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几乎各个群体都在变魔怔,向心力越强魔怔得越烈害。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流量按闹分配。
因为你至少可以说“左壬”这个词。
“来一份干炒牛河”,我合上菜单。
“旧式保守主义”,服务员小声嘟囔了一句。
“请问您说什么?”
“呵呵!哑炮”,服务员翻了个白眼。
哑炮?这怪话令我不安,“等等……不要干炒牛河了。”
我再次翻开菜单,“嗯……来份水煮牛肉吧。”
“种族保守主义”,服务员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
这回听清了,但不解其意。
餐厅看起来很高级,怕不是服务员也是人中龙凤?一想到此,我脸羞的通红,低下头在菜单上寻摸。
“小炒牛肉加份米饭!”,我想这次不会被斥责了吧。
“英式法西斯主义!”,服务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我赶紧缩到角落。
翻菜单的手开始颤抖,“酱…酱牛肉?”
“封建主义”,服务员怜悯地看着我。
“生拌牛肉!”,我冒了个险。
“安其那壬!”,服务员撸起了袖子,握紧了沙包大的拳头。
我连忙改口,“番茄牛腩加两个烧饼……”
“保守社会主义”,服务员闭上着眼,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呃……来份粉蒸牛肉如何?”,我满头大汗。
“呲,民族自由主义”,服务员脸上抽搐了几下。
“十串牛肉串……”
“超人类法西斯!”
“五分熟牛排……”
“呸呸呸,愚蠢的左壬!”
“七分熟牛排……”
“我日你八辈祖宗,你这极右翼高级知识分子!”,服务员的眼里冒火。
我精神逐渐崩溃,手指快速地翻动着菜单,生怕点的下个菜名惹急了服务员,小命不保。
突然,我灵机一动,决定赌上一把,“我要一份十分熟的牛排,但是菜单上没有这道菜,你们能做么?”
服务员眉头突然舒展,健步上前,握紧我的手,“您终于点对菜了!我的同志!”
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问道,“请问十分熟的牛排是什么主义?”
“是绝对的理客中主义!是我们的组织信奉的唯一主义!”,服务员满面红光。
突然,大堂经理飞奔过来,一把将服务员撂倒在地,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道:“让你没事装键政大师!让你没事装理客中!让你随便给牛肉菜贴政治标签!让你一张嘴全是缝合话术!让你不说人话……”
拳脚噼里啪啦,服务员哀嚎连连。
食客们纷纷围上来,叫好连连。他们大概和我一样,都是服务员语言暴力的受害者。
在食客们的怂恿下,大堂经理不断地殴打着服务员。我起初也觉得畅快,但慢慢不忍直视服务员的惨相。
眼前的场景令我恐惧,却又不敢发声,只好低下头默默地浏览起菜单。
菜单上全是牛肉菜,大部分做法我都爱吃,大部分也都吃过,包括菜单上没有的那道十分熟牛肉。
如果要问我最喜欢牛肉的哪种做法?我说不清,也无法说清。
牛肉分品种,品种定做法,每种做法都有好有坏。
我春天喜欢红烩,秋天喜欢涮肉,早上喜嫩,中午喜肥,晚上喜嚼,有时会挑挑拣拣,有时见不得牛肉,只想喝点白开水……
“呸,无耻的牛肉相对主义者!牛肉菜单大全的叛徒!牛肉菜摇摆主义者!……”,服务员向我我吐了一口血沫,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闭嘴!牛肉部队火锅的杂碎!”,大堂经理又给了服务员一脚。
服务员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是因为肋骨又断了一根,而是无法承受被误解成牛肉部队火锅所对应的主义的痛苦。
在服务员的内心,牛肉部队火锅大概是他非常鄙视的一种主义。如今,这个标签却被大堂经理强加在他的身上,像一条黏糊糊的鼻涕虫。
服务员很崇尚十分熟牛排主义,那是绝对神圣的理客中主义。
但是,“十分熟”这个概念却很难定义。
每个厨师也都有自己的十分熟标准,每个食客也有自己的十分熟标准,每一块牛肉也有自己的十分熟熟度,世上不存在一块可以满足全人类的十分熟牛排。
如果厨师和食客执着于十分熟,牛排就很容易煎糊,而食用烧糊的肉是致癌的。
于是,我能理解为什么《牛肉菜单大全》上没有十分熟牛排这道菜,不仅仅因为标准难以量化,更是因为一旦操作不当,菜品往往通向不可逆转的失败。
服务员趴伏在地,呜咽着,血染红了大堂经理的白手套;食客们大仇得报,啐了服务员几口,便纷纷散去。
我思考着这出荒谬闹剧的内涵,顿感阵阵悲凉,又不知内心的这份情感与哪种牛肉菜相吻合。
我默默地合上菜单,只见封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牛肉史。
地上的血迹已被擦净,大堂经理换上了新手套,食客们继续大快朵颐,仿佛一切暴力从未发生过。
我无心进食,选择起身离开。
新的食客如洪水般涌进饭店大门,我奋力地挣扎出这逆流。
一声闷响,我的后脑挨了一下重击。
天地倾斜,我扑倒在地,恍惚间,鄙见了一个棒球少年的身影……是服务员。
他浑身是血,仿佛氤氲在红色的雾气中。
肉香扑鼻,我睁开双眼。
“醒醒,尝尝我给你煎的十分熟牛排”,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猛地清醒,只见服务员正坐在对面,白色制服布满血污,手里还拿着一根擀面杖。
我环顾四周,我和服务员身处同一间陋室中,大概是他的出租屋。
“你觉得世上没有真正的十分熟牛排,我要证明给你错了,来,尝尝!”,服务员又像恳求、又像威胁地说。
我看着盘子里的牛排,还真像是十分熟的样子。
我怕菜里有毒,但转念一想,“键政爱好者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于是拿起水果刀切了一小块,用筷子送入嘴中。
“怎么样,是标准的十分熟牛排吧!”,服务员兴奋地问,两眼放光。
“呃……味道……有点像潮汕牛肉丸……”,我脱口而出。
“啊!你他妈的讽刺我!这是绝对的理客中主义的十分熟牛排!你却吃出夏皮罗主义的味道?”
“呃……但味道吃起来就像潮汕牛肉丸,口感也像,我又没说不好吃……”,我用不知从哪鼓起的勇气反驳道。
服务员举起擀面杖欲打,我破罐子破摔,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怒目而视。
服务员似乎被我的气势镇住了,缓缓放下擀面杖,“好…好…好,我再重新煎一份!”
二十分钟后,服务员又端上一份牛排,和上一份几乎同样大小,质地和颜色也几乎一模一样。
我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好吃!”,我又切了一大块,“好吃!太美味了!”
服务员非常得意,“好吃吧!这就是十分熟牛排的魅力!”
“呃,好吃是好吃,但味道却是红烧牛尾,我没吃出牛排的味道……”
“伦理达尔文主义?”,服务员戴上了一张痛苦面具,“我日了狗了!”
一个钟头后,服务员又端上了一块牛排,颜色和质地与上两块完全一致,只是旁边缺了一小块。
“我亲自尝过了,这次绝对是十分熟牛排了!”,服务员说。
我尝了尝,“嗯……好吃,但是……”
“但是什么……”,服务员的脸开始抽搐。
“味道是滑蛋牛肉”
“放屁!”,服务员怒不可遏,“我绝对不会煎出旧式自由主义的味道!”
“不信你再尝尝……”
服务员一把拉过盘子,撕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他的脸随着不断地咀嚼抽搐起来,颜色从惨白憋成酱紫。
“我尝的时候,还是十分熟牛排……怎么你吃了一口,我再吃……就变成了滑蛋牛肉的味道了?!”,服务员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
我从他的声音里预见了我的死亡。
“我再尝一次!”,这句话我整个人生下的最大赌注。
服务员把盘子慢慢推给我,像是为死刑犯递上送行饭。
我撕了一块牛排,放入嘴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有牛肉干的味道……”
服务员瞪大了眼睛。
“不对……圆葱炒牛肉……”
“斯大林主义?不可能!”,服务员大吼。
我又切了一块放入口中,“嗯,这次是五分熟牛排的味道……”,
“不可能,我不不可能是左壬!”
“这一口……是七分熟牛排的味道”,牛排被我吃了一半还对还多。
“我又是极右翼知识分子了?你骗老子……”,服务员举起了擀面杖。
“不信你自己尝!”,我把嘴里那块还未嚼烂的牛肉吐到手上,递到服务员面前。
服务员抓起我手中的那一小堆呕吐物,径直塞入口中。
连带着我的唾液酶一起,服务员细细的咀嚼着,这过程神圣无比,像是对我进行最后的审判。
过了很久很久,服务员嘴里的牛肉大概已经烂成糜。
他突然停止了咀嚼,在永恒或一瞬之间,咕噜一声,口中之糜咽了下去。
我知道,我赢了,但赢了不等于活了。
服务员的脸如骷髅,看起来比刚才老了三十岁,“是……是极右翼知识分子的腐臭,我初中毕业,却煎出了一块极右翼高级知识分子味道的七分熟牛排?……”
服务员突然抓起盘子里剩下的半块牛排,疯狂地撕咬起来。
“手撕牛肉的味道?!水煮肉片?!黑椒牛肉粒?!清炖牛肉萝卜?!十分熟味道呢?十分熟呢?十分熟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哈……”
我乘他发疯,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出三个街区,直到听不到服务员的狂笑声,才敢稍稍停下来喘口气。
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马上就要升起。
街上的环卫工人早已忙碌着,路上已有零星的行人,周围的居民楼还有许多彻夜未熄灭的灯。
我的双眼模糊,看不清行人们的面庞;我也记不清服务员的脸,我与他相视而坐那么久,他的脸于我却是模糊的。
于是,路上行人的每张脸,都像是服务员的那张模糊的脸。
每个人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又是所有的人。
服务员事件后,我有半年时间没吃牛肉做的任何菜。
我有时会想,牛肉为何非要做成菜呢?牛肉为何不能只是牛肉呢?牛肉就是牛肉,雪花牛肉和拼接牛肉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什么让牛肉失去了牛肉的本质?我这样质问着,追寻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梦境里中,我梦见了服务员,我把所有疑惑一股脑地抛给了他。
服务员沉默不语,形如僵尸,又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我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服务员不断地在重复两个词:
“阶级,三和大神,阶级,三和大神,阶级,三和大神,阶级,三和大神,阶级,三和大神……”
我从梦中惊醒,头痛欲裂,无法记起服务员交付给我的终极谜底。
毕竟,人类无法从梦中带回任何东西。
现在网上啥人都魔怔。。。
而且这也不能怪一般通过网民,这两年的现实(指网民普遍印象里的,不是实际发生的)已经离谱到不管哪种叙事体系都不怎么容易反驳魔怔复读机的程度了……
当你连数数都只能从十一数起的时候,欲不魔怔,亦不可得。
人家二进制还可以从1数到10呢,你们不行,一后面直接是十一,谁敢把中间的数字报出来,谁就魔怔。
当 @李北方 这种不魔怔的键政人宣布马克思主义可以不讲阶级的时候,怎么说呢,相当于有人说剃发易服照样可以当皇汉、相信上帝存在照样可以是唯物主义者、汪精卫是中国前途的一个正常选项。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算“不教条主义”,那我还是魔怔魔怔比较舒服,你们皇汉的祖宗剃了二百年头发也不耽误你们现在骂清朝、谁不让你骂谁就魔怔,我就魔怔魔怔而已,还赶得上你们了?
你们小粉红编织的那个世界第二的幻梦过于瑰丽,自己做就行了,别逼着所有人一起和你们做梦。
事实就是:
你要入棺,没人理你。
你要躺平,那怎么行?
其实有的右右说的还真有道理,左翼如果表现得可以让右翼理解,那就是说,他有做叛徒的潜质,应该提高觉悟,努力变魔怔。
共识四十多年前就不存在了,如果存在,为什么你们只敢数十一呢?
nikka的days,轻度泥煤。如果之前没喝过泥煤,可以试试这种程度很轻的,然后慢慢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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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和建筑物都有漫反射,太阳光照在上面,反射的光也可以把人晒黑。
伞遮挡掉了太阳的直射,不打伞,会晒的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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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莫非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