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滚蛋吧!肿瘤君》的影评的话,这篇文章可能和您想象中的不同,如果看完之后让您失望,抱歉了。)
答应朋友在看完《滚蛋吧!肿瘤君》之后写点什么,但当我从影院出来之后,我却退缩了。后来写了删删了写,犹豫挣扎,徘徊反复,终于还是决定写出来。毕竟经历过的事情,总不可能骗自己说它不存在。
影片的优缺点不再赘述,其他朋友们的影评都十分地精彩,这里我想给大家讲讲我自己的故事。我完全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格式,我只是用一种想当然地剧本格式写我要写的东西,种种低级错误,还望众方家海涵。
(一个西装革履的精干小伙子盯着电脑全神贯注地工作)(旁白语气朝气蓬勃)前年我入职了这家公司,凭借着能吃苦,好说话,爱学习的优点,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从对行业一无所知的菜鸟升任了经理,并成为一个三人小团队的团队长。(面部特写,年轻人痛苦皱眉,咬牙握拳,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旁白语气转低落)然而14年7月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光景。(一连串短镜头闪回)工作上,市场行情不景气,再加上自己从业时间短,缺乏对应的经验和人脉积累,我名下的业绩始终跟不上进度,于是便要面对大会小会各种批评指示。加班到晚上九点,回家之后还要面对父母的责难。他们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份他们眼中的“稳定”的工作,所以从我入职这家公司起,他们就开始不停地数说着单位的不是,要我服从他们的安排,哪怕我已经站稳了脚。好容易对付走了父母,还在读书的女朋友又打来电话,抱怨我从早到晚一点时间都不给她留,说没有陪伴的爱情算什么爱情,于是我继续安抚女朋友......说真的,面对那么多客户和领导一整天下来,我真的很想休息一下,安安静静地刷刷微博然后睡一觉。可是,唉......安抚过所有人之后心力交瘁,再加上头顶上悬着的KPI老在施加压力,我累得要死,可是依然成天失眠。可能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我开始呕吐并且饭量越来越小,与此同时,我的左肩和左后心位置开始出现剧烈的刺痛,就好像有一根拇指粗的钢筋从肩膀打进了你的身体,停在心脏的位置,随着心跳钢筋也在一动一动的,匕首猛刺一般的疼。但为了积攒身家迎娶妹子,为了辛辛苦苦跟着我的两个队员,我咬牙一直忍着。(旁白语气转积极,毕竟人乐观:P)空闲时我给在北京工作的死党,我的大学舍友老宋打电话吐槽,他听完之后也笑,说否极泰来,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转运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我也这么认为,难道还能更倒霉么?于是我学着三国杀里周泰受伤后发动技能时的台词二逼兮兮地喊着:“还不够!”嘿,我那么多憧憬美好人生的愿望都不准,这句话偏偏准了。苦难果然没够,因为,(镜头切回年轻人昏倒在办公桌上的特写)我终于病发倒下了。
(哎呀这种格式好难写,就算是想当然地蒙格式我也写不下去了,还是继续正常写字吧。)
不是肿瘤,但也挺麻烦的。我躺进了医院,工作被迫中断,父母倒是顾不上说什么了,女朋友这时却提出了分手,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糟糕事情都被我遇到了。人生突然间一片灰暗,这点和熊顿差不多。
原本我想着能痛快解决,没想到经历了三次复发,最后一次更是直接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因为我休息时常在楼道散步,又乐意跟人聊天打招呼,医生护士早都认识我了。他们的表情里既有见到朋友的欣喜,又满满的是看见我再次发病的痛惜。“你来的时候脸都是紫的,我们看着你难受我们也不痛快。以朋友的身份来,不要以病人的身份。”他们说。总之是出院了又回来出院了又回来,说不清是几进宫,这点和熊顿差不多。
主治医生算不上帅气,护士也没有多漂亮。但他们人都很好,分管护士每天带着不同的实习护士过来为我打吊针,我开始以为是新人们都想见见我这个能说能笑脾气好的逗比。后来才知道她们的理由是我从不黑脸,不会因为她们扎针技巧不熟练而发火。有个姑娘手抖得一针下去就穿了,我还是吸着气逗她:“姑娘你这个扎针角度有点大啊,跟挖煤似的一铁锹就下去了......”第二天护士长悄悄跟我说,说那个小姑娘手生,没被别的病房的病人骂哭,反而被我这个调侃逗得回休息室哭了半天。跟医生护士的关系好,这点和熊顿差不多。
手腕上的病号信息腕带,宽松的病号服,根本停不下来的药,大包大包的输液袋,接连不断的检查化验,医院食堂说不上好吃不好吃的饭,形形色色的病友和他们的家属。比较有趣的是一个大学生,有一次我和同学打电话,通话中提到了黑暗森林威慑。挂了电话之后我继续看小说,那兄弟仿佛不经意似的说了一句“消灭人类暴政”,我这边下意识地就对了一句“世界属于三体”,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咦,原来是同志啊。不过更多的除了沉重还是沉重,经历过这一遭之后,无论病人还是家属,白头发变得更白,皱纹变得更深,或许有些人还能保持乐观,或许......其实没有那么多或许。这些都和熊顿差不多。
在胸口开刀,开始几次都是局麻微创手术,打了麻药几乎感觉不到疼,所以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大夫一刀一刀的动作,横横竖竖的刀法让我想到了“轻拢慢捻抹复挑”的诗句。我想象自己是刘伯承,手术之后大夫没准会惊叹地跟我说你真是一块会说话的钢板。但是钢板在麻药效果过去之后就被彻底打垮,疼痛犹如万吨水压机,你就是钢板也把你揉成面团,伸进胸腔的软管搅得心不是心肺不是肺,真疼啊!!!尤其翻身活动,伤口疼胸腔里也疼。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咬着牙掐自己,捶病床,扯床单,因为是真疼啊!!!(瞬间觉得自己上班时强忍剧痛实在太硬汉也太傻缺,提醒大家感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定及时就医,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硬抗,拖延治疗时机后果可能很严重)吃止疼药,打止痛针,没办法,压不住。从早疼到晚,不能睡觉。前面我说过,工作的时候因为种种压力我就有失眠,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好觉,现在更觉得无比崩溃。我和我爸哭,我说爸爸我求你了,跟大夫说说我不治了,把管子拿走吧,让我睡一觉我求你了!我爸搂着我哭,说爸爸哄你睡爸爸哄你睡,咱们好好治病,好了以后随便睡懒觉......我后来终于是累倒了极限,说是睡着其实很昏迷也差不多。醒来之后我爸跟我讲,说我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孙叔叔你快出来吧,扇子借给你就是了......后来求大夫开了一些艾司唑仑和地西泮,小小的白片,尝起来有点甜味(止痛药又苦又涩很难吃)。安眠镇静的效果如何暂且不论,肌肉松弛绝对管用,我半夜醒来去卫生间,走那两步甚至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当然了,我受得这些罪比起熊顿还差得远,她才是真正坚强的勇士!
亲戚朋友同学同事很多人都来看,带来的水果牛奶零食堆成一座山。我爸有天问我想不想吃水果罐头,我看着那些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说有活人不吃难道要吃木乃伊?我爸一愣神说你以为你是圣婴大王么?除了医生明令不能吃的,其他的维生素蛋白质倒是各种补充。生大病本来就耗人,再补充不上就更不行了。这点应该和熊顿差不多。
没有检查的时候我爸爸会用轮椅推着我到住院楼下面的花园里晒太阳,有一天我看着暖暖阳光下的红的黄的盛开的花,突然开始流眼泪。我爸刚才在一边抽闷烟,抽完之后过来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哭着说爸爸(真的,那时候就是特别爱用儿时的称呼,爸爸妈妈什么的,而不是叫了多少年的‘爸’、‘妈’)我好难过。我才26岁,我才刚刚开始,我想努力奋斗出人头地我想娶那个姑娘给你们生个孙子,我好难过......我还不想死啊爸爸......我爸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只能蹲在轮椅前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哭,一遍一遍说着不怕不怕爸爸在呢爸爸陪着你......哭了一会儿我缓过来了,我让我爸推我回病房,我狠狠地说:爸我生气了,我要报复你们之前那么不支持我的工作,今天晚上我要吃两个肉菜!你去食堂给我买去!麻溜的!我爸一边抹眼睛一边笑,好好咱们吃两个肉菜,吃完了一口气打十个!哈哈哈。其实在病情被发现的时候情况就已经比较严重了,大夫说无法治愈只能维持,手术之后通过药物和保养尽可能地延长生命,如果继续恶化可能有生命危险。这点和熊顿差不多。
最终的手术被安排在14年11月,期间还转了一次院。因为我的情况略微特殊(扩散范围大,人瘦体力差),在最终的全麻手术中有一定的可能会出现窒息,手术方案甚至是抢救方案都是几次更改。手术前三天,我强烈要求和我爸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听取手术注意事项并在责任声明上签字。主治大夫像报菜名一样把手术风险说了一遍。他讲的时候我脑补了这样一幅场景:大夫抬起左手,“这代表你醒了并且手术成功。”又抬起右手。“这代表你没醒而且手术也不成功。”然后两手一抻,“这中间的距离就代表了手术中无限的可能性,比如仪器出故障啦,突然停电啦,终结者出现啦……”反正除了中五百万大奖不会出现之外什么现象都有可能。大夫又说本来这些事项就该只和家属谈,就怕患者听了心情紧张影响手术。我笑笑说无妨,等死,死明白点可乎?说完接过笔,在签字栏重重写下“知道了”三个字。因为朕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既然已经很糟糕了,心情再不好点怎么行?乐观到有一点点犯二,这点和熊顿差不多。
手术前两天,我在本子上整理各种账号密码,比如微博QQ迅雷百度知乎豆瓣……又找了张纸开始写各种游戏中的角色和道具的价值以及处置方式,比如dnf炉石传说三国杀,再有就是像草榴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网址。我看九州,这是个小众圈子的文学。手里有多年以来买下的各种图书杂志和周边,我联系一个好朋友问她愿不愿意接手我这些书,她立马打电话过来问说你遇见什么事儿了。她说像我这种爱书成癖以往借都不肯借的人突然想要卖书,不是疯了就是遇见要命的大事。我和她讲完事情原委,她沉默了很久之后说:“书我不买,既然你担心家长不了解书的价值,你就写个委托书给我吧。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把你的书处理好,绝对找一个不让书受委屈的下家,同时也能按市场价值拿回钱来给你爸妈。放心了么?放心了就给姑奶奶好好休息!妈的!手术完了过来给我请安!”我笑着摇摇头说得令。再然后就是仔仔细细地教我爸怎么用淘宝,怎么把余额宝里的钱取出来(老父亲不会网购,也不会用淘宝)。我边讲边跟他说:爸爸,儿子没什么出息,没让你们二老享多少福。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个工作,可是我在单位真的很努力,每天早早地去晚晚地走,工作勤奋待人客气,同事啊前辈啊对我也特别好。新人里我升职最快,入职一年出头就拿上了过万的工资。累是累点,可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认可,让你们以我为荣。支付宝里是我这么久以来的工资,二十多年下来你们辛苦了,这些钱你们收好......我爸流着眼泪让我不要说了,我笑着替他擦眼睛:“万一回不来,难道把这话都带下去么......”做好了应对一切可能的觉悟,这点和熊顿差不多。
手术前一天做了灌肠,这和之前做过的胃镜以及术后的尿管一起被我成为病中三大最糟糕体验。老宋后来打电话慰问,狂笑着说你身上能被开发的洞真是一个都没幸免啊哈哈哈。他大爷的......给我做灌肠的护士姐姐长相略粗犷,很让我想起历史课本上的北京人复原像,护士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术的时候全裸躺在手术台上,近视眼看不太清屋里的摆设,等待的时间又开始和医生护士扯闲篇,聊手术流程时间什么的。我很好奇全麻的效果要多久,于是当麻醉师跟我说开始麻了啊,我就以很快的速度背《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好!从主人下了马开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就是我醒了,我出院了,我开始接下来一个阶段的人生了。我经历了诸多苦难,但却还幸运地活着,我多么希望熊顿能和我一样啊。
出院之后我申请了微博,起名字时我抚摸着身上长长的狰狞丑陋的刀疤,写下了“弗兰肯斯坦”五个字,因为感觉自己就像外表丑陋但心地善良的科学怪人。后来又因为文科生的恶趣味,拿方言发音做梗,改成了“湖南肯斯坦”,并把所有的社交账号统统改成这个名字,一方面是自嘲,一方面也是改名改气象,希望能和过去的糟糕岁月一刀两断。后来认识的朋友都说这名字很逗,其实它后面是很多很多的眼泪。
休息了一段时间又回去上班(15年年初还没过春节的时候),这家公司是好公司,病假期间的员工福利都没拉下,负责人事的前辈也费心帮我跑医保报销的事情。从大BOSS到身边的同事,大家看到我回来都很开心,也体谅我不让我干重活,但将心比心,大家给脸是人情,我不能蹬鼻子上脸。所以我依然努力工作,大家八九点下班,我哪怕是大病初愈也不搞特殊,和大家同来同走。可恶的是团队长那个龅牙老男人,让我骑电动车出去联系供销商开票谈合作方案。干什么活是小事,但我毕竟还是恢复阶段,怕见冷风,如果受凉引起发炎还有再次病发的可能,这可是要命的。呐,我退让再三,服从你的工作安排,只是申请自费打车(请注意是自费)去各家供销商那里。老男人死活不答应,非让我骑着电动车去。那时候天冷还下雪,这是明知道我怕什么就非要让我遇见什么啊。冷酷点想,他有他团队长的抉择,这个员工不好用了,想办法赶走他,厚黑嘛,我他妈的能理解。但选择一种让这孩子见冷风病情复发然后滚蛋的方法就是他的不地道了!我很喜欢这家公司的文化和氛围,也舍不得一众朋友同事,但我毕竟还要活!于是我考虑再三之后和人事的前辈提了辞职申请,并在办公室里恨恨的糊了那龅牙老男人的脸,说操你大爷!
现在,我在调理身体的同时在网上写写东西,帮亲戚朋友家的孩子补补课,顺便搞一搞3D打印。总算还有一点文笔的功底,比较幸运,也有编辑过来联系我发表文章。最大的问题还是体力和精力,非常容易疲劳。天冷炎症发作又会很厉害地咳嗽,而咳嗽常常发生在晚上,这导致我总是整宿整宿睡不好觉,休息不好,第二天一整天连思考的力量都没了,只能双眼无神地坐着,吃药喝水调整状态。非常感激拉我写影评的晓波兄,他在我人生的低谷时给了我莫大的尊重,使我重新点燃了活的心思,给晓波兄鞠一躬,谢谢了。
曾经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我用热情和微笑拥抱崭新的生活。
因为我始终坚信:这个世界很美好,值得我们为之奋斗!(这句话在我的每一篇文章中,每一个社交账号的个人介绍中都有,与大家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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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扯完我自己的故事咱们说回电影,为什么说看完电影之后反而不想写这篇“伪影评”,一是因为实在不想再回忆那段日子,二是不想被人们理解为在用煽情故事搏眼泪换同情。自回归网络媒体的圈子,我从没说过自己的这段经历,我所写的文章也好,微博也好,固然也有吐槽(比如抨击抄袭,批评天津大火等),但基本上都在反映美好的事物。我希望自己能用靠实力写下的真诚的文字赢得粉丝,而不希望人们瞧着小伙子可怜的份儿上给我以安慰和关注。而终于写下这些东西,一是因为我给那位很看重我的朋友许下了写影评的承诺,不写即是失信。再者也确实有倾诉的欲望,想要借着熊顿的故事和大家聊聊人生。
看电影的那天,我买了影院最后一场最后一排的电影票,因为这个时候人最少,这个位置也是一样。剧中有很多非常幽默的桥段,时常引得其他观众们发笑。我却缩在放映厅的角落,从头哭到尾,因为我发现银幕上闪动的几乎就是我自己的故事,或者说是我们这些曾经以及现在因为病痛而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们的故事。说真的,真要从绝大多数身患重病的患者或者家属的经历来评价的话,这部电影太温情太柔和太阳光了。病人的痛苦家属的无助陌生人冷漠排斥的眼光,还有疼痛焦虑药物反应呕吐生活无法自理高昂的医药费,还有术后的调整保养一直吃不能停的药工作生活都受影响甚至连安安稳稳睡一觉这样简单和卑微的要求都不一定能天天实现......太多太多让人绝望的事情环绕在我们的身边,几乎很难出现影片中那么昂扬的精神状态。我们这些人真真正正可以说一句网上经常被拿来装逼的话:我们只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但是反过来讲,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身为成千上万个熊顿一样的经历过你们想都无法想象的苦难的人中的一分子,我真心的,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永远不要经历我们经历过的事情,永远不要体会我们曾经有过的体会。好好的活,开开心心的活,去吃去玩去爱去满世界的嗨!想做的没做过的事情就赶紧去做,心里有爱的人就赶紧对他(她)说!时间非常短暂,没工夫和那些琐碎的人和事计较,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或者你身边的人还能存在多久,所以要珍惜啊!我相信这一点也是熊顿想表达的。就像上面有位朋友说的:这部电影(以及熊顿的漫画)本来就不是为了描述坚强,而是要告诉所有的人珍惜一切,保重身体。(写到这里我又哭了,其实我觉得我说了也可能是白说,没有经历过濒死体验的人有时真的很难有实打实的珍惜的体验,总之大家都好好的呀,你们每天多笑一笑也算是我重温自己的糟糕回忆而写下这篇文的价值)
我看到有人质疑熊顿的乐观,其实换做是我,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恨才对。恨不能指天怒骂:“贼老天,我哪里有错!要让我经受这许多!?”所谓身心健康,总是身在前心在后的,很多生病的人精神状态差,只是因为他对付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就已经用掉了极大的心力,实在是不得已。但是人生而为人,有选择的能力和权力,如何面对苦难,如何对待他人就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了。确实有那些经受过苦难的人心理扭曲然后报复社会,但也有许多像熊顿或者我这样的人选择用乐呵呵的态度去面对它。说得高端一点,这叫豁达、坚强、勇敢、善良,换成大白话就是都已经这样了,还苦逼兮兮我傻缺啊。
在身体被病痛和苦难摧残过之后,意志或许是更坚强了,但灵魂却变得无比柔软(我是说熊顿和我这样的人)。喜爱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比如路边不知名的随风飘摇的小花,摇摆着屁股走啊走的小猫小狗,手牵手脸上满是幸福的甜蜜恋人,夕阳下所有步履匆匆奔向温暖的家的行人,亦或是一个热气腾腾的糖包子......真好啊!这世界真好啊!我每次都会这么想。我看着他们的幸福美好觉得特别开心,笑着在心里送上一个祝福。与此同时,我(们)也越发看不得悲伤与苦难,常常会为小区里脏兮兮的流浪猫狗,烈日之下辛苦发传单的路人,甚至是走在街上偶然听见的一句歌词而一瞬间热泪盈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老天太凶狠,为什么不能温柔的对待那些生命。给大家举个栗子,有首歌叫做“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其中有这么几句词,“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的誓言可别忘记”。这首歌算不上特别出名,可我有次在外边散步,忽然听到路边店的音响唱到这几句,就那么一瞬间,生生让我脑补出一个贯穿今生与来世的矢志不渝的爱情故事,真难过啊!真希望那对男女主人公能顺顺利利过一辈子啊!我揉揉眼睛,快步离开了。
对于影片,对于人生,我(们)的感受可能稍微深刻些,但我们衷心希望大家永远不要有我们这样的经历和“深刻感受”。扯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到底想和大家说什么。概括一下大约就是“好好活”三个字,也许会有苦难,也许会有悲伤,但请相信,这个世界很美好,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像熊顿这样有才华又积极的人,选择乐呵呵地画漫画来对抗病魔排解压力,同时鼓励更多的人。像我这样才华经历都比不上熊顿的人,也在选择把文章写得轻松活泼,并且到处宣扬世界美好值得奋斗,这是我们“人生虐我千百遍,我待人生如初恋”的选择。也希望大家能明白珍惜和快乐的意义,明白身体健康的意义。
好好活!
看完这部电影后,忽然发现我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我看这类国产煽情的电影,不管背景故事是多么凄惨,主人公在荧幕上多么卖力地又蹦又跳,观众在台下或哭或笑。
这些都无法再打动我。
这一定是我的错。
在影厅里,拉我去看电影的Z姑娘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荧幕的白光打在她或喜或悲的脸上,制造出或明或暗的阴影。
而我,只是把手放在她的身上,轻轻却放肆地游走。
因为电影开演三分钟之后,我的注意力就不愿意浪费在这部影片上。而这时,白百合恰好说了句台词:
“对不起,我用力过猛”
影片的问题,是用力过猛,而我的病,病因也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的用力过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看似热闹其实单调的聒噪。
多少年了,是不是艺术创作上激发情感的手法只有先欢乐后泪水。电影方去宣传造势,只能去讴歌主人公面对病魔仍然阳光向上。不喜欢这部电影,就是心理阴暗?
那就让我属于黑暗好了,反正我爱夜跑,尤其喜欢没有灯火的巷。
也不是天生铁石心肠,我也曾经被《美丽心灵》《遗愿清单》这样和病魔斗争,最后超越痛苦的电影打动。只是正因为我是人,我也会有病痛,也会有疲乏,同一种体位的刺激太多,让我如何不会腻。
或许我老了,就连看个电影,心思也不在电影上。我的手继续不老实。
Z姑娘甩开了我的手,杏眼圆睁,让我多看看片子,说反正放映结束后有得是时间在一起。 于是我假装正经地坐着,勉强又看了几分钟,发现剧情已经进入了高潮阶段,我就像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性瘾少年,承受着屏幕里传来的一阵阵电击。
不喜就是不喜,我突然明白了大家审美之间的差异,以后我再看纪录片,也不会强迫Z姑娘和我一起看,她再看韩剧,我也不会说三道四。
只是我心里想的是,要换下一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