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哈布斯堡家族的人来说在文明国家当王位觊觎者也好过去野蛮、愚昧、疯狂的人们中间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君主。
像现在这样逢年过节、重大纪念日被自己的追随者簇拥着在格拉本大街上散散步,在大教堂里被人们欢呼。平时该干什么干什么,玩玩赛车,发表点谈话,固然看起来挺落寞,但其实没什么不好。
因为复辟意味着那些国家的社会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崩溃。它们自己把事情搞砸了,需要采取宪法、文明的游戏规则所不能容忍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然后它们请一个哈布斯堡人去为自己的疯狂、暴行背书。宽恕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还要为他们的疯狂承担责任。这时候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君主么?他们真的会让一个一无所有的王子来统治么?
墨西哥人需要的是一个皇帝么?还是一个替罪羊呢?说到底这些人只是找一个人为了他们去死罢了。马克西米利安大公理解了这一点但慨然赴死,他自己说“我们这个阶层的人就是为了某种事业牺牲的”。
但要我说牺牲也分值得和不值得,一个哈布斯堡人为了野心、欲望牺牲也好过用自己的血去洗一群野蛮、愚昧的狂徒的暴行。
君主制如果不是通过正义就无法恢复,但社会崩溃、民粹狂潮里几乎不会有正义。如果一个哈布斯堡人真的要舍身赴难,他也应该站在文明一边。到那些被迫害的人中间去。“我和你们一起赴死,因为我是你们的君王!”在受难者的血中升起的荣耀之冠才是真正的“哈布斯堡的冠冕”。
但说到底二十一世纪让一个生活舒适的人去当耶稣?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但反过来说帝国不值得,那么在未来当人类终于从黑暗的二十世纪里走出来,当人们从民族主义的疯狂里清醒过来。曾经的多瑙河多民族国家的理想有没有可能以某种形式重现呢?
被迫离开的人们能不能回到卡尔斯巴德并从废墟里重现它的往日辉煌呢?在维也纳一百多岁的老人因为童年旧梦用波兰语说“谢谢”的时候,能不能看到另一个微笑着的波兰服务员向他点头呢?
只要世界还在前进,亿万人民终有一天会团结一致成兄弟。这种文明、进步、正义的光辉,就是古典文明的理想之光,“罗马帝国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它把天下一家从梦幻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