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弟弟最近说了这样一句话:
等爸爸老了,他会变成第二个爷爷;等我老了,我就会变成第三个爷爷,然后三个爷爷坐在一起玩游戏。
客厅一片静默,没人忍心搓破这个泡沫。他好小,天真烂漫,所有的事都那么简单纯粹。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亡。
一瞬间就泪目了。
“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曝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苏轼
古有读《出师表》、读《陈情表》皆应流泪之说。我很惭愧,都未读出泪花,可能忠孝都还做得不够好。
唯独这篇偃竹记,读到最后一点,眼泪簌的一下,止不住。即使过了好多年,在百来号人的大课上依然如此。
苏轼以旷达闻名后世,给人留下的多半是“何妨吟啸且徐行”这种乐天形象。
然而正是平日满不在乎的人,偶尔真情流露,往往令人肝肠寸断。一悼亡妻,一思逝友,每每读到,不由得重温苏子千年前所经历的“悲欢离合”。再乐天的性子,也经不住这世间有人来有人往,有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附全文和译文在后面,方便读不通古文的同学。来源网络,侵删。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蚶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与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
子由为《墨竹赋》以遗与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邪?“子由未尝画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予者,岂独得其意,并得其法。
与可画竹,初不自贵重,四方之人持缣素而请者,足相蹑于其门。与可厌之,投诸地而骂曰:“吾将以为袜材。“士大夫传之,以为口实。及与可自洋州还,而余为徐州。与可以书遗余曰:“近语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可往求之。袜材当萃于子矣。“书尾复写一诗,其略云:“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取寒梢万尺长。“予谓与可:“竹长万尺,当用绢二百五十匹,知公倦于笔砚,愿得此绢而已。“与可无以答,则曰:“吾言妄矣。世岂有万尺竹哉?“余因而实之,答其诗曰:“世间亦有千寻竹,月落庭空影许长。“与可笑曰:“苏子辩则辩矣,然二百五十匹绢,吾将买田而归老焉。“因以所画筼筜谷偃竹遗予曰:“此竹数尺耳,而有万尺之势。“筼筜谷在洋州,与可尝令予作洋州三十咏,《筼筜谷》其一也。予诗云:“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没于陈州。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曝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昔曹孟德祭桥公文,有“车过“、“腹痛“之语。而予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
译文 竹子刚生时,只是一寸长的嫩芽,可是却节、叶俱全。从蝉腹、蛇鳞般的小笋,长到挺直的几丈高的巨竹,从来都是有节有叶的。可是现在的人画竹时,却是一节一节的接起来,一叶一叶地堆上去,这样做哪里还有竹子呢?所以说画竹,一定要心里有完整的竹子,拿着笔凝神而视,就能看到自己心里想要画的竹子了。这时快速地跟着自己的所见去画,去捕捉看到的形象,就像兔子跃起、鹘鸟降落一样迅速。这是与可教给我的。我不能做到,但心里却明白这样做的道理。既然心里明白应该这样做,却不能做到,认识和行动不统一,理解道理和实际操作不能一致,这都是学习不够的毛病。所以,常常是对事情心里了解而不能熟练地去做,平时自以为很清楚,但事到临头却忽然不明白了,难道只有画竹才是如此吗!子由写了《墨竹赋》给与可,说:“庖丁,是宰牛的,可是(他讲的道理)却为养生的人所采纳;轮扁,是制造车轮的,可是(他的经验)却被读书人所运用。现在,您在画竹上所寄托的思想情感,我以为是有道者的认识,难道不是吗?“子由从来不画画,所以,只知道大致的意思而已。而像我呢,不只是理解与可的绘画理论,还学得了他的绘画方法。
起初,与可对自己的墨竹画并不看重。各地拿着丝绢前来求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找上门来。与可很厌烦,把丝绢抛在地上骂道:“我要拿这些丝绢去做袜子!“致使士大夫把这当成话柄相传。后来,与可自洋州回京师,我去徐州任知州,与可跟我说:“我近来告诉士大夫们说:我们墨竹画派近在彭城,你们可以去那里求画。这回袜子材料应当集中到你那里了。“信尾还写了一首诗,其中说道:“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取寒梢万尺长。“我向与可说:“竹子长万尺,应该用二百五十匹绢,我知道您是懒怠做画,只是想要得到这些绢而已!“与可无言可对,就说:“我说错了,世上哪里有万尺长的竹子呢?“我对这做出了解释,回答他的诗说:“世间亦有千寻竹,月落庭空影许长。“与可笑道:“苏公真善辩啊!若有二百五十匹绢,我就要买田还乡养老了。“随着把他所画的《筼筜谷偃竹》赠给了我,说:“这竹子只不过数尺,却有万尺的气势。“筼筜谷在洋州,与可曾经让我作《洋州三十咏》诗,《筼筜谷》就是其中的一首。我的诗说:“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意思是文与可做官的地方竹子很多,笋便宜到吃不完。苏轼觉得文与可很馋但是又穷,只吃得起竹笋,估计到现在吃了有一千亩了,把文与可当熊猫来揶揄。)与可那天正和他的妻子在谷中游赏,烧笋当晚饭吃,打开信封看到诗,禁不住大笑,把嘴里的饭喷了满桌子。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死于陈州。那一年的七月七日,我在湖州晾书画,见到这幅墨竹图,便停止了晾书,失声痛哭起来。以前曹操祭奠桥公文中有车过坟前就会腹痛的话,而我也记载下来过去和与可开玩笑的话,可以看出我和与可之间的亲密、深厚的情谊。
“妈,不苦,不累,工作很顺利,同事们都很友好,对,大城市很漂亮。”
“家里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钱够用,就是你爸老念叨你这次过节回不回家。”
自从十多年前看了一篇《天上的葫芦花》感到震撼无比流下了矫情的泪水后,随着年龄的渐长,我的心地像纤维化过一样越来越硬,泪水越来越少,而愤怒越来越多。待到三十岁这个人生的分水岭翻过以后,我竟已对任何话语都不再有共鸣和触动,只有冷淡和不屑,无论这样的句子多优美也无论这样的句子多富含哲理,冷峻与热烈都不能让我的心为他们做出错乱的跳动。但是今天很奇怪,我居然只为一个很短的句子流泪。也许是曾经以为自己从此不需要道德,所以也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的信仰,当我摇摆彷徨地走在人生泥途,才知道我如他人一样缺失的,竟是撑起灵魂的脊梁。
今夜,我再次眼噙久违的热泪,念叨着:“Nothing is dearer than life, but nothing is more precious than to live it in freedom”,心里再次涌起了十多年前那种百感交集的颤动。“freedom”!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所处的时代、我所经历的人生、我所目睹的事件,会因为这个平凡的词语而改变,但是当我如今再回首时,才发现以前诸多假设从未考虑过它的重要。在一个只追逐金钱和权势的民族里,自由从来就不是必须品。今夜,我不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理,但是我却为这句话再一次留下了久已干涸的眼泪。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本来是可以忍受那些孤独的。
2016.9.27:
这是六月份回答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期间答主想了很多,无论多喜欢一个人都不要忽视了自己,真正的爱情是相互珍惜,就像网上那句话“你可以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尘埃里,但不会有人喜欢尘埃里的你。”
最后原谅答主的非主流……
你在池塘里活得很好,泥鳅很丑但会说喜庆话,癞蛤蟆马虎但很有趣,田螺是个温柔的自闭症,小鲫鱼是你们共同的女神。有一天你听说,江河湖海,哪个都要更大,更好。你跳了出去,遇到了美丽的海豚,雄壮的白鲸,婀娜多姿的热带鱼,的确都是好的。就是偶尔,觉得世界很空,生活很咸。
------姬霄
现在变成躁郁症了,还退学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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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最近有点累了,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确诊了重度抑郁症,已经休学了,刚出院。
如果大家对我的经历感兴趣,可以看看我的这篇回答。
我不是想打广告,我只是太累了,快要活不下去了,想从大家这里得到一点关心和安慰,于是自作主张地写下了这些话……
真的真的谢谢大家!麻烦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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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妈换了新手机,兴高采烈的回到家。
“泡泡(我的小名),我买了那个oppo的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手机blablabla……”
我心里一紧,因为oppo的手机大都是高价低配,就问她花了多少钱。
她说三千多。
我听了以后有点生气,就开始长篇大论的把oppo和一些其他国产手机的牌子从各方面进行比较,最后语气生硬的告诉她,就不该买这个手机。
她特别委屈的说,“因为我觉得‘oppo’和‘泡泡’听起来特别像,所以我才买它的……”
那一瞬间,感觉心脏被击中,万种情绪结成的话语卡在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的流下了眼泪。
我妈总是喜欢给我买一些款式比较老气的,更适合中年妇女而不是十七八岁少女穿的衣服,总之就是我不喜欢的款式。
有一次,我妈又带回家一件新衣服让我试穿。我一看,又是一件我不喜欢的。我试完以后对她说,“妈妈,以后要是给我买衣服,就带上我去挑吧。”她答应了。
后来有一次我和她聊天,她无意间告诉我,“其实我买的衣服经常是给我自己买的,可是一回到家看到你,我就想把它给你穿。”
我忍住了,没有流泪。
后来我住校了,一周只能回家一天。有一天,我妈在微信上发来几双鞋子的图片,问我喜欢哪一双,她给我买。
我回复:妈妈你总是给我买好多东西,可是你几乎没有为你自己买过。我觉得那双棕色的鞋子挺好看的,你买上穿应该挺合适。
过了一会,我妈回复我:我不是更爱你一点嘛。
看完那条信息,直接泪奔。
有一年过年,一年不喝几次酒的我爸喝多了,跟我笑着唠嗑。笑着笑着,我爸就没声了,等我回过头看着他,他捂着脸就在那哭,看到我回头,他放下手问了我一句:“爸爸现在让你的过得日子,你是不是觉得活得很憋屈?”
农村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一直跟着我爸这边生活。说我是完完全全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从我爸妈离婚后,我妈隔几年会来看我一眼,只是十几年过去了我连我妈的模样都没记得。
离婚以后我爸的身体一直不好,我记得小时候在我还有印象的时候,我爸为了养病做不了体力活,就去放羊。想想,才三十多岁的男人就出去放羊,自尊听受打击的吧。
后来我爸身体好点了,就找了个亲戚,去了我们那边的一个港口城市的超市做伙计,主要工作就是跟着老板去到处拉货。我记得我小时候去过那里一次,一个不算太大的街边超市,水果店里放不开,都摆在了街道边上。那一次我爸照例跟着老板坐着货车去拉货,我和他坐在副驾驶上。忘记了是什么季节,只记得车开到一个地方,我爸让我抬头看车窗外边。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灰茫茫的一片,问我“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摇了摇头,他说“那就是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触,只是看到时候天色有些早,一片灰蒙蒙的,依稀记得有很多的雪白的巨大冰块,也可能是远处的帆船,也许那是冬天吧。
过了几年我爸因为和老板关系不合,就不在那里干活了。据我爸说是因为老板给的钱太少,那时候一个月才几百块。后来我爸就跟我爷爷去烧锅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工作到底是做什么,不过依我的经验,应该是又脏又累的工作。干了一阵子因为我爸身体还是不太好就不干了。
记得有一年我爸找了个工作,是在一个煤厂做工人。每天他自己骑摩托来回上下班,不管冬天多冷,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从早上五点多去,到晚上七点多下班回家,就这么来回跑。我问他为什么不住那里,我爸说留我爷爷奶奶两个人在家不放心。有一次他们厂发工资,我爸高兴,跟着工人一起喝酒,他酒量本来就不行,结果就喝多了。那天下班到了晚上八点多他还没回来,奶奶催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我爸泣不成声,他说他找不到家了。后来是我大伯把他接回来的,我大伯说他看到我爸的摩托在水沟边上倒着,我爸就坐旁边在那哭。
还是有一年我也就初一的年纪吧,还是过年,我爸还是喝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跟我爷爷奶妈吵起来了。我爸气不过一个人就跑到小杂货屋里去,我奶奶追了上去。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我奶奶带着哭腔喊我:“你快来啊!你爸要喝农药!”我在屋里透过窗户看,我奶奶正拽着我爸一只手,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爸手里拿着一瓶农药马上就要喝下去了。我忘了我怎么冲出去了,只记得我把农药从我爸手里抢过来,给扔了。然后我爸想去找别的农药喝,我就把我爸直接摔在雪地上,他不服又起来,我又把他摁在地上。后来怎么样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找了邻居帮忙。那次我回到屋里,看到我爸冲着我爷爷奶奶说了句:“儿子不孝…”,就跪在地上给我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我看不下去了,跑到另一个屋里泣不成声。
我爸是我见过最老实巴交的人,不光老实还一根筋。听我奶奶说,我妈还在家的时候,他俩关系特好,而且那时候我爸工资在我们当地也是特别高的了。据我奶奶说,我妈也很懂事,特别照顾我爷爷奶奶。至于后来怎么离婚我听了很多不同的回答,到现在我也不想去知道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对我爸的打击很大,到现在我爸还没有再找别的女人。
后来我爸就一直在那个煤厂工作,一直到现在,十年了,工资没涨多少,职位对于他来说,他不会谋。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觉得他给我的很少,条件也不是很好,这个家也不完整。
也许是在那一年,他趁着酒劲,鼓足了勇气问我这个儿子,“爸爸现在让你的过得日子,你是不是觉得活得很憋屈?”
“老爹啊,你可真傻,我希望你能活得开开心心就好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儿子能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你的。”
大学刚毕业就得了骶骨肿瘤。男朋友对家里人隐瞒我的病情,如期与我订婚。(2015年6月我俩一起毕业,我本科,他研究生。)
订婚几天后他带我去医院准备手术。当时医生说手术难度非常大,是骨科最大的手术,预后也不好。
我忍不住大哭,对未婚夫说:“你去找一个更好的吧。”未婚夫紧紧抱住我,坚定地说:“不管怎样,老公都会一直陪在宝宝身边。”
术后查出是骶骨骨肉瘤。更不幸的是,很快复发了。但是他们都瞒着我。
我当时痛苦得很绝望。未婚夫察觉出我的异样,一定要我把心里话说出来。我说我不想活了。这个爱我如生命的男人哭了,他说:“你不活我也不活了。”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答应他要好好活下去。未婚夫说他和我爸妈会带我去广州找最好的教授,我们都不能放弃。
到了广州,教授拒收。在家人的再三恳求下,勉强收下我。
所幸治疗近一年,已经好很多了。但是治疗之路依然很漫长,后续还需再次手术。不管前路如何凶险,都要微笑站定。因为有爱,我们不该恐惧。我一定一定要努力好起来,不辜负他的爱与等待。
他的亲戚们都反对,未婚夫依然不离不弃地陪着我,他常对我说:“宝宝,我们慢慢来,不急。”只要我能好好活着,他就很开心了。
我们异地恋。他每天都会打好几通电话来,每晚都会哄我睡觉。周末我没去广州治疗的话,他经常会过来看我。
他送我一个音乐盒,上面刻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蛋蛋爱丫丫”。他从不轻许诺言,一旦说到就会做到。
他最好的哥们对我说:请好好活下去,跟他走到白头。
我在朋友圈写:“我想,时常去感恩自己得到的关爱,而对自己遭受的痛苦不以介怀,内心便会荡漾着幸福。”我的一个朋友回复道:“痛苦由我们来介怀,只愿爱与希望长驻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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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祝福!再补充一个重口味的。第一次手术后,周末未婚夫从异地赶来照顾我。当时我还是严重便秘,好几天没拉了(护士不敢给我用开塞露,怕拉稀弄脏伤口),顶不出去,急得满头大汗。未婚夫为我擦干汗水,温柔地说:“宝宝不要担心,拉不出来我帮你抠。”他真的带上一次性手套,帮我抠大便。憋了那么多天的,能想象有多臭,我自己都要被熏死了。我从来没有想到,在我还没嫁给他时,他会如此不怕累不怕脏、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多么想向上苍祈求健康,让我得以陪他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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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复发转移紧急奔波去广州时,因为没有床位,我们几个人只好在医院附近租房子。蛋蛋是请假陪我去的。那时我整个人非常虚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整天躺床上,没有什么食欲,也不大想说话。有一天我对蛋蛋说:“我想喝橙汁。”蛋蛋一听到我主动想吃东西,兴奋得两眼放光,他马上就要去买鲜榨果汁。我说附近小卖部买果粒橙就可以了。他不要,说喝饮料不好。可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附近又都是医院,哪里有鲜榨果汁呢。蛋蛋出去了两个小时还没回来。他不在身边我好不习惯好想他,我发短信给蛋蛋:“老公你回来吧,我想你了,我不要橙汁了,我不要你走那么远!”蛋蛋回说找到了,要回来了。蛋蛋沿路走沿路找,找了快两个小时才找到啊。那时正是火热的9月,蛋蛋回来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赶紧插上吸管把鲜榨橙汁送到我嘴边。我吸了一口说真好喝,看着我脸上露出的久违的笑容,蛋蛋开心地笑了。他说:“宝宝还想吃什么喝什么一定要跟老公说,老公都会给你买!”我心疼他走那么远的路,而他只因我有食欲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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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现在我虽然没法为你做什么,但是每天能带给你快乐,就是小兔兔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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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重考虑下,放弃手术。肺转移了。手术难度巨大,后遗症严重,复发率却依然不低。医生建议做伽马刀。但伽马刀也只是姑息性的。
蛋蛋依然抱着希望,以后我还能手术治愈和辅助化疗,他一如既往不辞辛苦不离不弃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说在我最后的日子里,我不想再承受手术和化疗的痛苦了。蛋蛋失声痛哭。多么遗憾啊,生命没能让我陪你一辈子。今生得你深爱,我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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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关心,现在在家静养。请不要给我发私信啦,太多了我回复不来。而且我现在比较虚弱,不想再谈及病情。再次谢谢大家的关心!
“你能理解今天是昨天复制粘贴的感觉吗?”
“我这辈子,一眼能看到头儿了。”
“女儿送人了,他们说换点钱接着生儿子,是女儿就再送。”
“我之前和你说过堕落和有钱没钱没关系,只要努力总会有希望,现在我收回那句话,我不想努力了。”
“我太爱他才杀了他的,你们放开我,我不要死刑,我要殉情。”
“他为了你连毒品都能戒,你居然还忍心让他背罪?”
“大姐姐,我好疼,可老师说男孩之间闹着玩,别那么小家子气。”
“她最好的朋友是个自杀的精神病,她这会儿说被体育老师猥亵明摆着是撒谎嘛。”
“也没什么特殊原因,看他不顺眼就揍了,谁知道他那么想不开。”
“妈妈,爸爸为什么从来不回家?”
“大姐姐,你帮我和爸爸妈妈说我会乖,让他们别吵了 。”
“姐,我总想我是个孤儿就好了。”
“今年起再不用回老家了……去年老俩都没了。”
“我又没撞死他,他自己不也说没事吗,MD,臭送外卖的,别让我再见着他。”
“加班过劳回家时候没踩稳,五楼摔下去死了,我找人问了,不能算工伤。”
“我当初说我没病爸妈不信,现在我在这待出病了,他们想让我回去上学。”
“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哭有什么用?”
“别撒娇,懂事点,爸妈为了你多累你知道吗?”
“当初他们不让我谈恋爱,现在急着叫我结婚,多讽刺。”
“脑子太清楚结不了婚,爱得死去活来脑子稀里糊涂时候赶紧领证,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我妈老说这么多年不离婚是为了我,但其实她又不赚钱,离婚的话她活不下去吧?”
“他们老让我扮女人,我现在真喜欢男的了怎么办?”
“隔壁村好几个光棍儿商量着用一个媳妇,你可别告诉其他人,我们不霍霍中国的,越南有货。”
“我不困,我这种出身再不玩命点,这辈子就完了。”
“手疼也得做啊,家里仨孩子等着上学吃饭呢。”
“你不是想当明星吗,脱啊!”
“我在外面多累,你就家里带个孩子还唧唧歪歪的!”
“女人难啊,拼事业吧,人家觉得你不顾家;顾家吧,人家觉得你吃白饭的,可我一天也就二十四小时啊。”
“咱们约定一件事吧,如果以后我们遇到强奸犯,我拖住他们,你跑,反正我已经脏了。”
“生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养不起了,但又舍不得送人,真造孽。”
“这你就不懂了,村里孩子就是希望,生十个一个出息了,全家都活了。”
“爸妈工作从不管我,我跟着爷爷长大,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这话真恶心,我还是第一次当孩子呢,我就该被她伤害呗?”
“驼姐,你说为啥为人父母没有培训班没有考试,我们搞一个好不好?”
“我们村儿一个老光棍儿粮食钱下来就去村头儿网吧给一个蛇精脸的女主播送礼物,风雨无阻,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村里最赖(丑)的陈寡妇都看不上他,那女主播能看上他?”
“你发现自己能躺着赚钱,就不想站起来了。”
“我算是想明白了,能用自己梦想赚钱的人太少了,我决定先赚钱,再来用钱养我的梦想。”
“叔叔,我好疼,这里好黑好冷。”
“我不当记者了,我当不了不说实话的记者。”
“你写成这样好是挺好,就是出版不了。”
“我其实不怪他出轨,我一个女的都喜欢那种单纯漂亮又年轻的姑娘,看着就朝气蓬勃,十年前我也是那样。”
“我把外卖取消了,外面下雨,我怕送餐的大哥着急滑倒。”
“我煮面给你吃吧。”
“上班撞见领导和秘书做那事儿,被开了以后,我和同事说,没人信,都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那个女秘书了。”
“我很谢谢你喜欢我,可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实在没有余力再喜欢你了。”
“你是看上我有钱吗?”
“其实您两位不必非得硬扛着让孩子上普通学校的,我们有专门为智力低下儿童准备的残障学校。”
“要我说那些残疾人就不该生孩子,自己什么基因没点B数吗?”
“又不是我自己想生成这样,我一出生就站不起来我怎么办?”
“我老公死以后啊,家里那大黑(狗)本来不爱吃羊骨头,现在啊特爱吃,这人啊,死了肯定还有魂儿在。”
“你说志愿者是不是傻,有那功夫赚点钱多好?”
“大部分男人都只能共苦,等到苦尽甘来了,也该把你换了。”
“我以前觉得我总遇见渣男是缺钱,现在想明白了是缺爱。”
“姐,你说为啥女人卖身就有人说没辙,我出来做鸭就说我不要脸?”
不写了,越写越难过。
说个真事儿吧,我上学时候有个最好的朋友,因为看书多懂得多性格敏感,情绪波动比较大,和同学相处不太融洽,更因为之后被诊断疑似心理疾病被带走了。我是唯一一个真的哭的人。其他几个平时看起来和她不错的,瞬间改了口风都说“早就看出她有病”。我自己下定决心这辈子不和那几个同学联系,在我看来,年岁小,幼稚,不是你可以随便施恶的理由。
我那个好朋友是为数不多我肯承认在写作领域里能够碾压我的天才,结局却是疗养院四年后远走海外。
多年后,我想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是疯了。一个只说实话,只用真心,还比其他人有才华,偏偏又长得不那么好看,家里条件还不错的不合群的女生,在很多人看来一定是疯了。
她走后,我有了后遗症,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写任何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我在网上给人当枪手,写大量没营养的套路网文,赚黑心钱,然后用黑心钱帮一些我认为的可怜人。
我之前寄去国外的信都有去无回,我一直怀疑是我拼写不对,我玩命学英文就希望有天能亲自到那儿去见她。之后还是联系不上,我找到她父母,她父母委婉告诉我她的状况可能不会想见以前知道她有病的人,但耐不住我磨,还是给了我她的一个QQ号,我加她好友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然后她好几个月没回我。
好多年,我不敢联系她,我怕她已经不在了,我承受不住。直到三年前她回国通过父母找到我,我俩在串儿店喝了一箱子啤酒,她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变化挺大的。她已经不写东西了。我告诉她我想出书,她愣了一下笑着说“恭喜”,很真诚攥住我的手说要我坚持。就这种人,这种人,怎么可能疯了呢?她后来又出国去了,可能那个环境下她不会太有压力吧?
她临走笑着和我说:“真好,我就知道我当年没看错人。”
隔了一会她忽然落泪:
“过了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可是驼啊,选择善良、真实、救赎就是开启了人生的hard模式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但若非多年以来一直死撑,怎么等得到你看我的时觉得人间值得柳暗花明?
我抱着她,没告诉她当年她走了以后我和其他几个人绝交,而且被班里同学当成神经病同伙儿的事。但我从她拍打我后背的手能感觉到,她肯定听说了。
她也没变,真好。
我们以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世界善良着、真实着痛并救赎着,因为彼此的存在哭着笑着。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时至今日 你仍是我的光芒
————米津玄师 《l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