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大婚之日,他逃婚了。
「装作不知道。」我从容不迫吩咐,「喜婆,去催轿。」
喜婆一脸为难,领命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勾唇笑了。
公孙家有个庶子,名公孙白,我赌公孙家会为了颜面,让庶子代兄拜堂。
而我要的,就是公孙白。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嫁公孙湛为妻,第二年京城沦陷,他被乱刀砍死。
庶子公孙白力挽家族于狂澜,并多次救我于危难之际,我们互许真心。
可叔嫂之恋不容于世,我不堪承受世俗言论,郁郁而终。
梦醒后,那种沉痛悲伤的感觉如蛆跗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公孙湛跑了,我不介意。
就冲这梦境,今天,我要让公孙白,做我钟雨沁的夫君。
《一世梦焰》
1
婚礼仍如期举行。
花轿停下,喜婆将我的手递到一个人手中。
那双手温暖有力,我的心,突然就不受控制地乱了。
跨门槛的时候,我故意一个趔趄,往后仰倒。
盖头飞起,我看到了那张脸——眉似山峦,眼如星月,是我梦里的公孙白。
似乎已年满二十二,因是庶出,尚未婚配。
他将我拦腰扶稳,然后迅速收回手,小声地问我有没有磕到哪里——语气里的认真与担忧不加掩饰。
看得出秉性良善,我盖好盖头,抿着唇憋着笑。
我虽然没有跟他见过面,却在梦里与他度过了一生。
只能说,此生托付与他,乃是天意。
「我没事,莫耽搁了吉时。」我将手放在他手心,抬步往前走。
他一怔,而后快速跟上我。
在礼官的引导下,我与他拜了天地高堂。
他将我送入洞房后,就急不可耐地想走。
我掀起盖头一角,捕捉到他的位置,抓起如意秤拦下了他,「夫君,该揭盖头了。」
「回来再揭。」他绕过我,再次往门边走。
我将如意秤递到他面前,耍起赖皮,「必须现在揭!」
他将手别到身后,「我不能。」
「不能?」我笑了,「刚拜过天地,这就翻脸不认了?」
「我不是这意思……」他解释。
「不是就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若负我,当心天打雷劈。」我故意吓他。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被我吓得,还是被我的话吓得。
我将如意秤往他面前再次一递,「揭盖头。」
他被我胁迫着,揭了红盖头。
我再接再厉,走到案前倒了两杯喜酒。
「喝。」我递了一杯给他,率先一饮而尽。
他俯视着我,眼里的畏怯慢慢收敛,似在仔细将我打量。
他身量极高,背对着烛火站在我面前时,在我面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我丝毫不惧,大大方方由着他看。
未来的一方枭雄,此时蛰伏在这小小庭院,说他胆小怕事,我不信。
他一口喝下合卺酒,将空空的杯底亮给我看。
我勾唇一笑,在他晦暗深沉的目光中,干脆利落地拆了凤冠,解了衣带。
他愿替兄拜天地,我就敢生米煮成熟饭。
一言一行可观风骨,我认定的男人,纵庶子,又如何!
2
第二天,我被推门声惊醒。
我扭头看了看,枕边没有人,身侧被褥也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不是身上残留的红痕,和隐隐酸涩的腰肢,我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夜旖旎缭乱的春梦。
我还没出声,就看到一个面生的婢女,端起一个托盘往外走。
「站住!」我坐起身,喝道。
她脚步一顿,停住了。
「端的是什么?」我冷冷直视她。
她头垂得很低,「少爷给夫人留的汤凉了,奴婢想替夫人热一热。」
「不必了,放下。」我揉了揉太阳穴,「叫喜儿和冰月来替我更衣。」
公孙白留的我敢喝,再经旁人的手,鬼知道会不会变成毒药。
再说,我夫君留给我的东西,她们凭什么动。
她放下托盘,出去了。
我刚收好喜红的白绫,还没来得及下床,两个婢女进了屋——不是喜儿和冰月。
「奴婢伺候夫人更衣。」她们恭恭敬敬站到我床前。
我思绪沉了沉。
公孙白不受宠,身边并无丫鬟,这两个人的身份很好猜。
只是,新婚第二天,手就伸到我屋里,今日换我丫鬟,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拿捏我及我身后的镇国将军府了?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我不喜生人近身,换喜儿和冰月来。」我冷声吩咐。
两个婢女眼眸半垂,纹丝不动。
我冷笑,坐在床上与她们无声对峙。
公孙白地位尴尬,为了他我本可暂时退让。只是我今日若退一步,来日他们必然更加得寸进尺。
所以,房中用人之权,今日我绝不让步。
一个时辰后,喜儿和冰月终于得以进了屋。
我由着她们伺候,等仪容打点妥当,我才问,「姑爷呢?」
她们动作一顿,而后面面相觑。
「喜儿,你说。」我微微侧头,看向镜中的喜儿。
「姑爷卯时出的门,听说去了祠堂……」她咬了咬唇,犹豫再三才道,「只是这个姑爷,不是与小姐有婚约的那个。」
「不巧。」我悠悠起身,「昨日我偷溜出府,恰好听说公孙湛与人私奔了。」
喜儿大惊失色,「那昨夜——」
「不是公孙湛又如何,我既然睡了他,就会对他负责。」我睨了她一眼,「怎么,你是要教本小姐做人?」
喜儿一噎,「不敢。」
「量你也不敢。」我走到案前,伸手就要端起公孙白留下的药汤。
喜儿拦下了我,「小姐,宣平侯府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无妨,姑爷准备的补汤,我信他。」我端起碗,喝了一口。
确实凉了,喝起来很苦,我忍着不适也只用了半碗。
「冰月留下,看好屋子。」我放下碗,转身往外走,「喜儿随我去祠堂。」
3
我将喜儿留在祠堂外,推开了正门。
公孙白跪在青砖地面,面朝祖宗牌位,脊背挺直如松柏。
我在他身旁跪下。
这是我亲自选的夫君,既然拉了他下水,就得拿行动护着。
他扭头看我,似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的视线从一列列灵牌上扫过,「夫君受罚,妾身怎可置身事外。」
「我不是公孙湛。」他语气平静。
「我知道。」我侧头与他对视,「公孙湛与我不过一纸婚约,我来宣平侯府,只是为你。」
他眼睫微动,「昨日之前,你我并未见过。」
「那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嫣然一笑,「我,镇国将军府嫡次女钟雨沁,最擅骑射,年方二九。康泰十年三月初六,嫁入宣平侯府。」
说完,我话题一转,「昨日之事,你可认?」
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他若认,我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若是不认,那我就钝刀慢磨,一寸一寸,磨断他所有退路,让他悔不当初。
他缓缓点头。
「认就成。」我含笑拉住他的手,「公孙白,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你跪,我陪。」
他眼神深邃,「荣辱与共,哪怕我被家族除名,你也认?」
我心思一动。
能说出被家族除名这种话,难道说,他早已动了脱离家族的心思?
「认。」我勾了勾他的手心,「放心,我的嫁妆足够丰厚,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他轻笑出声,「嫁给我,希望你永不后悔。」
「只要你每天多爱我一点,我就不后悔。」我笑着往他身边挪了挪。
迟早有一天,我会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纷乱脚步声。
我收回手,脊背一挺,目不斜视。
这一出戏,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唱!
4
祠堂乌泱泱进了十余人。
我扭头环视一圈,当先两人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宣平侯公孙瓒,和主母秦氏。
「雨沁,这一大早的,怎么跪上了?」秦氏俯身扶我。
我避开了她的手,「雨沁正想问婆母,夫君因何受罚呢。」
她动作一滞。
「这个嘛……」秦氏瞄了一眼公孙瓒,笑意微僵,「小事而已,不劳儿媳费心。」
公孙瓒紧蹙着眉,一言不发。
都这个时候了,都还不想打破面上和谐吗?
「婆母,大哥可找回了?」我温温柔柔,笑里藏刀,「哦,不对,是我夫君的大哥。」
秦氏瞳孔一缩,下一瞬勃然大怒。
「庶孽,你果然早有所图!」她的手高高扬起,照着公孙白的脸狠狠扇去——
我骤然起身抱住公孙白,那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我脸侧。
四处惊呼声起。
公孙白眼里瞬间风起云涌。
喜儿冲过来将我扶起,我忍着疼,拽起公孙白,回身面对秦氏。
这一巴掌,公孙白肯定不会躲。但是他们敢动手,我就要让这一掌发挥最大价值。
「掌掴之辱,敢问婆母何故?」我悍然与秦氏对视。
秦氏指着公孙白,胸口剧烈起伏,「区区庶子,代兄拜堂已是天大的恩宠,他哪来的胆子代兄行房!」
我诧异挑眉。
敢情我洞房花烛夜,还真有人偷听墙角?
「公孙湛大婚之日与人私奔,婆母昨日为什么不说?」我目光灼灼盯着她,「若不是今早从丫鬟口中得知夫君身份,我还要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
秦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抚着袖口,掷地有声,「再说,我与夫君清清白白,婆母若要污蔑我与夫君昨夜有染,还请拿出证据。」
那沾染了我处子血的白绫正在我袖中,我说没有,她们还敢验身不成。
她们若敢查我身,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氏目光落在一处。
我顺她的目光看去,是早上要伺候我更衣的两个丫头。
她们面色惶恐,隐晦地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秦氏咬着牙,「湛儿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与他圆房之后,若证实是处子身,自然还是我的好儿媳。」
「婆母,拜过天地才是夫妻。」我一本正经,「公孙湛不愿娶我,是我与他有缘无分。现在,我的夫君是公孙白。」
「你这是什么话!」秦氏语气嚣张,「湛儿不过一时乱花迷眼,外面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绝对撼动不了你的正妻之位。」
我被这不要脸的言论惊呆了,「婆母可是觉得,我命中缺公孙湛?」
秦氏嘴皮子直哆嗦,气得没说出话来。
「强扭的瓜不甜。」我凛然一笑,「就算公孙湛浪子回头,也与我无关了。」
秦氏气得咆哮,「这庶孽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鬼迷心窍!」
「夫君的好,若是有心自会看见。公孙湛不娶之恩,儿媳铭记。」我福了福身,「明日回门,我膝盖与脸上带伤,希望婆母亦能承受我家人怒火。」
说完,我牵起公孙白的手,扬长而去。
5
我跟公孙白用膳的时候,有三波人来送药,都被我的丫鬟挡了回去。
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张嘴吃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吸凉气。
「为什么替我挡?」公孙白低敛着眉眼。
我笑眯眯地,「今日受她一掌,来日让她十倍偿还,这买卖,值当。」
「脸已经肿了,你确定不用药?」他放下筷子蹙眉看我。
「不!」我坚定摇头,「我爹娘护短,我要给他们最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
他嘴角抽了抽,「你确定自己最擅骑射?」
我眨了眨眼,想起在祠堂里的自我介绍,「是呀,不信?那回头比试比试?」
「我觉得,夫人更擅宅斗心计。」他眉眼含笑。
我翻了个白眼,「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谁规定兵法就不能用在宅院之中了?」
嘴角跑风,说这串绕绕的话都变了调,我生气地放下碗筷。
他轻笑出声。
这一笑,他眸底浓隽化开,如晴光映雪,清透闪亮,无端撩人。
我走到他面前,坐到他腿上,指着脸撒娇,「夫君,疼,亲亲。」
他嫌弃地扫了我一眼,「太丑,下不去嘴。」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一句话噎个半死。
就在我准备发作的时候,他低头,吻在我被打的半张脸上,虔诚而珍重。
他的吻又软又轻,像羽毛扫过,在我心尖留下悸动一串。
我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啃在他唇上。
可惜,美色在前,不足以解忧——半边脸高高肿起,影响我吃饭罢了,还影响我「吃人」。
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本打算不敷药熬满三日再回门,可现在,我一刻钟都等不下去了。
我以采购衣料为由,让公孙白去协调马车。
喜儿则去翻箱倒柜,帮我找布料制作面纱。
「小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冰月走到我面前。
我挑眉,「说吧。」
「早上小姐走后,我检查了那碗药汤。」她目光镇静,「是避子汤。」
像是当头一棍敲下,我猝不及防,站立不稳。
冰月眼疾手快将我搀住。
她出身医药世家,说话做事向来严谨,可我就是不甘心。
「确定?」我喉咙似被哽住。
她沉着点头。
我深呼吸,「这事暂且按下,你懂医术的事情,不要让姑爷知道。」
「是。」
6
我突然回府,把爹娘吓了一大跳。
我一瘸一拐扑到爹爹怀中,扯着嗓子告状,「爹爹,婆母今早罚我跪祠堂,她还扇我耳光!」
「什么?」娘亲匆忙走过来,仔细地检查了我的脸,声音里满满都是心疼,「秦氏罚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指向门外的公孙白,「娘亲知道他是谁吗?」
爹娘往外看了一眼,齐齐摇头。
我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在公孙白一言难尽的表情中,把他牵了进来,「公孙白,我夫君。」
「可与你订立婚约的,明明叫公孙湛……」爹爹浓眉紧蹙。
「爹爹、娘亲,公孙湛瞧不上我,昨天就跟人私奔了。宣平侯府瞒而不报,强迫次子代兄拜堂。」我适时挤出几滴眼泪,哀号出声,「女儿不明就里,强行把夫君留在屋中,秦氏指责女儿不检点,竟然动手掌掴女儿……」
我这几句话真假参半,即便如此,就算秦氏在我面前,也反驳不得。
「岂有此理!我捧在手心里疼护的女儿,怎容他们如此欺负!」爹爹暴怒,冲着刚赶来的哥哥喊道,「钟阳,带队人马,跟我走趟宣平侯府!」
「是。」大哥钟阳飞快应声。
「爹爹,女儿嫁妆里,位于东街的那个宅子不错。」我点到即止。
爹爹很上道,「那聘礼?」
我笑逐颜开,「既是公婆所赠,当属女儿所有。」
爹爹大笑离去。
哥哥宠溺地看了我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爹爹和哥哥走后,我拉着娘亲东拉西扯,就是不想与公孙白对视。
这件事虽小,却像一根刺扎进皮肉,足以让我浑身不适。
6
乔迁新宅需要时日,我心安理得地在娘家住下了。
只是公孙白再没有跟我行过夫妻之事,我软磨硬泡,百般勾引;他郎心如铁,坐怀不乱。
脸上的伤一好,我就拉着他去了摘月楼。
那里的饭菜我百吃不腻,就是价格有点小贵。说句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却不知东家是谁。
我心头有一股火撒不出来,就得从别处补回来。
进了摘月楼,他说有要事离开一会,让我等他。
却没想到,我先等来了公孙湛。
桃花眼,柳叶眉,端的是玉树临风,一身风流恣意。
不得不说,我爹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可惜了,这人短命。
「你来干什么?」我睨了他一眼。
我与他,一个逃婚,一个与人私奔,彼此半斤八两,倒不至于心生怨怼。
秦氏扇我一巴掌,爹爹替我出了气,这事儿也算翻篇了。
他很诧异地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想起梦境,我翻了个白眼,「只是不欢迎你。」
「可我有个秘密,迫切想跟钟大小姐分享。」他折扇一摇,就要在椅子上坐下——
我仗着腿长,一脚踹开了椅子,「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他也不恼,「若是这个秘密跟公孙白有关呢?」
我皱了皱眉,明知眼前或许有诈,可听到公孙白的名字,就是忍不住好奇。
他也不绕弯子,「我此次逃婚,是公孙白的手笔。」
「公孙湛,腿长你身上,跟人跑了的也是你,怎么,现在想拉个替死鬼?」我气笑了。
「与你议亲我是心甘情愿的。」他勾了唇角,「你爹是一品镇国将军,我爹不过二品,这门亲事是我宣平侯府高攀,你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这么好的亲事,你说,我为什么要跑?」
我咂摸了一番,好像是这个理儿,就冲门楣,我也不应该被嫌弃啊。
我上下打量他,「跟你一起跑路的姑娘,你怎么解释?」
「曼娘是我一年前在花满楼赎的,一直养在外面。」他也不遮掩,「按规矩,在你进门前我不可纳妾,更不能有通房。可我比你大了五岁,总不能一直吃素……」
「别扯远,说正事!」我瞪他。
他倒也配合,「大婚前夜我去看曼娘,只是刚进门就被打晕。第二天醒来时,我和她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上,且早已经远离京城。」
「有人阻你成婚,你就怪到我夫君头上?」我冷哼一声,「依我看,你口中的曼娘嫌疑更大。」
他摇了摇头,「做外室是曼娘自己要求的,她完全没必要自讨苦吃。」
「什么叫自讨苦吃?」我扬眉。
他合上手中折扇,抬眸浅笑,「她爱的是我的钱,并不是我的人。我没能力自力更生,这一点,她比我清楚。」
他这话说得猝不及防,我一口水没咽好,直接喷了出来。
「我对你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我像是吞了只苍蝇,「从你们被绑,往下说。」
他拿扇子在桌子上敲了敲,「那车夫,是公孙白的人。」
又来了又来了——
我没好气瞪他,「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打得过人家车夫?就算打得过,供出主子对他什么好处?」
「打是打不过,只是手上恰有些致幻药,引他自己说漏嘴罢了。」他面上仍是一派悠闲,「婚事既已作罢,我也不是放不下的人,只是颇有些惋惜罢了。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那二弟坏心眼可多了,你莫被骗了。」
我,「……」
是挺多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腹诽。
「我的话说完了,就不打扰钟小姐用餐了。」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如果公孙湛所言非虚,那公孙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图谋镇国将军府的权势,生下孩子才是最便捷的办法,而他,并不想走这条路。
他,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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