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觉得很淦,,,
天花板上若隐若现地悬浮着这样一行字:
“我日???”
我伸出手指探向左边的yes,果然,一个虚浮的红点在镂空的yes上方。
这傻子都会选啊。
“去它喵的月亮!!!!”
我注意到床中央不知何时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信封,正想过去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就在同一时间,我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赫然让我瞳孔地震。
“您账户9209于02月20日收到本行转入人民币60000000.00元,余额60000300.04。”
我沉默了足足10秒钟,然后抡圆了胳膊,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真他妈是真的啊!”我一边揉着生痛的脸,一边在狭窄的阳台抬头望向现在漆黑一片的夜空。
今晚本来是个晴天,繁星满天的天空中,一块小小的圆形区域像被橡皮擦掉一样突兀地存在着。
那里,曾经有一轮我余生都不会再见到的月亮。
重要么?呵呵,老子都快在这饿死了,你以为我是李白么?当然不重要。
我深呼吸,打开一罐可乐猛灌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
人有钱了不得不说思维都比以前要活络不少。
但我首先考虑的不是有钱了怎么花,而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我掏出纸笔,把有些长毛的便当盒推下茶几,开始推演起来:
1.首先这已经是反科学,非自然的一场现象,我不能继续用常理去推断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2.刚才浮现的文字信息包含了下面几条关键情报,需要仔细考虑:放弃选项(随机)、获取金额(固定)、yes or no?
3.放弃选项(随机)说明参加这场游戏的人一定不止我一个,大家每个人roll到的初始天赋不一样,我roll到了余生不得看到月亮,别人有可能放弃的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个参赛人数和参加的目的,是我下一步首先要搞清楚的情报。
4.初始金额(固定)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是一场大富翁游戏,比赛项目是大家谁能通过6000万初始资金获取更多的资金,等到其他人破产游戏结束;另一种是大逃杀游戏,比赛项目是大家争夺彼此的6000万,最后幸存者获胜。
推演到这里,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笔尖发抖,心跳很快,但我不能停下来,我不知道我的隔壁大妈是不是也拿到了6000万,等会儿会带着她卖烤串力气比驴还大的河南老公用灭火器砸烂我家的木门。
5.yes or no?说明这个游戏不是必须参加,或者换句话说,随机到的东西可能是致命的,比如如果看不到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直接要舍弃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器官或者血亲),它允许弃权,这意味着,这是一场情报战,如果能更多搞清楚对手舍弃之物的人,能在接下来的竞赛中取得先机。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6.但这也意味着,这场游戏,八成以上,是大逃杀,因为只有大逃杀淘汰赛,知道对方的弱点并想办法夺取对方的资金才有价值。
我掏出手机,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了新的情报:
7.我的账户余额交完2500房租应该只剩300,现在余额却是60000300.04。
04应该是我的大逃杀编号……
大逃杀参赛的人数常规有四种:
第一种是42人 也就是最早的日本小说家高见广春的同名小说里的参赛学生人数。
第二种是13人 也就是西方基督最后的晚餐的人数。
第三种是后面暴风雪山庄 无人生还 一般设定是10人 。
最后是圣杯战争 人数是7人。
考虑到最后生还人数只有1人的设定,第二种第三种都可以排除,那就是第一种或者第四种。
而如果进一步考虑到随机舍弃选项来获取资源这个设定,再结合我个人的死宅背景,最接近的可能那就是……
没有错,圣杯战争,这场比赛的人数上限应该是7人,而我的编号,是04!
一夜未眠。
我看着满地推演用的废纸团,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过程里我一直也在关注微博、今日头条、新闻网站甚至是知乎的平台信息。
没有任何关于6000万的报道。
这说明至少大家都第一时间隐匿起来了,按照黑暗森林法则,谁先露头谁倒霉。
我也通过银行系统智能客服追溯了钱的来源,结论就是没有来源,这笔钱的明细是工资收入,而我那家三个月没按时发工资的破广告公司,老板都快跑路了,把整个公司连租的房子卖了都卖不到六千万,开玩笑!
但是昨天晚上推演和各种实验后,我又得到了下面几条有用情报:
1.这笔钱可以正常使用,我半夜肚子饿又点了只烤鸭,金额正常变动,系统界面也没有弹出来,也没有奇怪的老爷爷突然出现和我讲解游戏规则。
这意味着,我可以用这笔钱采购一些“狩猎”用得上的交通工具和必要的武器。
但求自保嘛,我也不知道其余选手都是不是良民。
2.月亮消失了,但月光还在!我能摸到月光洒在我的手心里。我让送外卖的小哥也看了看天空,能看到月亮,也就是说看不见月亮的只有我一个人,但月亮的存在没有消除。
这意味着,如果别人抽到的是看不到墙壁或者桌子,这些东西只是视觉上消失,物理属性依然保留,并不会有人抽到看不见墙壁就突然化身能穿墙的x战警。
3.昨天新闻里的确说有一颗天外流星路过地球,那我们这七个人应该是以某件事或者某个物体,至少是某个共同契机才触发了这个事件。
数字是7。
而我想了很久,昨天白天单位一共是9个人,中午在沙县大酒店吃饭时里坐着的是20到25人,晚上撸串的摊子上包含老板在内是…5个人…可恶!
最后我掏出手机,仔细端详。
老子为了省钱,没有开通手机银行啊?
对方是如何知道我的银行账号呢?
一阵电光火石之间,我,打开了通话记录。
3:30,催我缴自己拖欠了五年取暖费的房东郑先生!
3:55,提醒我晚上加班做好标书的小领导胡经理!
4:21,送外卖过来的无名饿了么送餐小哥!
5:04,隔壁屋嫌我电影声音太吵让我安静的王阿姨。
6:12,同样是苦逼广告狗在通县居住的实习设计师黄烯烯。
原来是你们要取我的命啊,对手们…
我像凝视深渊一样凝视通话记录里最后一个名字:
9:24,陈熙儿,备注是——
前女友。
其实就在我为六千万的到账数字震撼的同一时间,就在一墙之隔外,我的隔壁屋里,王阿姨两口子也在经历着同样的惊涛骇浪。
王阿姨河南人,年轻时和丈夫一起来北京打拼,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到地铁口出摊卖早点,煎饼果子、豆腐脑还有疙瘩汤,晚上天黑了,又在摊位上支起半边火炉和一小串塑料彩灯拼成的摇身一变因为物美价廉,很快在大望路打出名气。
但同样的,物美价廉也让她赚不到什么钱,一天起早贪黑忙下来,交完房租水电和儿子的生活费,就剩个一两千。
即便如此,她依然会坚持把攒下的钱用红布包起来,放到枕头内芯里,她觉得这样睡觉踏实。
那个舍弃的代价相比这突如其来的财富,简直无关紧要啊,这是谁想出来的?怎么显示在半空?外星人么?
“多少?”王阿姨老伴吞了吞口水,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王阿姨,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着,自然包括手机银行。
“6000万……”
王叔叔搞了片西洋参切片放在舌头下含着,还自己掐了会人中,怕自己就这样背过气去。
“咱们家从此不用起早贪黑了?小娃的娶媳妇钱有着落了?咱们要住大房子了?”王叔叔掐人中都憋不住心中的澎湃,这个全身被晒到古铜色的农村汉子,此时正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财富冲刷世界观,整个人陷入一种以往忙完一天工作喝了半斤白酒才会抵达的话唠状态。
欲望像藤蔓一样从心脏破土而出,瞬间生长为参天大树。
“孩子他妈这钱可不能算你一人的,俺也有一半功劳,你可不能有了钱就把俺一脚踹了,得存共同户头定期……”
王阿姨处变不惊,此刻也渐渐冷静下来,对于老公的发言没有太多兴趣,她意识到这件事透着一股奇怪,环顾四周,她也注意到床上的奇怪信封。
老两口平时在外面打拼,老家房子早卖了,亲戚也根本不来往,这凭空而来的信封到底什么情况?
打开信封里面写着这样一段文字:
尊敬的王阿姨,您好! 欢迎来到圣杯战争模式(亚洲区-中国区 第六场) 参赛选手:7人 起始资金:6000万 获胜方式:击败其余六人并抢夺他们的资金 因为您和其余几位是被动邀请加入战局,所以我们额外给你们赠送以上情报,是不是很贴心?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您赤手空拳去和年轻人争斗,我们给每个参赛者赋予一种能力,这种能力能让你能拥有远超于普通人的力量和破坏力,请合理运用这份力量,不要伤及无辜,如果滥用力量,也是会被我们事后惩罚的哦。 关于您自身在圣杯战争中使用能力,和您的舍弃之物息息相关,这方面就需要您自行探索了,从能力强度来看,Rider的能力在圣杯战争中处于中上,希望您好好开发。 至于您的第一个对手,我们能透露的情报只有他和您住在一个小区,好消息是他对自己的能力也一无所知,用你们的话来说,富贵险中求嘛,希望您武运昌隆,马到成功! ——来自 照耀你们五千年的月亮
看完信件,王阿姨一时间也在消化到手的情报,可只是一晃神,也就是眼球移开又移动回来的时间,手中的信件已经消失无踪了,连着消失的还有手指与信纸的触感,就好像那封信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唯一存在的只有印刻在脑海里的信息资料,王阿姨摇了摇头醒了醒神,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余额,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所以说,这是一场挑战,就和央视海天超市大作战一样的综艺节目一样,我需要用某种方式去解决其余六个同样拿到6000万的竞争者。”
“而他们也舍弃了某种东西,他们看不见的,就是他们的软肋,找到软肋,我就能各个击破!”
“如果失败了,我自己不仅有危险,而且我的六千万也会被夺走,那样的话,我孩子讨媳妇的钱,我孙子的学区房,全部都……”
王阿姨暗自想着,她自己舍弃的东西并不难发现,所以对她来说,只要在小区内能解决,那就是最好不过。
同一个小区的竞争者?听起来很有趣,王阿姨作为小区卖早点夜宵的摊位老板,对整个小区每家每户的住户都混得非常熟,除了隔壁那个刚来没几年的租客小周。
只要仔细观察,观察出他们的舍弃之物,就能把他们安排。
“老婆子,你可不能不要我,我为这个家起早贪黑,我为这个家当牛做马。”王叔叔还在絮叨着。
“别嚎了,去磨刀。”王阿姨指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策略。
“你要干啥?明天要用的肉都切好串好了呀。”王叔叔表示不解。
“不用出摊了,你别管,至于刀么?后面有用。”王阿姨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凶光。
“年轻的竞争者们是么?就让俺王老婆子来会会你们。”
我在去银行取钱之前先去楼下的小诊所做了简单的包扎。
左手的伤口不深,我切的时候控制了力道,但作为一名宅男,第一次对自己动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看了看有些渗血的纱布,感觉那已经不是纱布,而是砂纸,此时正在我的伤口高速摩擦。
真疼啊!
但看了下其余人的名单,有日送百单小腿肌肉发达外卖小哥,有深夜提着两桶七十多斤食材准时出摊的隔壁烧烤摊王阿姨,还有我那个该死的健身多年壮得跟小牛犊子一样的胡经理…
要想从他们手上活下来,我必须用点计策。
现在,狩猎开始。
王阿姨今天白天没有出摊,这很反常。
这直接导致大望路口很多平日排长队等着吃她家四块钱一套煎饼果子的上班族只能去吃隔壁小店买八块钱一笼没有什么肉的小笼包果腹。
看看这些打工人,为了省四块钱…月亮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她在哪呢?
她提着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帆布袋,戴着墨镜裹着头巾,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我们小区一公里外的银行走来。
走到银行门口,她抬头看了几眼监控,最后选择走向了左边的atm自动取款机。
123共三台,2号有人,王阿姨走进了1号取款间,期间一直警觉地观察着周遭的动静。
她和老公二十出头就来北京打拼,一开始是工厂的女工,随着奥运会环保要求的需要,工厂给搬到河北去了,她也就顺势下了岗,和老公一起早上卖煎饼,晚上卖烧烤,愣是在寸土寸金的朝阳区攒下了一套六十平的小户型,本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直到昨天…
一行文字提示打断了她的走马灯。
“对不起,本机暂不提供取款业务”
她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促狭,又赶紧走到3号取款间。
“对不起,本机暂不提供取款业务”
“这是谁啊,能把北京城的银行atm取空?”
王阿姨心头一沉,顿时觉得不好。
她警惕地死死盯着有人的2号取款间,一只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平时晚上摆烧烤摊惯用的切肉小刀。
“应该是竞争者。”
门开了,王阿姨手上的刀一松,滑入了口袋。
是隔壁家租户那每天超大音量放电影的广告公司小周。。。
王阿姨刚松一口气,却又注意到他左手的绷带和地上和自己一样的帆布袋,手又摸到了刀柄上。
“哟,今天不上班呢,来这干什么?”
“嘿嘿,日子不好过呗,自己想做饭不小心把手切了,我妈给我寄了一袋子土特产,然后顺便来取点生活费,您怎么也来了,那袋子,也是装土特产?”
王阿姨微微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小子最近要创业,我来取点棺材本给他试试,瞒着我家老头子呢,你小子可别对外瞎说。”
“知道知道,理解理解,那我先走了哈王姨。”
小周说着就要走人,王阿姨在他出门的刹那悄无声息地摸了一把帆布袋。
不是什么土特产,是钱,全是钱!
她沉下心,继续操作机器,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
小周,把二号机也取空了。
结合他刚才包扎的左手。
他舍弃的东西是……
王阿姨这次干脆钱都不取了,直接转身跟着小周。
“哟,您不急着取钱啊?”
“三个机器好像都被人取空了。”
“是么?我现在是听说有的网点不景气,每天如果不预约只能取几万块,你说这创业哪够啊是吧王阿姨?”
“对啊,现在在北京做个生意,怎么着也得十万起步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周虽然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提着包,但毕竟年轻人腿脚依然利索,三步两步就走到一条抄近路的胡同里,前面就是十字路口,过了路口进小区他就要到家了。
王阿姨感觉不能再拖了,十字路口一定是有监控的,这一段胡同必须解决问题。
“小周你的手是怎么切的啊?”
“哦这个啊,就昨天晚上,很奇怪,九点多吧,我睡了一觉醒来肚子饿想自己做碗面,切腊肉时突然就,不知道怎么那个刀刃就好像消失了…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正在琢磨时,手已经伤了。”
“小周啊,那你看看这个你看的清么?阿姨手上有什么?”王阿姨掏出刀,眼神可怖地在小周面前晃了晃。
小周眯了眯眼,仿佛在端详阿姨手心的空气,“咦?什么也没有啊,您不是空着手呢。阿姨我得赶紧回去哈您慢点走,我妈给我寄的土特产都是冻货,再不回去放冰箱就麻烦了。”小周赶紧加快了脚步,拉开了距离。
王阿姨一下子就明确了:
“他就是竞争者,他舍弃的东西是看不见所有的刀!”
“小周你别走那么快,阿姨帮你提下袋子,你看你手伤了多不方便啊。”
“阿姨你慢慢走,我好着呢不用操心。”
空无一人的胡同里两个人从散步变成竞走,又从竞走变成赛跑。
一前一后,一老一少,一人提袋,一人捉刀。
“阿姨不是您追我干什么呀?”
“阿姨想帮帮你啊,别跑了伤口裂开了。”
“哎哟阿姨您可太热心快肠了我感谢您八辈祖宗!”
“没事小周,等我追上你也要感谢你八辈祖宗的。”
十米,五米,三米。
光!胡同口像瀑布一样涌入的光。
小周诡异的笑了笑,突然急停转身。
背后就是十字路口。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从绷带里抽出,只是手背上一个月牙大小的小切口。
“咦?王阿姨做了二十多年菜了,她注意到这根本不是菜刀的伤口,而是小刀轻轻抹了一道的创面。
这声咦是王阿姨发出的最后声响。
她的两只手都已经被小周抓住,刀更是被一把夺过,扔到了一旁。
“他看得见!”这是王阿姨最后一个闪念。
“阿姨,您从早上开始,一直在路边戴着墨镜试探线路,选了唯一一条不用过马路的取钱路线。”
“您看不见的东西,是汽车对吧?”
“再见了!”
我猛地一用力,王阿姨顺势一个踉跄,跌入她眼中空空荡荡的十字路口,而此刻,车水马龙,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大卡车正高速驶过。
“叮!狩猎成功!账户入账6000万人民币!”系统提示如预期一样响起。
我没有回头,而是耸耸肩,把阿姨剩下的东西丢入胡同里的垃圾箱。
“对啊,月亮,谁又能想到,我舍弃的东西是月亮呢?”
下一个。。。
我之所以会来北京,完完全全是因为前女友。
当时她要到北大读博,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大出息,当然全力支持,并从长沙的家族企业辞职来北京找了这个广告公司工作。
我说我先提前一年来这勘探情况,等你来北京,大街小巷哪条胡同有好吃的,我都给你弄得明明白白。咱们到时候买个小电摩,你在后面扶着我的腰,这什么呀,北京爱情故事!
陈熙儿在电话里咯咯咯地笑。
我问她你笑什么。
她说没什么,我觉得我爷们长大懂事了。
但一年后,因北大导师名额被关系户抢占,她最终选择了去日本读博。
“咱们先结婚,你以伴侣的身份过去,就前面两年不能找工作,没事我养你。”
我拒绝了这种先斩后奏的人生安排。
于是她就变成了前女友。
我也变成了前男友。
昨天晚上九点多,她打电话给我是约我,在八月出国之前,最后去泰山爬一次山。
“你马上生日嘛,就当留个念想。”
我答应了,然后电话刚挂,那串该死的数字就浮现在天花板上。
如果不来北京,也许我就不会卷入这场游戏。
如果不是她出尔反尔,也许我们还能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快六年啊,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六年?
她也会想杀我么?
生物学博士,每年在实验室杀掉的大鼠都不计其数。
如果真想杀我,应该会比较容易吧。
我处理完手上的伤口,一边思考一边开始琢磨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目前我和其余五人都在北京,唯独她在杭州,所以她的生存环境肯定是比我好的。
有没有两个人联合通关的情况呢?
不,不行,我回忆起圣杯战争的规则,只能有一人生还。
我发了半小时呆,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熙儿…”
“怎么,才第一天,这么着急我这6000万么?”
我像正在孵蛋的鸵鸟一样僵硬地抱着手机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怎么知道规则…”
“我不知道更明确的规则,但我知道如果这是一场竞赛,那么对方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确定我的坐标。”
“熙儿,我不是…总人数是7人,除了你其余四个都在北京,所以你暂时安全,我会来处理。”
“四个?所以你已经解决了一个是么?我爷们现在挺杀伐果决呀。”
“我不是你爷们了,请自重!”
“然后呢?处理完了再来杭州处理我是么?”
“应该有别的办法,比如通关后再许愿复活之类的,就像火影里的轮回天生,就像龙珠里的神龙许愿。”
“如果都没有呢?你要如何?”
“我们见面再说吧。”
“行,加油哦,不是我的爷们,我等你,也许在杭州,也许在某个更隐秘的角落,谁知道呢?”
我挂了电话,发现还有个微信留言。
来自黄烯烯,只有一行字:
“胡经理已经被我处理了,晚上八点,来定位这个公园找我。”
定位坐标:东城区龙潭湖 北京游乐园
我在网上查了查,这间游乐园1984年竣工,占地53万平方米,是北京最早一批有摩天轮的现代化游乐园。
但,因为开了二十多年一直亏损,投资方撤资,已经在九年前停业了。
换而言之,烯烯约我去的地方,是一所只存在老北京童年记忆里的废墟公园!
她的目的是什么?胡经理又是怎么折在她手上的?她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在前往目的地的出租车上推演着,想尽可能多的获取这场战斗的情报。
黄烯烯,广东人,一年前加入公司,担任设计师职务,身材瘦弱高挑,力量小,无运动特长,第二次搬办公室连自己的电脑主机都是我帮忙搬的,性格开朗活泼,但底色是有些自卑自闭,我是她单位唯一的朋友。
如果要说我们为什么关系好,因为我们都恨死了那个脑袋有坑的胡经理。
脾气差,性子急,从不主动夸人,爱阴阳怪气,动不动就侮辱下属人格,我前前后后看他逼走了至少五个新人,真顶嘴他还会动手打人,一直坚持健身,据说家里是开私人医院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北京做广告。。。
但话说回来,烯烯和他体重都差了一百斤,也没有系统锻炼过,是怎么战胜他的呢?
难道,除了放弃之物,还有我没注意到的隐藏规则?
我复盘后整理了下面几条:
1.烯烯是在处理掉胡经理后才联系的我,而我也在处理掉王阿姨后再次弹出了系统提示,但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因为我当时想快速离开战场没有舔包,所以当时可能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系统提示,比如游戏人数,竞争者名字之类的信息,这一点后续我要核实。
2.如果只是失去看见某物的能力,而没有额外的属性加成,这场游戏就会变成力量强的一方的单方面收割,为了游戏平衡,应该是设置了某种程度的保护机制(就像dnf里的竞技场平衡系统一样),确保在战斗中弱者也有取胜之道,这个规则烯烯一定发现了,所以胡经理才遭了殃要想办法在处理掉她之前从她嘴里撬出来。
3.烯烯约我去这个废弃公园,显然就和王阿姨不想和我在十字路口这种不利于她发挥地形战斗一样,一定是这公园里没有阻碍她的“放弃之物”,而我只要找到她的“放弃之物”,我就有胜算。
正在推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门口,这里锈迹斑斑,杂草丛生,远处巨大的废弃摩天轮,像是北京城里隐匿的巨大怪兽。
我走近一看,门被大铁锁锁得严严实实。
这时我又收到烯烯的微信:
“进门的时候要走后门,南门进不去,南2门也锁了。绕一绕从铁门缝钻进去。”
我照做了,一个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里面虽然废弃多时,还是能从不少高大的城堡类建筑和各类已经生锈结网的游乐设备,看到当年喧嚣的光景。
烯烯的“放弃之物”是什么呢?
是灯光么?不对,这里虽然光照不强,也还是有昏黄的路灯存在。
是声音么?那更不可能,她又不会读唇术,我只要说话她就会穿帮。
是风么?有没有可能是要去里面一个幽闭的城堡中,没有风的环境下对她有某种力量加持么?
有什么是废弃公园没有,外面的世界有的东西呢?
我胡思乱想的间隙,已经走到了摩天轮脚下。
烯烯的微信又来了:
烯烯写完辞职报告,自己又仔细读了2遍,敲了回车发送,点燃一支烟。
这么久以来,她没有在办公室抽过烟,一直维持着一个乖乖女设计师的形象。
但这次不用了,有了6000万,她想干什么都行。
先做什么呢?首先要去买套大房子,然后再去把牙齿稍微整一整,如果时机允许,她还想去意大利学2年画画,这是她从小的梦想。
她熟练地吐了个烟圈,嘴角上扬,点开胡经理的回复邮件:
“做完这个提案再批你的辞职,明天的项目很重要,有可能要周刑和你来主提案。”
她轻蔑地笑了笑,对着楼下比了根中指。
这间广告公司在大望路阳光100小区的顶楼,是一个复式结构,1楼是文宣组,2楼是设计组和boss办公室,胡经理是1楼的老大,也是明天要向500强公司提案的重要项目的负责人。
看起来西装革履斯斯文文,其实是一个阴阳怪气的pua暴力狂魔。
烯烯不止一次看到周刑在他电脑前默默罚站,听他各种在烯烯看来简直不堪入耳的羞辱和奚落。
“名校大学生哈,汇报方案做的跟路边醉鬼的呕吐物一样恶心。”
“你这种人,在北京是如何立足呢?靠等你博士女友过来吃软饭么?”
“有没有想过她看了你的工作能力,直接放弃垃圾换人的可能性呢?我看你这体型,也不像有什么生理上的天赋异禀啊?”
周刑面沉如水,但放在背后的那只拳头,青筋像活物一样一跳一跳。
她想了想,又回复了一封邮件,内容很简单:
“对不起,本小姐不差钱,不伺候你这种变态了。”
这次她重重敲下发送回车时,有种为周刑报仇的快意。
发完邮件,三口两口抽完手上的烟,她掏出手机,开始第81次观赏那6000万的银行账号界面。
她看得太入迷,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本应听到的沉闷的上木质楼梯的脚步声,和开门的那一声吱呀。
“该从哪里花起比较好呢?”她心情好极了,再加上她舍弃之物相对其他人来说她认为几乎微不足道,以后喝水用大瓷缸子就行了。
直到她从屏幕的反光里,看到一张双眼血红,充满愤怒的脸。
“啪!”
她来不及回头,就被老胡像抓小鸡一样扼住了咽喉,每天健身千锤百炼的身体可不是盖的,那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咳咳~放手,不是!放手!你疯了么!!!草泥马!!!”烯烯胡乱地抓着桌子上的东西朝老胡砸去,一把剪刀飞出,直接在老胡的胳膊上插了个血孔,这才手上一松,烯烯一屁股坐到地上。
“草泥马你是要杀人么?你这种变态怎么还有老婆的,你这个疯子,我要去告你我跟你说!你这种疯子就应该坐牢!让那些牢里的壮汉好好教你怎么做人!”烯烯双眼冒火,脏话像连珠炮一样脱口而出,却惊讶地发现老胡愈发不对劲起来。
首先是双目赤红,双臂随着她的怒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膨胀了3分之一。
最关键的是,他全程没有说话,张嘴只有完全听不明白的低吼声。
老胡起身,两步并作一步靠前烯烯。
“你到底要干什么!”
烯烯闪身躲过这道直拳,拳头打在电脑屏幕上,后者直接整个裂开!
但幸运的是,老胡的整条胳膊也卡在了屏幕里。
一瞬间,烯烯想起老胡邮件里那句有些奇怪的话:
“明天有可能要周刑和你来主提案。”
原来如此,烯烯想明白了。
“你也拿了那6000万,你放弃的是,说话能力对不对!”
烯烯一边说着一边逃出房间,几乎是连滚带爬跑下楼梯,随后冲出办公室,朝着楼外逃去。
可这是30多层的高层建筑,电梯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此时全部都不在顶楼,烯烯看了一眼消防通道还开着,赶忙朝着楼梯跑去。
面对死亡威胁,她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一边跑她一边听着楼上的动静,当跑到24楼时,她听到楼梯里急速的脚步声。
老胡追上来了!
她一瞬间想起无间道黄督察死之前的剧情,一直下楼是不行的,老胡现在的体能和力量不正常,肯定会被抓。
烯烯赶忙从消防通道回到走廊里,走廊空无一人,但尽头有一间已经废弃的办公室,似乎是之前来创业的年轻人留下的,烯烯赶忙猫着腰躲了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28,27,26,25………
24!
23,22,21,20………
烯烯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
“总算摆脱那个疯子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突然停了。
20!21! 22 !23 !
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烯烯知道来不及了,她推开窗户,想从排水管顺着爬下去。
上半身刚探出去,左脚刚要发力,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把烯烯整个人悬空拖了回去。
他,来了!
烯烯双手抱头,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腰上仿佛被卡车撞到一样,想喊却喊不出声音,一口血喷射而出。
她被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整个办公桌被砸到产生裂纹,桌上的杂物四处激射,她像一只被闪电击落的蝴蝶蜷缩在办公桌上,裂纹就是她的翅膀。
两只粗壮的大手攀上她的脖子,她知道,死亡要来了。
她闭目等死,却突然发现,老胡的力量好像比方才要小了不少。
虽然依然喘不过气,但那种一拳打穿屏幕的力量,折断自己的脖子只需要1秒钟。
为什么会用掐的呢?
等会,老胡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呢?自己身上肯定没有定位或者追踪器。
老胡完全是背后看到自己6000万的界面,才临时起意动了杀念。
是因为,刚才自己低声说的那句话么?
电光火石之间,烯烯想起周刑疯狂安利给自己的龙族3。
言,言灵?
难道说,主动舍弃言语能力的人,人的言语能给他力量?
脖子上的压力在增大,老胡本身健身多年,体重比烯烯多100多斤,他不需要额外的力量强化都能完成他的任务。
烯烯开始出现抽搐的症状,喉咙里吸不到空气,脑子像放在滚水里煮开了一样沸腾。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烯烯伸手摸向背后的伤口,她依稀记得,自己被砸上桌面时,有那种熟悉的某物碎裂的声音。
片刻之后,她掏出一把带血的东西,艰难地举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老胡。
老胡似乎也觉得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不是搞笑么?面对体型差距如此大的自己,拿一片碎玻璃能做什么?
烯烯笑了,艰难地笑了。
她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手的弧度不是朝外,而是向内,朝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噗!”
一把锋利的玻璃碎片,插入了烯烯的胸口。
“我的舍弃之物,是余生看不见世上所有的玻璃,崽种!”
就仿佛过了一刹那,也可能不到一秒钟,烯烯感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力量,正在透着手中虚无的空气灌入心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睁眼,动手,蝴蝶的翅膀划破灰尘满布的空气,直抵胸口。
老胡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已经深深凹进去的胸骨,尝试性地大口吸气。
但肺脏已经彻底不存在了,他像一座山一样倒了下去。
烯烯爬起身,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经历过刚才的生死,此时她已经不是那个任人鱼肉的小姑娘。
那个软弱的烯烯已经死了!
一定要活到最后,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实现。
她俯下身,眯起眼,像狮子凝视断了喉咙的羚羊一样凝视老胡的眼睛。
老胡正在逐步溃散的瞳孔深处,有一串新的文字正在浮现:
时间回到月圆之夜的前一天,大望路口,一个煎饼摊位前,一个中年人主动停了下来。
“老胡,今天吃什么?”王阿姨慈眉善目地望向西装革履的胡郑,手上摊煎饼的功夫却没停下。
她对胡郑太熟悉,问一句只是礼貌寒暄,因为老胡是一个像机器人一样精准的怪人。
每天早上7点40分,准时从大望路地铁口出来,穿着一道褶皱都没有的笔挺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头,鞋面也是干净得完全看不出刚经历过北京地狱一般的地铁通勤,左手拿着一把同样笔挺的长柄月球伞,看起来仿佛马上要上法院战斗的律法精英。
老胡永远是要一个最素的煎饼果子,什么都不加,他是南方人,所以会再来一杯豆腐脑,加白糖。
“煎饼果子,豆腐脑,带走。”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笑容,胡郑一动不动。
煎饼果子很快做好,递到他的手上,他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后朝着广告公司的办公楼走去。
王阿姨看着老胡笔挺的背影,也不由得压低声音嘀咕了两句。
“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年收入最少也是50万以上,这么节约,应该是家里遭遇了什么变故吧。”
不仅如此,老胡表面上的体面和内里的抠门,在整个公司都如雷贯耳。
从不点外卖,坚持吃楼下工地十块钱的盒饭;搜集办公室点心区剩下的点心水果和速溶咖啡,放进早分好的一次性便当盒;公司多余的废纸盒和草稿纸他也会搜集起来,定期卖给废品站的老头……
最狠的是有人还发现他加班太晚为了省通勤费用会在公司打地铺睡觉,为此公司的厕所还单独摆了一套他的洗漱工具。
但同事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是经理,是靠着业务能力,三年内从实习生一路干上来的实干派中年骨干。
他在比稿讲方案时,话虽不多,却有着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总能让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总们放下手机,专心听上几段,然后痛痛快快地在几十万上百万的大单子上签字合作。
不仅如此,广告公司是一门绝对日常加班熬夜的苦活儿,人员流动性也特别大。为了保证精力,老胡坚持健身多年,一身漂亮的肌肉和英俊的长相让许多私教中心都向他抛橄榄枝,希望他能去兼职做健身私教,但都被老胡一口回绝。
对于自己的过去,老胡总是讳莫如深,大家只知道他家里在当地开医院的,曾经很有钱,为什么不继承家业而是来北京打拼,他总是不愿意聊太多。
唯一让大家难受的事,老胡是一个对工作非常苛刻的人,有时候甚至苛刻到令人难以忍耐的程度,一旦方案或者设计稿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阴沉着脸组织所有人一起熬夜加班,改到他满意才罢休。从三年前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年轻人在他手下干不满3个月就裸辞走人,前阵子设计总监被他折磨了三个通宵,直接辞职回东北老家了。
满打满算,周刑反而是干得最长的文案了。
刚到办公室,周刑就一脸苦笑着挠着头朝老胡走来:
“那个……胡总,我把方案交稿时间记错了,我以为是下周,结果刚才客户邮件过来发现是今天就要,你看这个……”
老胡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看了会周刑,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
“拿来!”
“得嘞!”
几乎是下一瞬间,甚至可能是周刑在说话前就设好了定时,一封邮件落到老胡的邮箱里,那是周刑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的方案,而客户明天要的材料,至少是100页以上的PPT。
老胡深吸一口气,从文件夹翻找出六七个以前的PPT方案,一字排开,三个显示器同步打开,大量的文字和影像材料像流水一样汇入他的眼睛,他快速地小声报着一些数字。
“方案一p3、20、24、56、77……”
“方案二p11、22、44、76、102……”
“方案三p55、67、68、92……”
“方案四p106-120+所有公关部分,全部……”
周刑不敢怠慢,在旁边用便签本快速记录着页码。
他知道这是待会老胡要用的PPT页码,每次老胡都是这样鬼斧神工救场。
老胡医学院出身,有着非常惊人的动态记忆力,能通过一个图形记住曾经在哪个方案的哪一页用过类似元素。
多少次周刑搞砸了项目,都是靠着老胡的这个近乎特异功能的方式临阵翻盘。
页码全部挑选出来后,老胡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一小会,梳理内容框架后,开始用令人咋舌的速度组装PPT,而周刑趁着老胡忙活的功夫,已经悄悄躲到一边,打开笔记本开始悄悄写自己的小说了。
和广告行业外面的光鲜不一样,其实基层文案的工资并不高,交了房租后基本上每个月剩下的不到四千块,也就刚够一个人糊口,养活两个人,够呛。
所以周刑在996工作之外还有第二层隐秘身份,是一名网文作家。
和在公司文案工作日常挨骂不同的是,周刑写小说的天赋还算不错,他连载的小说在网站上上过几次首页封推,还没上架就有好几个盟主打赏支持。
这阵子算上全勤奖,一个月也有接近7000的额外收入,这在新人作者里已经算得上相当不错了。
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只要这本小说上架后火了,我一个月几十万,分分钟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到时候熙儿就不会再叨叨我没出息了,嘿嘿。”
周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美滋滋地策划着未来的小日子,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三个屏幕的遮掩下,一双沉默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老胡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周刑是个好苗子,创意和提案能力都不错,就是有时心思不在工作上,但即便如此,老胡也不可否认,周刑的很多天赋是历届新人里最强的。
自己是一个很刻薄严格的人,这件事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他也不打算和周刑做什么朋友,只要他带着不服把事情做好就行。
后天的提案,他打算让周刑去负责,所以对于周刑平时的兼职,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后天的提案真的很重要,这是一个奥运会相关的园林项目,对方是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而公司这次负责的,是利用奥运会的声势,同期打造面向全国的景观文化峰会,整个全案包含前期的造势中期的宣传和后期一年一度的文化节,如果这单谈下来,提成最少有三十多万。
老胡想给周刑最少分个十五万,毕竟这小子下下个月就过生日了,也算是个惊喜。
一想到钱,老胡又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晚估计又是个吵架的不眠之夜。
窗外的影子在夏日下逐步拉长,夏日的晌午闷热漫长,树上的蝉鸣吵到让人失神,老胡一动不动地忙碌着,等他忙完方案起身回家时,已经是漫天星辰。
“北京新闻,今晚将有一颗流星划破天空,根据气象局的最新情报,今晚月明星稀,能见度较高,北京大部分城区居民都将近距离目睹这颗流星的芳容,要知道这样的天象下次遇见可能就是十年之后了,如果有愿望想要实现的话,可别忘了许愿呀。”
老胡在公交车上晃晃悠悠地听着电台,流星?他苦笑了一下,等会回家,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呢。
果然,刚推开门,就看到妻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桌已经吃到一半的剩饭剩菜。
老胡不说话,放下公文包,脱下西装挂好,洗了洗手,保持着那副精致的微笑,笑眯眯地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放到桌上,推到妻子面前。
妻子眼中先是闪过一道喜色,然后捏了捏薄薄的红包信封,眼神瞬间又黯淡下去:
“这里就1500,你的项目提成呢?”
“项目周期很长,你也知道的,所以……”
“所以你又打算瞒着我悄悄把提成捐给那些孩子,对么?”
“我和你从大学开始恋爱,到现在也十几年了,我知道你有压力,我不逼你,你要离开老家我陪你辞职来北京,你一路悄悄捐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奢求过一天好日子,但现在既然我们有了孩子,我希望你至少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而不是只会活在过去!”
妻子掏出一串银行流水的记录:
“你别装了,我今天去查了你近三年的流水,你每个月都在给那些孩子打钱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管,这个家还要不要过了!”
桌子被瞬间掀翻,菜碗和饭碗砸了一地狼藉。
老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一句。
“过不下去就别过了!我出去喘口气。”妻子摔门而出,留下一串令人窒息的脚步声。
许久之后,老胡去了趟厨房回来,蹲下身子,开始用抹布收拾地上的碎片。
老胡身上的秘密,来自他家的那所医院的一场可怕的医疗事故。
确切的说,他家的私人医院,是当地最大的地下人工角膜移植手术代理商。
人工眼角膜,指的是人工角膜内皮就是利用人工方法,体外培育出的可用于移植的角膜内皮细胞层。
世界上约有6000万名角膜盲患者,其中中国大约有400万患者,并以每年10万人的速度递增。
然而,对于传统的角膜移植来说,不仅角膜供体极其稀缺,而且在某些情况下,供体角膜会受到免疫系统攻击,发生所谓的排异反应,从而造成角膜移植的失败。因此,人工角膜成为大多数角膜盲症患者重见光明的希望。
由于眼角膜中不含血管结构,因此在移植手术后很少出现排异情况,这也使眼角膜移植手术成为众多人体器官移植手术中成功率最高的一项。
但据统计中国年均进行角膜移植手术仅3000至4000例,这与实际需要移植手术的患者数量相差甚远。在眼科医院就诊的角膜病患者中,绝大多数只是靠药物维持,而如果需要角膜移植还需漫长的等待。
老胡的父亲明面上的身份,是当地最大私营医院院长,而私底下,他就是这家地下公司的龙头……
可人工角膜本身并不稳定安全,在手术后,依然有几十位孩子,在排异期结束后重新遁入黑暗。
而知道这一切的老胡,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机会,也放弃了继续做医生。
和父亲大吵一架后他一个人来到北京,加入广告公司,想为父亲赎罪。
每赚到一万块钱,他就会取出其中的1000作为生活费,其余的,打给那些因为他父亲的贪婪而受伤的孩子们。
如果有办法搞到一大笔钱就好了,如果能搞到一大笔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老胡默默想着,没有注意到瓷碗的碎片已经把自己的双手划破,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滴落。
他想得有些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行血红的字正在空气中凝聚成形。
我顺着摩天轮背后生锈的扶梯爬上最顶端时,烯烯正背对着我坐在里面正哼着歌。
我看不见的某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背影看起来像是镀了一层哑光。
“第一条情报:舍弃之物如果离你太近,你会感受到力量,如果是更深层次的刺入,会强化体能和愈合力,类似你以前借我的那本龙族里的言灵能力,我们这些被选中的人,可能已经不能算人了。”
“第二条情报:狩猎结束的对象会直接从概念层面抹杀掉,我查了公司档案,已经根本不存在胡郑这个人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烯烯回头看着我,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有火焰在燃烧,眼角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狩猎结束后差不多1分钟,他整个身体就消失了,就像我有时候画图电脑死机丢档一样,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我,我刚才在想,你等会也要和他一样不存在了,我在北京最好的朋友周刑马上要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完全不存在了。”
“我心里就好难过……”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挠了挠头: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龙珠的故事吧,反正,不管咱们谁死了,通关的人记得要复活就行了,这个没问题吧?”
烯烯眯起眼睛,像是看什么奇怪的虫子一样看着我:“你有认真听我说第一条情报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把你引到这个地方?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仔细要细心,结果就这么单枪匹马空手来了,我该夸你勇敢,还是笑你幼稚呢?”
我也有样学样地眯起眼睛歪着头:“喂,不要老把我看扁好么,提案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明明是一个设计师,偏偏每次要改我的文案,说我这不对那不好,做好本职工作可以么?”
烯烯把手抬起,周遭摩天轮开始轻微的震荡,她的声线变了,用一种很奇怪的凛冽声线宣告着狩猎开始:
“那是因为你的文案,真的写得好土啊!”
一时间我听到耳畔无数玻璃窗震碎的声音,狂风猎猎,整个摩天轮开始像被家暴的孩子一样发出痛苦的呜咽。
这是一条绝路,下去只有一条摇摇欲坠的生锈扶梯,而我对烯烯的能力一无所知。
现在知道的是不是光,也不是风,应该是某种物质。
她能像万磁王一样吸引某种物质,化为把人撕成碎片的利刃。
烯烯眼里,这已经是必杀之局了,她提前把所有的窗户敲到半碎状态,又选了一个没有躲闪地方的摩天轮最高点。
这种局面下,周刑只要“舍弃之物”不是摩天轮,他就必死!
面对旧友,想到此前两人一起周末聚餐嬉闹林林总总,烯烯唯有悄无声息的一声叹息。
“再见了周刑,一切结束后,我会复活你的,我保证!”
尘埃落定后,周刑的身影消失了。
烯烯不敢怠慢,猛地转身,手上无形的玻璃碎片齐齐出手。
空了,全空了,玻璃远远地飞出,过了很久之后才传出落地的破碎声响。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烯烯意识到此时周刑的“舍弃之物”一定是已经触发了,但到底是什么呢?他是如何挡住刚才的玻璃风暴的?他此时又在哪?
难道说?
“在上面!”
烯烯猛地抬头,只看到周刑像猛虎一般从摩天轮顶部跳下,直直地把自己按在地板上不能动弹。
他的衣服被彻底切碎了,但此时他的手上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金属色泽正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等我以后有了钱,我玩任何游戏,都要当一个挥金如土的人民币玩家。”我抬起头,放下兜帽,瞳孔里也有火焰一样的东西在燃烧。
“你身上穿的到底是什么?”
“德国进口的黑骑士防刺防砍链甲背心和链甲防割手套,淘宝上顶配的三级甲,大几千一套呢,用电锯来锯都费劲,你那玻璃碎片,省省吧!”
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就来呢?我也要活下去啊,烯烯。
烯烯听到摩天轮下似乎有人走来的脚步声,她的眼里又升起薄雾一般的希望。
“不愧是你周刑,但我也留了后手,你等着,很快他们就要来了!”
我略带戏谑地摇了摇手指:“你是说那些被你花钱收买的看门警卫么?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人了,他们过来,是等会方便把你装袋。”
烯烯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你!”
“我一进来就很奇怪,为什么你的微信每次都那么及时,我到公园门口你发微信,我到摩天轮下面你发微信,这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收买了这里的看守警卫,你能用手机远程看到监控画面,所以你才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对吧?”
“认真说的话,带着电棍和武器的健硕警卫的确很难对付,所以我上来之前给他们说了,你给多少,我给双倍,最后一人账上分了20万,200万这件事就解决了,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不要小看RMB玩家啊!”
“你是傻子么,我一个人才给了1万块啊,他们骗你的。”
“我知道啊,但,烯烯,人性就是这样啊,你要包容理解人性的恶意啊,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给10万,你还要买房,你要去国外学画画,对吧?”
“我了解你的,你从小家里没有什么钱,你舍不得乱花,哪怕你手上有1亿2000万,你也舍不得,这也是人性,就好像你为了这些钱,想杀我,这也是人性,我理解你,我包容你,我原谅你。”
我把烯烯从地上扯起,单手举到窗外,在这之前我一边闲聊一边已经捏碎了她双手手腕的骨头,现在的她只要接触不到玻璃,就和从前那个搬不动电脑主机的小女生一样羸弱。
烯烯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再次充满了戏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不就是那个抛弃你的臭女人,值得么?”
我不置可否地看看天空:“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或者,还有什么遗言么?”
烯烯:“等会我下去了,记得检查我的眼睛。”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补了一句:
“我妈的地址你是知道的,之前你给我寄过你老家的土特产,一切结束后,能不能给她买套大房子?我妈带我很不容易的。”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行。”
“你!”
“一切结束后,我把你复活了,咱们七三分账,你自己给她买吧。”
烯烯:“死周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舍弃之物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说:“你看我背后。”
烯烯看着我背后那轮升到中天的月亮,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
我凝视着烯烯瞳孔中并不存在的那片黑色,缓缓松开了手。
正如烯烯遗言所说,在她瞳孔浮现这行字之后,几乎就在我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移开视线的瞬间,再低下头,烯烯已经消失了。
“不知道这破孩子是真死了,还是被系统暂时回收了。”我暗暗想着,这种数据一样瞬间消散的变化的确蹊跷。
狩猎结束,我检查着身上的状态,虽然穿了三级甲,但脖颈和耳朵某些没有覆盖的部位还是挂了彩,火辣辣地疼,刚才一直在战斗来不及顾上。
但我此时自己检查时却发现,这些伤口全部都已经结了一层血痂,伤得浅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愈合了。
的确就如同烯烯第一条情报说的那样,舍弃之物会给予舍弃之人力量,我在月光下会得到某种强化,刚才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地纵身一跃,居然一口气跳上了2米多高的摩天轮顶部,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抚摸着从天幕垂下来的淡黄色月光,陷入了思考。
玻璃能化为利刃风暴,月光又能做什么呢?
变身美少女战士么?
接下来我在月色下,废弃公园中进行了一系列的力量测试。
反正花了钱收买了所有警卫,不用白不用。
整个公园一时间尘烟四起,碎石遮天。
两个小时后,大汗淋漓耗尽体力的我掏出纸笔开始推演:
1.照射月光后个人能力值为普通成年人的8倍,如果火力全开能达到10倍左右。一拳打穿石柱,一脚踢爆铁棍不成问题(我估算了下也就是龙珠天津饭火影李洛克的正常水平),如果是负伤露出伤口的情况下照射月光,数值应该还会更高。
2.舍弃之物触发后,双瞳会短暂有金色火焰,对眼睛负担较大,即便是在月光下,这种能量获取也是有半衰期的,基本上20分钟内是巅峰,20分钟后眼睛开始模糊,休息10分钟后能再开,相当于bug技能有CD,得省着花在刀刃上。
3.也就是最为关键的,除了最基础的身体技能强化,似乎烯烯用的是更高阶的舍弃之物能力,这个能力怎么触发我试了半天没试出来,但烯烯也没必要瞒我,所以最大可能是必须在频死或某种极端情况下才能觉醒。
想到最开始被我狩猎的王阿姨,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要知道当时可是大白天,没有月光加持,如果当时不是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而是一辆日系的本田或者雷克萨斯撞上去,那可能被反杀的就是我了。
仔细想想,之所以我这种宅男能一路活到现在,靠的完全是小心推演和一点好狗运。
在这场狩猎之前,我一直以为能靠着那点三脚猫小聪明混过去,但经历过这场战斗我发现,随着时间推移,各位竞争者也在迅速适应规则成长着,甚至有的人适应规则比我更快,如果不是烯烯提供的情报帮助,下面的战斗可能就没那么轻松了。
关键是怎么确保后面的狩猎都在晚上呢?还得在户外……就我的了解,我那个抠门房东郑渊,比我更宅,下班了压根就不出门……
郑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北京包租公,年轻时在中关村一代倒腾旧电脑赚了点小钱,喜欢喝茶玩手串附庸风雅,加上家里胡同房子拆迁,一口气在朝阳区买了8间房,每天就靠收租过活,除了签合同那次,我就再没见过他的影子,连房租都是一季度一次转账。
也不知道这么闲的人,平时会不会练个散打空手道之类的……
不论如何,肯定不是今天的事了,我一身疲惫的回到住处,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熙儿的未接来电和三条未读微信:
“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就不一定那么简单了,有空的时候看看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故事,对你后面的狩猎有帮助。”
“我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里视野很开阔,有山有树有断桥,不用担心我,好好处理北京的事情,我在这边等你。”
“一切结束后,欠我的爬山的约定,你别想赖。”
看着微信,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陈熙儿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从一开始我没开口就猜出圣杯战争的背景,到现在似乎能上帝视角看到我战斗的结果,再到此时突然让我去看什么古埃及神话故事。
而且圣杯战争明明只能活一个人,她为什么突然谈起什么爬山约定?是希望我放松警惕么?
而且为什么这些人都围绕我的关系网展开,感觉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局一般。
一切都透露着蹊跷。
她的舍弃之物是什么?还是说她其实才是幕后主使?
但不论如何,此时我只能继续向前。
我不狩猎,就会被人狩猎。
被命运推着往前走,就是这种无奈的感觉。
我趁着还没困到睁不开眼,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神话传说:
奥西里斯原是水神、土地神和繁殖丰产之神,他给人类带来恩惠,他掌管着尼罗河水、土地和植物的生长,给尼罗河人民创造了丰收的食物。 塞特以前曾害死奥西里斯几次,但都被神奇的伊西斯女神复活。这一次他想出一个计谋,他乘奥西里斯从国外回来时,请兄长去了他的住地,他要为奥西里斯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宴会。 本来伊西斯不让丈夫参加,可奥西里斯见兄弟十分诚肯,便执意要去。在宴会开始不久,塞特拿出了一个精美无比的箱子,说是谁正好在里面躺下,就把这箱子送给谁。参加宴会的人对此欢喜不已,都想得到这个精美的箱子,于是人人都躺下一试,可没有一人正好躺下。这时轮到奥西里斯去试了,他对箱子并不感兴趣,可众人都想知道是否他能合适,无耐,奥西里斯走进箱子,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在箱子里正好放下,大家一片欢呼,可当他正想出来时,塞特迅速合上了盖子,他用钉子将箱子钉牢,又用铅把它焊好,奥西里斯在里面很快就断了气。 当奥西里斯的棺材漂流到叙利亚的比勃洛斯海滩时,从那儿长起一颗神树来,那里的国王见这树生长极快,又粗又大,便令人砍来做了王宫的殿柱。伊西斯因得神的启示,寻夫到了叙利亚国,王后见伊西斯聪明可爱,让她做了孩子的保姆。后来伊西斯恢复了女神样,并请国王把圣柱赐给她,国王答应了她的要求。于是她从柱中挖出箱子,并把柱子用布包起来,后来国王令下属为伊西斯建一座庙宇,把这根圣柱放在里面,多少年来,比勃洛斯人民一直在该神庙进行礼拜。伊西斯要离开叙利亚时,国王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她,于是他们一同上了路。半途伊西斯想再见已死的丈夫一面,就打开箱子,热烈地亲吻冰冷的丈夫,比勃洛斯王子想偷看箱里的东西,被伊西斯的亮光刺死。当伊西斯把箱子藏入丛林而去取寄放在布托儿子时,塞特发现了箱子,并将奥西里斯的尸体切成十四块,抛入尼罗河中。伊西斯为寻丈夫的尸块,又经历了艰难的历程。最后她找到所有的尸块,并在找到尸块的地方起一个墓。以后人们在墓上建造了庙宇,多少年来,人们在这些庙里供奉着奥西里斯和伊西斯。
“生命之神,同时也是冥府之神,杀死神会让生灵枯竭,复活神能让土地丰饶,而每次冬天死亡后,神又会在春天复活,被兄弟迫害切成十四块的奥西里斯,为复活奥西里斯奔走的伊西斯,最后终于收集齐丈夫的碎块,并建造了墓。”
大胆点来说,如果我是奥西里斯,那伊西斯就是陈熙儿。
她是要拯救我么?
我被困在某个不断轮回的箱子里无法复活么?
那圣杯战争的胜者,是打破这个箱子的关键王钥么?
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加上一天两场狩猎的精力疲惫,我不知何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深夜还是已经第二天,我被一阵奇怪的钝器撞击声吵醒了。
那种声音就好像,灭火器打在人体上一样,一下,又一下,奇怪的是没有人叫喊,安静而又残忍,只是敲得我一个人脑子疼。
突然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突兀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到有人敲我的铁门。
“小周啊,你醒了么?”
“出门在外还是别睡太沉啊,要不是我来你就麻烦了。”
“刚在你门口处理了一个送外卖的竞争者,出来咱俩聊聊呗。”
我猛地坐起身,这下可糟了!
缓缓走到铁门前,我透着猫眼看了看外面,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不是一个段位。
虽然还没有动手,但我知道不是一个段位,我打不过他。
郑渊就站在外面。
坐标:虎坊桥 清华池
如果这么有钱,为什么没上富豪榜?
整天在知乎给这个钱给那个钱的……
“地球大气中的云”整体上不符合学术界现在使用的任何生物定义,但是云中有一些微生物存在。
地球微生物跟随每年升入大气层的数亿吨灰尘、大量水汽和人造污染物加入大气环流,蔓延至平流层顶到电离层中部;少数微生物长期生活在卡门线外,俄罗斯宇航员在国际空间站外表面发现的海洋微生物证明有极少数地球微生物自然到达近地轨道[1]。
美国科学家曾经从加勒比海、美国内陆和加利福尼亚上空一万米高度的空气里收集到来自314个物种的数万个微生物样本,计算显示一万米高的对流层里每立方米空气存在约5100个细菌细胞、数十个真菌孢子,其中60%以上的微生物是活着的。普遍发现的17种细菌包括可以代谢草酸的类型,大气细颗粒物和水滴里的草酸可能允许它们在大气里活跃地生存。
在云的高度存在比这还要多的微生物,它们可以参与天气活动。微生物的大小与结构允许水蒸气在它们周围聚集成小水滴或冰晶,进而形成云。就是说,云中不但存在微生物,有些云还是微生物造出来的。
地表存在的致病微生物也能被热带气旋带到云里长距离漂流。热带气旋作为大型耗散系统可以谈一谈Lyfe之类天体生物学上的生物定义。
首先你对友谊怎么定义的,如果是指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友情,我觉得我在知乎上认识的兄弟和我几乎都是纯友谊。
我们只聊人生,工作,生活,只字不提风月,说真的,我们之间的友谊太纯了,完全没任何杂念,如果你跟我说我们不是纯友谊,我都觉得你在侮辱我们。
但是如果你说的友谊是那种互相知道对方的一切事情,已经把对方引为人生的知己了。彼此之间完全信任,发自内心的欣赏对方所有的优点,能包容对方所有的缺点,而且不出意外,两个人准备相处一辈子。
这种情况,你跟我说这是纯友谊,我不太信。或者说我是有一点点信的,毕竟这个世界太大了,总有一些人,非常的欣赏对方,但是对对方是真的没有红尘中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
比如说女方喜欢大叔,男方喜欢御姐,但是男方是小鲜肉,女方是萌妹,彼此觉得对方贼优秀,但是就是不符合自己的喜好啊,那确实可能存在纯友谊。
但是我信归信,我不接受我的男人有,也不会让自己有,这是底线问题。都有灵魂上的知己了,另一半的存在是干嘛的,身体上的伴侣吗?
或者说的再直白点,我相信有,但是我不接受这种关系的存在。
1、烤箱:容量不低于30L,功能上至少可以做到单独控制上下管温度
2、厨师机:喜欢烘焙,不建议购买面包机,想做懒人版简化版面包的可以考虑,直接买厨师机,用处多,可以揉面团,打发奶油,打发鸡蛋等等。
相对便宜些的厨师机千元以内可以满足基本家庭需求。当然预算够的话可以买性能更好的。家用的,几百元,几千元,上万元都有。
3、电动打蛋器:电机尽量皮实一些,太弱的机器使用多了电机会烧。不过要在分量和性能间做一个平衡,好的电机内部铜等金属材料用料足,但提起来的手感很重。
比如,我最后添制的,太沉了,手提打时间久了会酸,所以有时候偶尔还会用原来的小机器,那个轻巧。
后来的机器,动力不错,打发蛋白速度快,不过价格也贵,够买之前的三个了,算是各有利弊吧。
4、手动打蛋器
5、厨房秤
6、橡皮刮刀
7、打蛋盆两个:盆深一点更好用,打发不容易飞溅。
容量建议2~3L,一大一小最好,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盆,建议容量不小于3L。这主要是在做全蛋打发时,体积会膨大的很大,如果6蛋的配方,2.5L满足不了要求,3L都会满满一盆。
材质建议不锈钢,虽然视频里经常看到玻璃容器,那是为了视觉效果,实际用的时候,玻璃容器还是很沉的,举起来远不如不锈钢容器轻松。
如果有个盖的就更好了,可以做为面包发酵容器来用。
8、擀面棍
9、毛刷:硅胶易清洗,棕毛感觉上更健康
10、隔热手套
11、6寸8寸活底蛋糕模各一
12、带盖吐司模一个
从道理来说,早减晚增本身是没啥毛病的,毕竟只是个选项,丰俭由人。
大家怕的是某些人通过这些选项,再加点私货。而且这个说法和推迟退休一起出来,由不得大家多想。
按照目前的舆论情况,如果你敢允许早退减拿,估计只要不在体制内的人就统统早退了,反正也没啥规定领了社保就不能接着打工,对吧?甚至还可以把原来交给社保的那块放自己口袋。
所以,让你早退减拿是不可能的,忽悠大家晚退多拿的可能性比较大。
推特、脸书等机构的绝活就是控评,不信你问阿川。
“控评”本身就是人类历史的主旋律,不爽不要玩。
其实我们把这个词稍微做一下延伸,可以得出包括“限流”“带节奏”“一言堂”以及“舆论引导”“价值观固化”“意识形态塑造”。
这个世界上能够幸存至今的文化,也许从具体内容上会有不同,但本质核心一定是具有“侵略性”和“排他性”的。往小了说,你喜欢明星A,他喜欢明星B,但AB之间都要为了同一个地位较量,那么粉丝自然会有意愿搞控评,最大限度上扩大明星的影响力,并且压制对方的声音。
往大了说,这就是目前占据舆论强势的西方国家对我们以及特朗普做的事情。
之所以世界看起来多元,无非是大家的文化实力还没有到可以碾压彼此的地步罢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猜美国希不希望中国人从会说话开始就嚷嚷“皿煮兹有”?
舆论的阵地,你不去占领敌人就去占领。控评的武器,你不用,别人也会用。
饭圈控评,只是这个世界毫不让人意外的小细节罢了。
如果你一句话不说,就消失十天。被辞退,是不需要赔偿的。你请了假,公司不批,你强行休假,公司辞退,是需要赔偿的
看到其他答案,3年前的事情现在翻出来。
“聚众******罪”都能洗,我是没想到的。反而对维护**的横加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