祭,你们那破规定又把我困在办公楼里,我饿肚子怎么办?」我还是很委屈,作为吃货,我想赶快投胎去享受美食。
黑白无常眨眨眼,「妹子你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想想办法……」
1
就这样,我就加了个班,就成了厉鬼,被困在了这座大楼里。
我白天躲在阴暗的角落,晚上在灯火通明的大楼里游荡,看着一个个互联网公司的社畜们前赴后继想要步我后尘。
没人给我供香火,我看着他们桌上的麻辣锅巴薯片果脯,馋哭了。
尤其是十二层的公司,给员工备了好多零食热饮,除了咖啡奶茶,还有红豆薏米汤喝。
我最喜欢红豆薏米汤。
他们最晚七点就下班,只有老板一个人经常加班。
我到了晚上七点就飘到十二层,闻着红豆薏米汤的香味,看着他们总裁加班。
他们总裁叫薛渊,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很帅,就是每天不苟言笑,都说他是面瘫。
但我喜欢他,因为他也爱喝红豆汤,他喝的时候,我闻闻味可以解馋。
有一天我站在他身后,边看他加班,边闻红豆汤,过于痴迷,吸溜了一声,说了句:「啊好香!」
他猛然回过头,挑了挑眉。
吓了我一跳,本能地蹲下身,把自己藏起来。
然后我想起来,我是个鬼,阴差阳错下来,还是个战斗力超强的厉鬼。
我不用怕他,虽然他的脸色很冷,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我又战战兢兢站起来,小声嘟囔:「你少吓唬我,我要不高兴了现在就能要你命。」
我看见他又挑了挑眉,嘴角好像还翘了一下,去把红豆汤盛满,放在手边,香味飘到空中,让我全吸了去。
从始至终,他再没有喝一口。
晚上下班时,他还把煮红豆汤的锅,设置了保温才走。
我高兴坏了,这就意味着我能闻一晚上。
我决定在十二层定居。
第二天上班时,想拿红豆汤当早餐的员工奇怪地皱眉,「这汤是不是水放太多了,怎么没一点味道啊?」
我很不好意思,根据我的经验,凡是被鬼吸过的食物,基本都会失去味道。
过了一会儿,薛渊来了,尝了口红豆汤,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把他员工吓一跳。
没人见他笑过。
薛渊叫打杂的阿姨又煮了两锅,员工喝一锅,另一锅他端回了办公室,也不喝,就放着。
全便宜了我。
作为一个没人拜祭的厉鬼,我感激涕零,要不是无法离开大楼,我真想跟他回家。
那天之后,薛渊加班加得更厉害,经常要阿姨煮些汤给他温着当宵夜,有猪蹄黄豆汤、番茄牛腩汤、鲜鱼汤、蘑菇汤……
他吃得极少,大部分都被我吸走了香味。
幸亏我是鬼,不然这么一锅一锅地吃下来,我现在怎么也得胖个二十斤。
但是很快,这些汤,我就无法独占了。
阿姨的手艺实在太好,不到半个月,就吸引来了好几个附近游荡的孤魂野鬼,绿着眼睛飘进了大楼。
现在这座大楼里起码有五六只鬼。
让我想起了一部老港片:《office 有鬼》。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老头,背着手飘过来,「小妮,这汤你一人喝得完不?」
他的头是歪的,仔细看,脖子上有一道线缝起来的伤口,歪着个脑袋瞅我,打着官腔:「我比你大好几轮,小妮,按岁数你该叫我爷爷,孔融让梨你知道不……」
敢打我吃的的主意,我二话没说,直接朝他龇了龇牙。
我是半夜十二点一身红死的,一般鬼绑一起都没有我凶厉。
老头吓一跳,往后一退,「我就问问,问问,大姐别动气。」
我更气了,「我才二十二!」
我又吸了一口牛腩汤的香气,本来想把老头赶走的,可看看他发绿的眼睛,和发青的脸色,跟难民似的,我心软了,「多久没吸着食了?」
老头不打官腔了,哭丧着脸,「一年了,儿孙都在国外,逢年过节就在网上拜祭,祭品倒是挺多,可我又不能去网线里吃去。」
我动了恻隐之心,腾开个位置,「给你吸几口吧。」
我又不放心,「就几口哦,我还没吸够呢!」
老头赶紧冲上来,大口大口地吸着牛腩汤,神色激动得要哭出来。
我想了想,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大爷,以后每天你可以来吸一会儿。」
老头感激涕零,直夸我是个好小妮儿。
身边传来一声低笑声。
我诧异地低头看,薛渊盯着电脑,边看边笑。
可电脑上明明只有财务报表而已啊。
想想他这段时间,笑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有点同情他。
他的员工都在偷偷讨论,是不是最近业绩不好,薛总气得精神不正常了,怎么总是无缘无故偷笑,还老是盯着什么角落一看就是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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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里多了鬼后,我感觉到了困扰。
歪脖子老爷子总是带着一个小丫头到处游荡,发出各种「吱吱呀呀」的动静,有时候还趴在员工身后吹人家头发。
小丫头玩得不亦乐乎,笑得「咯咯」的,老爷子也童心未泯,一老一小玩得好开心,可他们真的吓到了员工,把人家吓得嗷嗷叫。
那小丫头才一岁多快两岁的样子,我有点生气,这不是带坏小孩子么?
我把小胖丫头揽在怀里,「大爷,您能不能不要教坏小绿宝?」
这小丫头生前可能憋气憋太久,脸都憋绿了,配上大大的眼睛,活像个小外星人,我管她叫绿宝。
听老爷子说,小丫头不缺祭品,她父母不知给她烧了多少东西,她现在小小年纪,身家颇丰,只是不知为何投不了胎。老爷子之前就蹭她的祭品饱肚子,后来老爷子投桃报李,就老带着她来这里吃堂食。
此刻他很委屈,「妮儿,你想消失是你的事,但你总不能让我们也跟着消失吧?我们是鬼,按流程是要投胎的,现在滞留在阳间,得靠吓人吸点人家泄出来的阳气,才能保住自己不消失啊?」
我吓了一跳,「还有这说法?」
老爷子把绿宝从我怀里抢走,「可不咋地。我老了没关系,小绿宝才多大,我得保住她让她等着投胎啊。」
他骂骂咧咧的,又开始抱怨地府的投胎系统有 bug,绿宝这么小,家里又给她做过那么大一场法事,按说她可以插队投胎,怎么就给滞留在阳间没人管没人带。
我也跟着骂了一会儿,心里开始担心我自己。
我虽然死了,但我的求生欲还在,十二层的汤又这么香,我不想消失啊!
我想来想去,先得解决老爷子和小绿宝的事。
我指了指大楼对面的一所中学,「大爷,对面那学校不是总有校园霸凌的新闻吗?你去带小绿宝找那些霸凌的坏蛋,吓唬他们去,还能做做好事。」
大爷眼睛一亮,拍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拉着小绿宝,「走,爷爷带你去看看学校长什么样!那里更好玩,有好多小坏蛋!」
小绿宝笑得「嘎嘎」的,一边口齿不清地叫着「打坏蛋」,一边朝我挥挥手,迈着小短腿跟大爷走了。
我目送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去,又听见了身后的低笑声。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薛总又犯神经了。
这几天员工被老爷子和小绿宝吓得人心惶惶,可能影响了公司业绩,薛总脸越来越沉,今早来的时候吓我一跳,寒气森森的,一双眼睛跟鹰眼似的,我都怀疑我和他到底谁是厉鬼。
这会儿我回过头,发现他的寒气消失了,笑得幽黑的眸子眯起来,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还挺好看的。
可惜我没心情欣赏,我在想我怎么办。我不想消失,可我也不想把人吓坏,毕竟我是厉鬼,杀伤力可是很大的。
想来想去,我想到一个天才的办法。
我眯着眼睛盯着薛渊,指了指他,「就你了。」
当晚,我等到十点,薛总加完班要去厕所。
薛总的如厕时间很固定,晚上十点,一定要去厕所。
我赶在他前面跑进男厕,反正员工都下班了,也不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我跑厕所里,干脆利索地把所有卷纸都抱在怀里,一溜烟往出跑,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薛渊的脚步声。
我做贼心虚,也忘了他看不见我,吓得躲在厕所的工具间,抱着一堆卷纸,心里十分紧张。
对,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
对于我来说,最恐怖的事情,排行前十的绝对有上厕所没有纸,身边还没有人,这比见鬼还可怕。
我屏住不存在的呼吸,竖起耳朵,听见薛渊拉门关门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解皮带的声音,脸不禁红了。
啊,我好像个变态,偷听帅哥上厕所。
过了一会儿,薛渊「咦」了一声,然后沉下了声音,听着很生气:「拿来。」
我愣了。
他在跟谁说话?
3
我贴着工具间的门,动也不敢动。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我不用害怕他。
可是现在深夜十点,他突然在厕所自言自语,好像个精神分裂啊!结合之前他无缘无故老是笑……
我一个厉鬼,现在狠狠地害怕了。
薛渊敲了敲隔板的门,声音更加不耐烦:「卷纸,拿来。」
我哆嗦了一下。这个语气里的威压,真的很有压迫感。不管他是不是在说我,我都很想把卷纸还给他,然后有多远跑多远。
我抖着手,默默把卷纸放在地上,滚了回去。
薛渊更生气了,「干净的!」
我一时忘了他看不见我,赶紧从门缝里把一卷干净的卷纸递过去。
薛渊这次满意了,一阵冲水声后,我听见他悉悉索索系皮带,边系边说:「都放回去。」
我跳起来就把卷纸都放回隔间,拍了拍胸口,这才想起来:我凭空把卷纸递给他,他怎么不害怕呢?
但转眼又想通了: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在犯病时八成是无所畏惧的。
我默默飘出了十二层。我还是离他远点吧,至少在他犯病时离远点。虽然我是鬼,但我觉得精神分裂更可怕。
我在大楼里漫无目的地飘荡,心里惦记着不吓人就消失这事。
我是真的不敢再去偷薛渊的厕纸了,可我真的也不想把人吓出个好歹来。但我更不想消失。
想来想去,我突然灵光一闪。
我是在十三层猝死的,我要吓,也该去吓十三层那扒皮老板,怎么能跑去吓又给我好吃的,又有精神分裂的病人呢?
我带着深深的负罪感,飘上了十三层。
我刚要进公司门,突然不知哪来一道金光,把我狠狠打倒在地,感觉虚无的身体都差点被劈成两半,疼得我捂住胸口,狼狈不堪地躲在金光打不到的电梯口,边掉眼泪边大喘气。
「呜呜呜,好痛!」我疼得直哭。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疼吧?我刚才也差点被劈散架了。」
我一转头,有个大哥青白着脸,跟我一起坐在地上大喘气,「你也是来找那王八蛋老板算账的?」
我点点头,「大哥你是这个公司的吗?我怎么生前没见过你?」
大哥捂着胸口摇头:「我老婆是公司的,我来找他们老板算账。」
「他们也让你老婆加班了?」
大哥生气了,「那倒没有,就是趁我不在了,想占我老婆便宜,气得我老婆辞职了还不给赔偿,妈的趁人老公死了欺负寡妇,缺了八辈子德了!」
我也很生气,「我帮你讨公道!」
我站起来又朝门口冲了过去,又被金光狠狠劈回来,这次疼得我哭都哭不出来了。
大哥拉着我,「先别冲动,这公司缺德事干多了,你见哪家正常公司能在门口贴这么多驱鬼符的?咱们从长计议。」
我点了点头,看大哥不甘又沮丧的样子,就邀请他:「不如你跟我到十二层,慢慢等机会,十二层还有好多好吃的,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报仇。」
大哥眼睛一亮,「好吃的?」
我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但大哥眼睛亮得吓人,让我起了危机感,我是不是又把一个吃货邀请到十二层了?
再这么下去,我的汤不够喝了啊!
但话都说出去了,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大哥飘到十二层,一路被迫跟大哥介绍都有什么好吃的。
可到了十二层,我惊恐地愣住了。
平时四五个煲汤锅同时温着各种好吃的汤,可现在,被撤得就剩一锅红豆薏米汤,还没保温,是一锅冷汤。
这是怎么回事?平时薛渊走的时候都会精心地设置好保温,检查好汤水才走啊。
我懊恼地捶头,一定是今晚拿走他的厕纸,他心情不好,忘记温汤了。
我好后悔。
大哥以为我吹牛吹过了不好意思,还在安慰我:「没事没事,红豆汤消肿哈哈哈,我也挺喜欢的。」
我摆摆手,「大哥你不懂。」
我默默飘到厕所,想把所有卷纸都摆摆正,争取明天让薛老板心情好点,不要耽误我吃饭。
可飘到厕所门口时,我又愣住了。
厕所门口,贴着一张 A4 纸,上面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男士厕所,女士勿进!!!」
感叹号还是加粗的,写得触目惊心。
我的脸,突然有点发烫,总感觉被内涵了是怎么回事?
4
我现在没法偷厕纸吓唬人了,人家都贴了「女士勿进」了,我没那么厚脸皮。
可我也没能力冲破十三层的驱鬼符,进去吓唬扒皮老板。
我陷入了焦虑,我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消失。
我像没头苍蝇一样转圈想办法,转得新认识的大哥,揉着太阳穴说他头晕,转头就跑了。
我一个鬼冥思苦想到早上,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伤心地哭了:「呜呜呜生前被老板压榨,死了连个厕纸都不让拿,我要是消失了这座大楼的厕纸没有一卷是无辜的……」
我哭得凄凄惨惨,都没听到有人进了公司。
直到薛渊咳嗽了声,我才慌忙停止哭泣。虽然他听不见,但我还是觉得怪丢人的。
薛渊无奈地叹口气,去把男厕门上的纸给揭了,换上了新的:「男士厕所,女士晚十点才准入内。」
薛渊的员工看见后议论纷纷,都在担忧薛渊的精神问题,只有我很高兴。
可以偷厕纸,我不用消失了。
当天,十二层还多了两种汤,六个汤锅一字排开,那香气,啧啧啧,我要是人我口水得流到衣服上。
大哥中午过来的时候,眼睛都绿了,「妹子你真没骗我啊,这伙食也太好了!」
我又可以实现厕纸自由,心里高兴,难得大方,手一挥,「我的地盘,随便吃!」
大哥一指薛渊,「那不是他的地盘么?」
他又有点发毛,「他是不是能看见咱们?他怎么瞅着你一个劲地笑?」
我小声道:「他脑子有点毛病,大哥你别害怕,人绝对是好人。」
薛渊一愣,笑容变淡,转身回了办公室,还把门关上了。
当晚十点,薛渊如厕,我战战兢兢去偷厕纸。
我也不想的,可我要生存啊。
可我前脚把厕纸拿走,后脚薛渊拎了包纸巾,得意洋洋地进来了。
我傻眼了,我这不白偷了?
我吓不着人,不还是要消失?
我又焦虑了,转来转去想法子,却撞上两个老熟人。
一黑一白,丧着个脸,看着就晦气。
他们先往薛渊办公室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我:「你怎么住这儿了?胆子可真大!」
我很纳闷,「这儿有什么不能住的?」
黑无常正要说话,薛渊突然咳嗽了一声。
黑无常看了他一眼,立刻一本正经,「这次我们是代表地府给你嘉奖的。厉鬼姜笑笑,因劝导游魂向善有功,特颁发奖状以资鼓励。」
我懵了,「你说什么呢?」
白无常拿出个奖状来给我,「你楼里不有个歪脖子老头和绿脸小丫头嘛,前段时间他们阻止霸凌积了功德,鬼龄延长十年不说,将来投胎还会投个好人家,连带你的鬼龄也延长一年哦!」
…………
我不懂,鬼龄延长,是怎么回事?
黑无常给我解释:「就是不用吸人阳气,也能在阳间生活,不怕消失啦!」
天降好消息,我的眼睛顿时亮了,「也就是说,想要不消失,不吓唬人也可以,做好事积功德就行?」
他们点点头,「对。」
我开心得恨不得跳起来,「谢谢黑大哥!谢谢白大哥!我一定再接再厉,组织大家做好事!」
黑白无常却忙不迭,「嘘!你小点声!别吵着那位!」
我赶紧捂住嘴,也是,打扰人家办公不道德。
可我还是忍不住在黑白无常走后唱起了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我没法不高兴,听黑白无常说,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得到地府嘉奖的厉鬼,阎王爷都知道我了。
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准备把楼里的鬼组织起来,再接再厉,统统给我做好事去!争取早日让我脱离厉鬼身份,快点投胎!
我把奖状珍而重之地挂在了我的临时卧室——薛渊办公室里,瞅着奖状傻笑。
笑完我发现,薛渊也看着奖状的方向在微笑,一脸欣慰的样子。
我很奇怪,他又笑什么呢。
5
第二天,我把楼里游魂野鬼召集起来,正式宣布,第一届「积德行善委员会」就此成立了!
他们听说不用吓人就可以涨功德,都很开心,老爷子举着小绿宝,激动不已,「我们绿宝不用怕消失了!」
大哥推举我做委员会主任,我便当仁不让,大家都管我叫姜主任。
大哥围着我啧啧称奇:「我以前是怪谈爱好者,这是第一次听说厉鬼也能拿到地府嘉奖的。」
我不高兴了,「不要物种歧视,厉鬼怎么了,厉鬼也有好的。」
大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妹子,你以为厉鬼那么好当呢?但凡厉鬼,最后都会迷失本性,凶厉残忍,这是老天爷定死的,哪怕生前再善良的人都躲不过。所以我说你是个奇迹。」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反驳:「那黑白无常怎么没收了我呢?」
「你没犯事儿,他们没理由收你啊,别看他们现在给你发奖状,等你犯事儿了你看他们抓不抓你。」
大哥语重心长:「所以别跟他们走得近了,他们要是不监控你,怎么知道老爷子和小绿宝是你劝导向善的?」
我怔了怔,觉得有点害怕。
我最近心里确实总有一股躁意,挥之不去,时不时想发飙。可我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的,就没当回事。
大哥看我害怕,忙摆手道:「我就随口一说,妹子你别当回事,你就是当了厉鬼也是个五好厉鬼!」
我勉强笑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就把这事儿忘在九霄云外了。
我开始布置我的工作,给这群孤魂野鬼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充充实实。
老爷子和小绿宝继续去当校园保护神,干得不亦乐乎,小绿宝看见地上的纸片子,都要迈着小短腿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大哥也加入了做好事的队伍,有个失恋想不开的姑娘要跳楼,大哥在她去顶楼的路上弄了个鬼打墙,姑娘上上下下四个小时,狠狠地锻炼了一把身体,硬是连顶楼的门都没摸着,最后姑娘精疲力尽,点了个奶茶,不死了。
大家都极有干劲,毕竟功德攒够了,原本不能投胎的,地府也会给机会再投胎。
除了我这个厉鬼,唉……
我不能离开大楼,就只能干点力所能及的活——照顾好薛渊。
我希望薛渊长命百岁、生意兴隆,这样在我漫长的厉鬼岁月中,我能一直在这里喝汤。
我会偷偷给他水杯加满水,放进茶叶,还会给他的咖啡里加牛奶,保护他的肠胃。
薛渊的笑容越来越深,以致于员工都在讨论薛总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们说薛渊谈恋爱是好事,可我却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坐在薛渊办公室里嘟囔:「他们都说你谈恋爱了,你说你正在事业起步期,你谈什么恋爱,会分心的知不知道?!万一失恋了怎么办?你本来就精神不正常,失恋刺激了会加重的!」
薛渊面无表情,盯着电脑看报表,越看眉头越皱紧,最后揉了揉太阳穴,拿手机在公司群里发了条语音:「本人单身,无女友,谁再造谣我谈恋爱,扣半个月绩效。」
1.单车
“这几天车子好重啊,不会是撞鬼了吧.…”
骑着单车的女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后背一凉,打了个冷战,耳边感受到一丝冰冷的鼻息。
女孩惊叫一声,用力踩着脚踏板。单车仿佛脱弦的箭般向前冲去。
一次转角后,货车的灯光晃花了女孩的眼睛。她微张着嘴,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呆住了。
自行车把手突然一偏,失去了控制,与货车擦肩而过。女孩摔在地上,腿上划了一道伤口,哭的梨花带雨。
“妈的,老子就想搭个顺风车而已啊!”小鬼气急败坏的跺脚,他把女孩扶到车上,生着闷气努力推着。
“鬼走路也会累嘛?”过了一会儿,女孩出声问道。
“嗯。”
“你为什么不搭其他人的车呀?”
“闭嘴啊,推车很累的。”小鬼吼道,耳朵泛起了浅浅的红色。
2.影子
每到夜里,男孩总是久久不能入睡。月光下任何东西的剪影,都会使他胆战心惊。
他很怕黑。
“有鬼…”男孩含着眼泪对妈妈说。
妈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关上了门。她只是说了一句睡着就好了,丝毫没放在心上。
男孩用被子蒙着头,不敢闭上眼睛。
角落里传来一声叹息。
男孩的影子突然动了,它伸手从旁边一抓,扯出一脸惊恐的白色的幽魂,夹在腋下。那幽魂就像小狗一样老实。
“小子,这就是鬼。”影子不耐烦道,“现在是晚上,我的主场,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怕的。”
男孩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向床边爬去。
“所以你tm能不能睡了?”影子伸手按住男孩向前探的头,咬牙切齿。
3.幽魂
“云上面是什么样子呢?”男孩撑着下巴,好奇地望着天上的云,眼睛一眨一眨。
他正想着,眼前突然间闪过一道黑影。
“啊!!!”幽灵猛地跳出,大叫一声。
男孩一脸好奇地与他对视。
幽灵在空中飘着,动作僵住,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你这样是对我鬼格的侮辱。”幽灵道,“今天的业绩如果达不成,全城的鬼都会嘲笑我,你让我面子往哪放?”
“你会飞?”男孩开口。
“啊?”幽灵一愣,”会啊...”
男孩骑在幽灵身上,欢呼着穿过云层,天空中繁星点点,映在他的眸子里。
“说好了啊,”幽灵不放心的提醒,”一会儿下去装也要装出被我吓一跳的样子!”
4.枯骨
“你能不能别蹲在我身边?瘆得慌。”男人冻得脱力,他蜷着身子,瑟瑟发抖。面前是一具骷髅,不知什么原因,仍能运动与发声。
山洞中冰寒刺骨,仅靠着地下河捕捉的鱼作为食物带来的热量早已不足以抵御严寒。四周全是潮湿的石壁,火石扔在一边,早就被放弃了。
距离出去只有半天的行程,寒冷使他再难前进。他不是第一个即将殒命于此的探险者,骷髅便是证据。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看看怎么了?”骷髅不屑道,“几百年没见过生人,怪寂寞的。”
“我真的要死了?”男人声音沙哑,“我不想女儿以后没有父亲。”
“真的。”骷髅道,然后是长久的沉默。男人捂着脸,无声的啜泣。
“妈的,一个大男人。”骷髅骂了一句,起身捡起火石,用力砸向了自己的颈椎。
火焰点燃了一根骨头,伴随着噼啪声响,散发出温暖的光与热。
“出去之后,把我的头骨,埋在阳光下面。”
5.西瓜
少年撞鬼了。
仅仅是买个水果的功夫,再次回家,室内就明显多了一股阴寒气息。最初少年还不在意,直到合上了房门,才知道为时已晚。
那是个面目凶恶的厉鬼。
他猛地扑了上来,眼看就要抓住少年,却在少年面前突然紧急停住。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买的...西瓜?”厉鬼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少年手中的袋子。
少年点点头。
厉鬼一把夺过西瓜,想了想,又拆成两半。
“一半归我了。”
“你不吃我?”男孩擦了一把冷汗。
“你比西瓜好吃?”厉鬼翻了个白眼,他将一半西瓜在怀中抱了一下,然后归还。西瓜冒着寒气,光是看着,暑意都消了大半。
“喏,还你半个,冰镇当作另半个的报酬。”
“等等!”他又道,然后从背后掏出个勺子,挖走了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
6.幽灵
几年前起,镇子里就有闹鬼的传言。
有猎人说自己打猎时遇到过幽灵,那幽灵穷凶极恶,驱使狼群向他偷袭。有樵夫也说自己遇到过幽灵,那幽灵作恶多端,操控树木倾倒欲将他砸伤。
镇里的老人总说,晚上不要出门,小心被幽灵所伤,少年却偏不信邪。
猎人说樵夫说,可他们不也没事嘛?少年暗想。他去所谓的案发现场调查,狼都躲着人走,树本来就该往站人的那面砸——是砍的问题,樵夫没受伤,反倒才是侥幸。况且有了闹鬼的传言,那残暴领主的政务官不敢来收苛捐杂税,未必也不是个好事。
少年想着,却凭空撞上了什么。
“啊啊啊!”少年被吓得大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幽灵显出身形,比少年吼得还大声。
少年张了张嘴,看着面前仍在大喊大叫的小幽灵,愣了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其光滑的小脸。
“还挺嫩...”少年嘟囔。小幽灵的脸腾地红了,少年从不知道原来幽灵也会脸红,一时间好奇冲淡了恐惧,小心问道:“你就是那个鬼?”
小幽灵点了点头。
小幽灵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变成幽灵多久了,他始终认为自己还是人,也确实把人当成自己的同类,他与恶狼搏斗、跳入河中救下溺水的孩子、甚至为了救人被树干砸到头顶,却仍遭嫌弃。只有少年,是唯一见了他不跑的人。
“我是幽灵,没有幽灵可以和人做朋友。”小幽灵难过道,“人们怕我,我这幅样子,出现在镇子里,会吓坏别人。”
那天后,少年常常带糖果去看小幽灵。
传言越传越远,直至附近领主的耳中。领主自然以为是镇子为了避免交税想出的借口,带了卫兵,气势汹汹地出了城堡,走到门边时,他顿了顿脚步,拿下墙上挂的银剑。
小镇鸡犬不宁,卫兵踹开一家家的门,搜刮了不少财物。领主一行临出镇前,少年才气喘吁吁地跑来,将其拦住,手中糖果撒了一地。
“怎么?幽灵的借口玩不通,让小孩来拦车啦?”领主不屑道,“天真。”
“就你?”少年啐了一口,“你也配提幽灵?”
领主目光转冷,直抽出剑,刺向少年胸膛。
少年眼见那泛着寒光的剑刃越来越近,却避无可避,才终于感到恐惧。他下意识合上眼睛,却没等来自己被刺中的痛楚。
少年睁开眼,剑自领主手里脱出,浮在空中,调转方向,朝领主猛地飞去。
“真的有鬼!”领主大惊,他看见有虚影显现又消失,转身便逃。卫兵见状,也来不及顾财物,一哄而散了。
镇子里的居民都是欢呼,只有少年发现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血迹。
“你确定这样大家就不会知道我是幽灵了?”两天后的万圣节,罩着床单的小幽灵连连摇头,“我还是别去了。”
少年却是不应,他拉着小幽灵的手,一路跑回镇子,敲开了邻居家猎人大叔的门。
“不给糖就捣蛋...”小幽灵怯怯道。
满满的糖果塞进了他手中的篮子,猎人冲少年眨了眨眼,胡子下是藏不住的笑意。
镇子里仍有闹鬼的传言,只是除了藏在城堡的领主,只有被揍过一顿的饿狼会怕了。
7.斑马线
周末,孩子们都放了假。大街小巷,尽是欢声笑语。
男孩也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他刚从捉迷藏的地方出来,他的朋友便已经跑了很远。
“喂!不要跑!”男孩叫道,急忙追赶自己的朋友。
跑到马路旁边时,红灯刚过。男孩焦急地冲了出去,一辆车转弯,直向他撞来。
司机大惊失色,急忙踩下刹车。男孩脚下不稳,朝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险险避开,只是轻微擦伤。
“哎呦,胸口好痛。”男孩摸着胸口呲牙咧嘴,“明明没被车碰到的。”
藏在斑马线中间的黑白无常收回同时抬起的腿,擦了擦汗。
“妈的,这是今天第六个了,这群小兔崽子就不能看着点车吗?”
8.背后灵
“最近这腰,是越来越痛了。”男人摘下头上戴的警帽,叹道。
他的同事看了看男人苍白的脸色,心中想起一个传说。“你不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他道,“虽然干咱们这行不应该相信什么封建迷信,但你还是去找个道观什么的看看的好...”
男人本来没往这方面想,听了同事的话,心中也打起了鼓,一下班,他便去了片区里最大的那座道观。结果不出所料。
“你的后背趴了个背后灵,这东西每七天换一个宿主,以我的修为,很难将它收服。”道士微微皱眉,“我可以送你一小块犀角,这东西能使其显出原形,具体的结果,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男人回到了家,将犀角点燃,烟雾下,背后灵显出了身影。
“你为什么要趴在我背后呢?”男人问道,“难道鬼也会有残疾?”
背后灵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男人似乎发觉自己问错了话,又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戳到你痛处的。我知道你不是要吃我,你要是走路什么的不方便,继续爬在我背后也行。不用担心,人间是我的地盘,我会罩着你的。”
那背后灵诧异地睁开了眼睛,却依旧没有吱声。男人也是没心没肺,竟然就不再担心,反倒是每天和背后灵唠唠叨叨,倾诉着自己做警察这些年经历的各种恶,也不在乎没收到回应。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男人下班时,意外地听见呼救的声音,是抢劫。他追了上去,按倒劫匪的一瞬间,他的小腹多了把三棱刺,直至末柄,从身后穿出。
“啐,多管闲事!”劫匪爬了起来,冲男人的身上吐了口痰。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透明的身影。
“其实我就是想吃你来着,今晚就要下手。”背后灵声音低沉,隐含着暴怒,“但是现在吃不成了,而我很饿。”
狂风骤起,劫匪的灵魂被绞成了粉末,吸入背后灵的口中。
“你才没想吃我...”男人艰难地笑道,“嗯...不知道阴间什么样,会不会很可怕...”
“没有人间这么险恶...”背后灵轻声道,重新附上了男人的后背。
“不用担心,我会罩着你的。”
9.亲手
“妈,我已经领完证了。”女孩安抚好老狗,单膝跪在了母亲的轮椅前,“下周日,我们两个就办酒席。”
轮椅上的女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领证,领什么证?”
“结婚证呀。”女孩笑道,“都说是办酒席了,还能是什么证。您看您,我昨天刚说的,大黑都记住了,您还忘。”
“对吧大黑?”女孩冲老狗扬了扬下巴,老狗立刻便嗷嗷吠了两声。
女人长长的“哦”了声,然后沉寂了下来。她的头部受过伤,记忆力衰退的厉害,以至于无论想些什么,都要绞尽脑汁好久。
隔了大概数十秒,女人才重新开口道:“你爸爸当初跟我说了,如果你有一天嫁出去了,就和他说一声。这样他也就能安心的转世投胎了。”
“您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呢?”女孩笑道。
“怎么不记得!”女人突然激动了起来,“我不记得,你不记得,到最后谁都忘了,你爸爸不是白死了?!”
女孩急忙上前安抚母亲。说也奇怪,女人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却偏偏有那么几件事儿记得清楚。
好半天,女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你不知道,你那时候才十六岁,平时也不好好吃饭,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转眼间就长成大姑娘了。”女人轻声道,“十年前,是你爸爸亲手把你从废墟里端出来的。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天呀,天摇地动的,房子都塌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可是八级大震啊。”女人叹了口气,“你说你爸爸怎么就那么厉害,这都能救下你。”
不知第几百遍头到尾复述后,女孩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回到了自己房间。女人怅然若失地望了望周围,将老狗抱了过来。
“如果谁都忘了,她爸爸就白死了。”女人开口道:“你不知道,她那时候才十六岁...”
她一直絮叨着,直到沉沉睡去。
“我怎么不知道呢。”老狗望着靠在轮椅上睡着的女人,蹑手蹑脚地向黑暗处走去。在那里,一身黑袍的无常正等着接他离开。
“我也亲手救出了你啊。”
10.守护灵
“哎哎哎你看,这上面说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守护灵,”女孩身边的闺蜜一脸兴致地拿着手机,“据说这些守护灵为了保护主人,往往会化为各种形态陪在主人身边。”
“你说咱们俩会不会也有守护灵?”她期待道,“没准还特别帅。”
“你不要犯花痴了,你以为世界上真有这么大的馅饼,还能恰好落在你头上?”女孩撇了撇嘴,“就算落在你头上又怎么样,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还不如考虑考虑眼前的事儿。”
“什么眼前的事儿?你又要相亲了?”闺蜜调笑道,“说起来,你上次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啦?”
“上星期被我妈瞎撺掇去我家做客,让猫给挠了,再没联系过我。”女孩翻了个白眼,“你别打岔,最近几天市里发生好几起入室抢劫,你可得小心点。”
闺蜜抬起手,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看其毫不在乎的样子,女孩只得无奈地耸耸肩。
二人走到小区门口便分道扬镳,女孩回到家,看着趴在身边的猫,叹了口气。虽然她始终觉得单身没什么不好,但终归不是不婚主义者。
防盗门锁突然有撬动的声音,女孩心里一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
还不等女孩掏出手机报警,门咔哒一声开了。
劫匪走进屋子,扫了她一眼,目露凶光:“该干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急忙跑进卧室,从床头柜拿出钱的同时却抽出了枕边藏着的水果刀。然而她刚一转身,却正好对上了劫匪戏谑的双眼。
接着,在女孩抬起水果刀前,劫匪便挥动着匕首向前刺来。
“喵呜!”
猫猛地跃起,在空中逐渐长大,落地时便已化成了少年模样。他抬手将劫匪手中的匕首打飞,又接上一脚踏在其胸膛之上。
这一脚又重又狠,劫匪竟是一口气没喘上,晕了过去。
紧接着,少年跨过劫匪,向女孩走了过去。女孩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到少年走近,急忙抬起手中的水果刀。
“你受伤了。”少年凑到女孩面前,皱眉道。
女孩感受到少年的扑耳的鼻息,双颊猛地涨红。
“太菜了。”少年道,“第一次见到这么菜的守护灵。根本不用心保护主人。”
“啊?”女孩愣了下,“我不是你的守护...”
“不过如果不带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不喜欢的人回来,”少年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孩的额头,将她然说了一半的话打断。
“倒还挺可爱的。”
11.万圣
女孩的父母总是工作很忙,缺失朋友的她,一日复一日的闲在家里。
万圣节当天,其他孩子都出去讨糖时,无聊至极的她却在阁楼翻阅旧书。她意外发现了爷爷的笔记上关于屋中所生存的一只守护幽魂的记载,眼前一亮,欣喜地跑着下楼,呼唤着幽魂的名字。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听到了细微的摩擦声。
“嘿,你原来藏在这里了!”女孩嬉笑着拉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个戴着口罩的人。那人贼眉鼠眼,明显不怀好意。
万圣节快乐呀,小姑娘。”门口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扬起手里撬锁的工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
话未说完,壁橱的门倏的打开。一缕乳白色的幽魂从中飘出,冲着歹徒狠狠一瞪。歹徒被吓得屁滚尿流,急忙逃跑。
幽魂冷哼一声,重新飘回了壁橱。
“原来你一直住在这里呀。”女孩敲了敲壁橱的门,“陪我玩好不好嘛。”
“不好。”幽魂道,“人鬼殊途,这不合规矩。”
“就陪一会儿嘛。”女孩央求道,没完没了地唠叨。
幽魂被闹烦了,龇出獠牙,猛地拉开门一吼。女孩被吓得摔倒,不再作声。
几小时后,夜幕降临。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壁橱又一次被敲响。幽魂刚要起身开门,想了想,还是停下了动作,没有回应。
“不给糖就捣蛋!”敲门的声音更响了。
幽魂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壁橱拉开,龇出獠牙:“信不信我吃了你!”
“嗯...那个...”女孩怯怯的声音从南瓜头里传了出来,“现在咱们两个一样了。”
12.烦恼
鬼的职责就是吓人,这条规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鬼令第四条规定:凡夜间与人相遇,必须尽一切可能做出恐怖的样子,使生人受到惊吓。
正如人类要受到法律的制约,幽魂们也必须要遵守鬼令,尽管对于大多数幽魂来说,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男孩家的幽魂就深受其害。
他把家安在卧室的墙角,男孩睡着的时候,也正好是他回家的时候,刚刚好能岔开时间。可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却被男孩的一次熬夜打破了。
那天夜里,男孩和幽魂撞了个满怀,吓得大哭。然后连续几天,都会半夜惊醒。他大开着灯,幽魂只好躲在床下,彻夜无眠。
一星期后,幽魂几乎觉得自己要再死一次时,男孩终于敢关灯睡觉了。
“睡吧...”唱了不知第几首催眠曲后,男孩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幽魂小心翼翼的替男孩掖好被子,然后坐在墙角,一脸疲惫。
“累死我了...今晚千万不要再醒啦。”
13.八次
大火点燃了整座居民楼。
女孩从睡梦中惊醒时,浓烟已经笼罩了整个屋子,漆黑的烟雾遮挡了火光,让人难以看清逃亡外面的路。她只能感受到滚滚的热浪不断灼烧着皮肤,从其中榨出一丝又一丝水分。
女孩身边的男人用打湿的毛巾覆盖住她的口鼻,然后将她横向抱起。
“我们会没事的。”他安慰道,眼神变得坚定。
接着,男人伏低身子,将最后一口洁净的空气深深吸入肺里。他一脚将门踹开,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向外面奔逃而去。
冲到三楼时,熊熊火焰已经封住了公寓的大门。他叹了口气,低头吻上了女孩的额头,然后一拳将玻璃打碎。
男人纵身一跃,被浓烟裹挟着坠落。
女孩参加了男人的葬礼。为了护其周全,男人全身十余处骨折、大面积重度烧伤,当晚便去世了。葬礼上,女孩一滴泪都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男人的照片,一言不发。
那天后,女孩辞了工作,回到了娘家。她终日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父母为了哄她开心,在宠物店买回了一只小猫。然而任凭小猫如何撒娇打闹,女孩的状态却仍没有任何变化。
医生说,她把自己的心关进了牢笼之中,而锁上牢笼的那把锁,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开。她的父母朋友虽然无奈,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看她一天天消瘦下去。
但谁也没想到,女孩会在那天攀上天台。
“如果还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相见。”她一边想着一边向前倾身,然后跃下了天台。正在门口玩耍的猫咪看着她向下坠落的身躯,凄鸣了一声,疯狂冲出了窗口。然后在女孩落地前,纵身跃到了她的身下。
恍惚间,女孩又见到了男人的身影。
再醒来时,已是两天后的傍晚。女孩望着病床前的母亲,轻声道:“妈...我想喝粥了。”
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妈,我那天好像见到他了,他说,要让我好好活下去。”
床头上,前腿打着绷带的小猫往她怀中缩了缩。
“虽然什么都不方便,寿命也短,还要吃各种恶心的东西...不过...”
“转世成这副身子,还能再救你八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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