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值得仔细品味的好问题,其他答主的答案非常精彩,我也想谈一点自己不成熟的想法。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找到一种更好的表述『成长』的方式,因为每当我经历一些事,走了一些弯路后,我总会倾向于推翻自己之前对『成长』的假设。
直到最近补《西部世界》第一季时,我突然发现最后一集『伯纳德』(实际上是xx,但涉及剧透就不说了)向人工智能机器人『多洛雷斯』解释意识产生的那段话可以很好地概括出我对『成长』这个词的认知历程。
最初,『伯纳德』设计『多洛雷斯』的意识时,做了如下一个理论假设:
坦白讲,『伯纳德』的理论假设就是我人生前二十多年里对『成长』的基本假设。我之前以为,『成长』就该是一个金字塔,塔底是『幼稚』,塔尖是『成熟』,而我们成长的过程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努力从塔底走向塔尖的过程,这条道路的每一步都会比上一步更加艰难。
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脑海中也浮现出和『伯纳德』一模一样的疑惑:为什么我几乎从没有感觉自己到达过那象征『成熟』的塔尖?为什么我几乎从没感觉到自己的『成长』?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
之后的五六年里,我有过困惑和无助,有过放弃和放纵,体验过抑郁和痛苦,也体会过收获和满足。但无论经历什么,我始终自觉自己处在那个让我自己鄙视又甩脱不掉的『幼稚』的塔底,仰视着别人站在『塔尖』上成熟的风采。
直到最近,我才开始学习努力达成和自己的某种妥协,而这时反过来审视之前这些年我对『成长』金字塔的假设时,我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也许『金字塔』的基本假设一开始就是错的。
同意识一样,也许成长也不是一个『向上发展的历程』(upward journey),而是一个『向内发展的历程』(inward journey)。我们在追求的不是一个金字塔那所谓『成熟』的塔顶,而是一个迷宫最中心的那个『自我』的平衡。我们的成长不是一步一步攀登金字塔的历程,而是在纷纷扰扰的世事变迁中做出一次又一次选择的历程——而这一次又一次选择,可能会将我们甩到和『自我』距离越来越远的边缘,也可能让我们离『自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这个意义上看『成长』,很多思维定式都会得到彻底扭转:『成长』真的只是发生在孩子和青少年身上的事情吗?不。实际上『成长』和年龄根本没有关系,每个人每一刻都在经历成长,在他们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可能接近或者远离了『自我』。多少所谓『成熟』的成年人做出的选择将他们远远抛离了『自我』,甚至成为毫无人性令人憎恶的『怪物』。这些『成熟』的成年人哪怕表现得再『世故』又如何?他们本质上永远是极端『幼稚』的。
相反,很多孩子做出的选择却将自己的生命升华到一个极高的境界,他们或她们在那一刻真正达成了『自我』,真正走出了『迷宫』,哪怕生命也许所剩无多,也比绝大部分成年人『成熟』的多得多。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曹峻明小朋友那个充满了勇气的选择:
辽宁本溪年仅10岁的小男孩曹峻明,7岁时做了脑瘤手术,去年复发,在生命进入倒计时之际,他对爸爸说:“我死了,所有器官捐给有用的人…爸爸,你要签字啊!”
在成长这条路上本就没有阶梯,更没有向上的等级,我们所有人都在内心的迷宫中逡巡着,用一个又一个生命中的选择不断打破和重塑着我们和『自我』的距离与平衡。『成熟』不是我们年龄无谓的增长,而是我们行为和『自我』真正的距离。
参考资料:
《西部世界》第一季第10集
云兮,那个动人的女孩儿。
她曾经就离我那么近,近的我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她。
她又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到我始终无法告诉她我是那么喜欢她。
我以为我是爱她的,
苦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眼里全是她微笑的样子。
我以为我们能够圆满,
我年轻,勤奋,无所畏惧,假以时日什么能阻止得了我赢得她的芳心?
我以为我离不开她,
一旦我想到她不跟我在一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彻骨髓的难过就令我窒息。
许多年后当她再次俏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没有打招呼,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
孩子问我,爸爸,你看到什么了?
我摸着她的头,笑着说
“我看到了该看到的东西。”
许多你认为重要的东西,最后都不再重要了。
没有不甘,没有伤感,没有惆怅,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云淡风轻,再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