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
日本著名不得志动画人山本宽在即将访华之际,在自己推特上发表有关日本侵略战争的不当言论,在国内的ACG圈瞬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弹,很多气愤不过的小伙伴们或者硬怼,或者用《亮剑》中楚云飞部下对山本的喊话反击。
山本宽说了什么呢?惹毛诸多小伙伴的,是山本宽认为“日本只是想要石油,日本的侵略和掠夺不能和纳粹德国相提并论”。但是事实如何,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日本的侵略行径怎么样,中国人民最有发言权。假设日本的目的“只是想要石油”这么单纯的话,来中国这个当时世界公认贫油国侵略是吃饱了撑的?
事实上大家都明白,日本人的侵略战争期间的行径和纳粹德国宣传部长在苏德战争前对德军士兵们叫嚣的一样:
“我打定注意要抢劫一番,而且要着着实实地抢劫一番,你们必须像狗一样,看到什么地方有我们德国人用得上的东西,就赶快把它从仓库里拖出去,运到这儿来。”
德国专门用来打劫苏联人民物资的“东方采购公司”,从1943年夏天到1944年夏天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抢走的物资仅谷物就有920万吨,40万吨糖,62.2万吨肉类,油料95万吨,奶酪20.8万吨,饲料250万吨,马铃薯320万吨。
德军杀人,放火,抓劳工,建立集中营,而同样的斑斑劣迹,日本哪样落下了?《八路军第一二〇师暨晋绥军区战史》里曾经记录了这么一件小事:
在民兵组织起来对日伪军进行联防围困期间,山西省宁武县东寨据点的日军没粮食吃,就先后3次去附近一个叫石家庄(不是河北省会)的小镇抢粮。第一次只抢到40公斤粮食,第二次只抢到10筐山药蛋,半路还被民兵伏击把抢走的山药蛋夺了回来,第三次一无所获。
日本兵连10筐山药蛋都不放过,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石油?山本的言论不仅仅证明他对历史的幼稚和无知,更证明他并没把关注他想要帮助他的中国观众放在心上。
山本宽的言行仅仅是个别案例么?未必。我们多么希望二次元能够成为一片净土,但诸多事实都无情地证实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有人在的地方,必有江湖。ACG作品是人做的,而日本的ACG作品,尤其是部分涉及军事和政治的作品,则表现出日本战后ACG界在旗帜鲜明地反对战争和“我好惨,我好可怜”的反战败立场中反复摇摆曲折前进的心路历程。以最近这两年的作品为例,《青春波纹》和《舰队collection》两部作品不仅在日本国内,也在中国的动漫迷们中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而在争议表象的背后,却体现着日本ACG业界形形色色的从业者们想要对自己的观众勾勒出的,大相径庭的战争画卷。
在日本的动画及漫画业界,反对侵略战争的正义之声一直没有消失。经久不衰的《哆啦A梦》系列,无论是漫画作品还是动画作品,无疑都在日本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对不少中国的80后,90后而言,《哆啦A梦》也无疑是大家共同的童年回忆之一。
对男性观众朋友而言,遥控船大海战这一话当然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大雄辛苦打工买到的模型船被小夫的“大和”级战舰模型撞沉后展开的海空大战令人印象深刻。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借着小夫的表哥之口表达了自己对侵略战争的看法,令人深思。而新版的《多啦A梦》还特地重制了这一话,增加了大雄为了买模型船付出的努力,更加映射出了日本的侵略行径让周边国家生灵涂炭和财产损失的可恶。我们不难看出作者藤子·F·不二雄先生和动画制作团队的良苦用心:反对战争,要从娃娃抓起!
而在我国引进的第一部四驱车题材动画《四驱小子》中,则有不慎闯入日军秘密洞窟中的情节,这部作品将大和号战舰定义为“人类疯狂想法的产物”,借着军事色彩浓厚的“地狱拉力赛”暗中映射动画制作的80年代还在进行的军备竞赛,日军的坦克给四驱郎一行人带来的是更糟的麻烦。
有意思的是,他们脱险最终是靠四驱车,而不是任何一样日军的装备。《四驱小子》对战争的态度不言自明。这些作品用鲜明的反战色彩告诉着日本乃至世界的观众,战争的画卷是黑色的,不要打开潘多拉魔盒!究其原因,其根本在于多啦A梦的作者藤本弘、安孙子素雄等人经历过日本对外的侵略扩张带给自己同胞的苦难,对于侵略扩张带来的累累罪行和惨痛后果,他们非常清楚。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才会在自己的作品中旗帜鲜明地反对战争。
除了这类经历过战争、对战争带来的悲剧有着切肤之痛的老一辈日本动画从业者之外,一些战后成长起来的动画从业者,也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思考和鞭挞日本发动的不义战争。
2012年,著名日本惊悚漫画家伊藤润二的代表性作品《鱼》动画化,诸多观众在被惊吓之余大呼过瘾。不过只要稍微往深层次看去就不难发现,这部作品虽然因为商业原因而对部分情节进行了删减和调整,但还是如实地表达出了伊藤润二鲜明的反战、反军国主义立场:附着在鱼和各种生物上的行走装置是日本二战生物武器研究的恶果;瓦斯行走装置产生的恶臭瓦斯中浮现的灵魂代表着被日本法西斯集团当作炮灰的冤魂们;马戏团利用被感染者进行不明所以的表演,无声地控诉着二战时期将下层人民当作蝼蚁的日本财阀军阀;而已经疯了的教授仿造步行机器上天的情节则是在讽刺太平洋战争末期发现败局已定时,企图研究决战秘密兵器挽回战局的军部高层。
而最能表现伊藤润二思想的段落,则毫无疑问是漫画原作中瓦斯人之间为了争夺它们眼里相对先进的金属造行走装置和教授自制的瓦斯飞行器而展开厮杀的部分。如果说瓦斯人对日本的破坏是死去冤魂的控诉的话,那么瓦斯人之间出于私欲的争夺则一举道破了二战时期日本法西斯集团为私欲而发动战争的罪恶。可以说,对一个专门画惊悚漫画的漫画家而言,能用这样的一副黑色画卷勾勒出日本侵略扩张战争的丑恶,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小野不由美作品改编的《奇幻贵公子》,也通过林先生和谷山麻衣的对话表现了作者对于日本战争罪行的态度。作者除了通过对话谴责日本对外侵略扩张的罪恶之处外,更是暗中指出了年轻一代对日本过去的行径没有深刻反思,这毫无疑问是被右翼操控的官方教育所影响造成的。
即使是饱受ACG爱好者们嘲讽,被讥笑为是“烂尾社”的动画制作方GONZO,都曾经制作过《最终流放银翼之法姆》这种不错的反战作品。尤其在这部动画的大结局处,法姆对挑起战争元凶的那句“杀了那么多人,又让那么多人痛苦,是大人就好好给我负起责任啊!”的呐喊,更是让一票在日本战败后要么自杀要么装疯试图推卸责任逃脱惩罚的日本战犯们怒中一枪。
持反战态度的ACG从业者们不遗余力地用各种方式在作品中讽刺军国主义,但他们因为无情而辛辣地戳到了日本军国主义余孽的痛处,面临着日本右翼势力的巨大压力:本宫广志在2002年就开始连载揭露日本军国主义罪行的《国家燃烧》,但是在2004年因为如实反映了侵华日军进行南京大屠杀的史实,被日本右翼通过《产经新闻》和《东京日日新闻》所刁难,刊载漫画的集英社也不得不在压力下强行腰斩了该作品。甚至连宫崎骏的作品《起风了》,都在日本雅虎上饱受右翼网民攻击。
正如《国家燃烧》和《起风了》被刁难一样,日本国内的右翼势力始终贼心不死。当时间走到20世纪70年代,随着当年经历过太平洋战争的美军将帅不断凋零,日本右翼势力在死灰复燃之余为了鼓吹其“昭和男儿”的精神,开始将魔爪伸向了动画和漫画领域。
1971年,著名日本右翼军事作家儿岛襄以及札幌啤酒中的某些右派分子找到了当时已经运营了9年,恰好因为制作《小蜜蜂找妈妈》而资金周转不灵的龙之子公司,想制作一部关于太平洋战争的动画纪录片。而龙之子的选择出乎意料——很多人以为龙之子作为日本动画公司中的元老,一定会拒绝这种无理要求,然而不幸的是,因为资金的压力,龙之子最终选择了和儿岛襄合作,制作了这部所谓的“动画纪录片”。
这部名为《决断》的片子从片头开始,就将日本的战败归结于日美双方指挥官的决断。整部作品一共25话,但有80%的篇幅是在吹捧日军的胜仗和英勇无畏,而盟军的形象要么看起来阴险狡诈,要么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弱智感觉。整个“动画纪录片”丝毫没有提及日军对东南亚人民的掠夺和屠杀,而是重点描绘了印度尼西亚人民喜迎日军场景——人家才不会告诉你日军占领印度尼西亚之后控制了印尼的大米,导致印尼人民生活在饥饿之中呢!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部所谓的“动画纪录片”在种种原因下被淹没在七十年代全世界反法西斯题材电影的洪流中,这也正因为如此,除了铁杆动画迷外,很少有人会知道鼎鼎大名的龙之子还有过这样的黑历史。龙之子公司虽然通过拍摄《决断》解决了资金危机,拍出了歌颂爱与和平、友谊的《小蜜蜂找妈妈》,但是也给日本的ACG业界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到了八九十年代,随着日本经济的发展,右翼分子们也愈发地开始蠢动,以各种更加难以察觉的方式鼓吹着他们的观点。以松本零士为例,尽管他有着《宇宙战舰大和号》《超时空要塞》《银河铁道999》等上乘作品,但在《战地启示录》这部作品中,有半数以上镜头展现士兵悲剧命运的同时,却同时给观众灌输一种轴心国士兵英勇奋战、轴心国的高科技要是量产了轴心国就能赢得世界大战的歪风邪气,反映出他反战的本质只是反战败而已;《音速雷击队》更是在今西隆志的操控下成了鼓吹日军就算用樱花炸弹也是英勇奋战的好汉,而拥有核武器的常任理事国是混蛋的作品。
到了新世纪,ACG产业中的右翼分子更加嚣张了:臭名昭著的《绀碧の舰队》妄想让山本五十六穿越回一战,在平行世界里打败美国德国;《次元舰队》妄图让旧日本逆天改命的设定也让绝大部分外国读者在阅读之后弃之如敝履,唯有台湾地区不顾原则底线将该书中文化。不过,右翼ACG从业者们这种意淫历史的行径,除了满足小部分铁杆右翼粉丝外,并没有太大的市场。他们再怎么勾勒出虚假片面的的战争画卷,也无法改变侵略战争的血色事实。
时光匆匆,在新世纪已经进入第17个年头的今天,日本ACG文化从业者们又是如何描绘这幅血色战争画卷的呢?从近年的人气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日本军事类题材的ACG作品,从《萌萌二次大战略》《大帝国》开始逐渐冲淡战争残酷的一面,美化侵略战争本身。
从市场的角度出发,这是因为,无论是对日本ACG作品的主流受众——御宅族,还是一般的日本民众而言,“想要军事类题材的作品也轻松一些”是不堪生活压力的他们所共同期待的。于是乎,流行的萌化元素直接和军事题材相结合了,有的作品纯粹让二战或者现代兵器“娘化”(女性化),让冰冷的兵器有了生命;有的作品让萌萌的美少女们解释武器装备和战史,介绍军迷认识上的误区;有的则在架空设定下让美少女们操纵二战元素的兵器在架空的世界里纵横驰骋,并塞满了种种只有军迷才明白的梗,而故事的重点则变成了个人的成长。
也有的作品,干脆就让二战中的日军舰艇直接“娘化”,甚至让“poi”一度成为了各类海战游戏中大家相互问候的用语。诸如此类的表现形式,让观众们耳目一新,甚至成了部分观众的军事启蒙敲门砖。这类作品为战争的画卷添上了粉红色的旖旎色彩,然而探讨的重点则完全变成了个人的成长,对战争的性质完全避而不谈,颇有避重就轻之感。
更令人感到担忧的是,日本的某些作品开始以类似“八百里外一招解决中国的舰队”的情节作为卖点,增添了大量幻想日本与周边为敌、重温“大日本帝国”旧梦的元素。
综合来看,如今的日本ACG作品在左翼坚持发声,右翼坚持招魂之余,其主流充斥着各种废萌作品,日常的基调则在偏左和偏右上走钢丝——毕竟,对业界来说,挣钱才是最重要的。但也有一些令人担忧的现象:日本官方一直在试图否认历史,而一些反华的邪教诸如大川隆法之流则开始把手伸向业界,让ACG业界的思想变得混乱不堪。
快节奏的现代社会让多数的日本年轻一代不愿意去阅读书籍,甚至对自己专业的知识都希望通过ACG的形式来了解,自然是无法深刻理解战争的本质、直面战争的痛苦回忆。他们在面对政治军事题材类ACG作品时的关注点,已经从对战争的思考,转变到了主角的后宫是否庞大、塑造的妹子们是否够萌、打斗是否精彩上来。日本年轻一代在这样的文化熏陶下,相当一部分沦为日本右翼眼里人傻好忽悠的“萌豚”,对日本侵略历史无任何常识和觉悟的新生代日本人,成为让日本有识之士和日本周边国家人民为之担忧的一代。
我们中国的观众或多或少都明白,战争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发动的,也并不是解决了某个人就能结束的;资深的动漫爱好者们也都明白,日本现今涉及战争类题材的ACG作品对战争的本质分析,显然没有像为了画《凡尔赛玫瑰》而去熟读法国革命历史的池田理代子那样深刻。相当一部分政治军事类背景的ACG作品,为了迎合二战后期日本主流社会认为的、战争责任是个人而不是统治集团的错误观念,把矛盾引起的战争冲突归咎于个人,或者天真地认为将所有矛盾冲突的解决全部集中在个人身上。个人“消失”后,所有的矛盾就解决了。
除了这种天真的战争观外,以《萤火虫之墓》为代表的作品片面强调战争伤痛,甚至影响了部分国内观众,有些人甚至说出一些类似于“都已经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要再记恨日本,况且他们也挨了原子弹,也很可怜” 之类的幼稚言论。这让人不禁想起了几年前曾在某个论坛上看到的,一位关注《奇幻贵公子》的不知名漫迷对中日关系和历史观的思考:
我可以接受别人提倡尝试平静地去看待那些不堪回首的历史记忆,但是很难以去接受站在所谓的“日本人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
如果有人叫我尝试着从所谓的“日本人的角度”去思考历史问题,那么我会反过来叫他尝试着从南京大屠杀的受害者、731实验室里的“马路大”、抗战中的殉难者、中国远征军的将士们……的角度去思考历史问题。
山本宽的无知和幼稚言论,可以说给所有的ACG爱好者们上了一课。日本ACG作品的思想在摇摆中前进的现状是暂时无法改变的,我们无法改变日本ACG业界对作品的品味和选择,但是我们可以拒绝那些充斥着美化侵略战争,无视被侵略国家感受反战败的作品,拒绝立场右翼的ACG制作人。
至于像山本宽这样的家伙,我们还是一起帮着二营长推推意大利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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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装甲精英掷弹兵
作为整个闹剧的起点的那篇博客,其实形式上完全可以上溯到(宋)明清时候那时候的文人笔记上。就是那种“有感而发”,挑战一下既成观点的小文章。
史上最大最作死的案例可能是韩愈的《谏迎佛骨表》以及之前之后的毁佛的文字…(好吧这个肯定不是笔记,这个是公开信和公开备忘录。)
包括苏氏父子他们评论历史人物的各种短文(再多的我也没读过了,不过反正也不可能只有他们写的嘛)
明清时候的文人笔记内容貌似更庞大了。有名的例如聊斋和纪晓岚的笔记,反而碍于当地的法规与政策,志异猎奇的成分更多了(走起了《黔之驴》的路线)。
…以上的意思是,宽叔的狗屁文字,放在古代是要在好友圈里传阅或者手抄+阅后即焚的,放在以前也应该是发在专栏上拿稿费(同时编辑把关,文责共负)的。
奈何21世纪了以后,就有了公开博客和翻墙顺网线打人的操作。
被打不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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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内容来说,即使在文本内,宽叔的结论也是有问题的:
德国掠夺战败国的物资,德国人民过得好;
日本“只”注重石油,日本人民还饿肚子;
==>“我们”有纪律/信念(原文为「律儀」),我们棒棒哒
——个屁啊!这不是把二战时候你国政府放在了,和之前未来的斯某毛某和金某那样,“饿肚子艹翻世界”的政权的集合里了么!
旧有《萤火虫之墓》,去年刚上映的是《在此世界之一隅》说的就是这个问题。考虑到形如“满洲国都修了高速公路了日本本土都没修”这样惨烈的事实,只能说这就是宽叔的小知识分子的局限性了。
(要补充事实的话,我们都不用出满洲国,东北就有一片一片的万人坑。即使再把其实没能建立殖民地秩序而且还历史敏感的中原地区绕开,日本人在东南亚也没干啥好事——巴丹行军是在给原住民报仇么?那新加坡的大屠杀又是什么呢?)
挑战失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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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充分证明了啥叫“距离产生美”。本来大家就是把他当成“非主流动画(二次元)从业者”来看待的,支持他的人只是远距离支持一下他的标签和概念。奈何虽然主流一股药丸的气息,但是现在看起来…宽叔这个非主流完蛋得更快啊!
和鄙国与世界上的很多问题一样,僵而不死,大而不能倒,连旗鼓相当的备用选择都劣化得那么快、那么严重,没得选了。
网友:我去年买了个表
山本宽:想要
这次是真的资助境外反华势力了
贵和极右翼普遍神逻辑。
“我打你们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非但不领情还和米国一起打我们。所以我们就不该打你们,让你们一直当穷国,你这忘恩负义的支那。”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逻辑啦。
还评价个屁。gun啊,gun(棒读)。
群里大佬给我科普了一下当年本来大热结果这人出手然后大暴死的黑岩……
然后你们给我科普了幸运星等等
看起来这位也没啥真正意义上拿得出手的,粉丝市场都买账的作品……
所以当年这人是怎么混出这么大的名气的……
日本动画产量大得很吧,监督未半而中道崩殂/花光预算/卖不出滚粗/玩脱滚蛋/得罪买家嘬死大☆成☆功的也不少吧,为什么单独这人这么出名……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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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http://pj.ninjal.ac.jp/gairaigo/)。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
宋太祖、明太祖、唐太宗这三位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流的英主,不存在不能相提并论的问题。同样的,汉高隋文光武康熙也可以与这三位还有秦皇汉武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