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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合谋杀害授业恩师;父亲把独生女儿活埋;爷爷唆使儿子杀死孙女;知名大侠瞬间变身吃人恶魔;父亲师尊在女儿和徒弟面前伪装目不识丁;表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发小为一件突发事横生猜忌移情别恋。
种种骇人听闻的行为,都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
直系血亲等同陌路,虎毒不食子的动物法则在人类世界完败失效。金大侠描写了一个丛林社会中的禽兽部落,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魔刹鬼窟。颠覆人类价值观,击穿人性底性。这种诲淫诲盗、贩卖人性丑恶的商品,没有对读者积极向善的教化、鼓舞人的励志,只有诱发罪恶的怂恿,心灰意冷的绝望。不只少儿不宜,成人消费多了也要抑郁而异化了。
更诡异的是,在这邪恶的人间,犯罪的渊薮居然诞生了一个远离尘嚣,凄美绝伦的爱情科幻剧,这种本能够双宿同飞却甘心在炼狱中与相爱的人隔窗守望,追求纯粹精神境界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即使穿越到千年后未来社会,也让人张口结舌、瞪乎其后、望尘莫及。伪诈的仿佛青楼里出了个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的烈妇,醉心于嗑药的瘾君子中走出一个仗义执言的伟男一样。
作为铁杆金迷,出于善意的目的,美好的愿望,我幻想着调整一个书里人物关系,修补遗漏、填写空缺,为不合情理的穷凶极恶找个能自圆其说的理由。给让人难以接受的人性狂悖找个借口、作个辩解。降低人物行事的邪恶,让阅读多一点温情,减一分戾气。
连城诀、连城剑法、连城剑谱,是贯通全书的主脉。从一开始万震山引诱戚长发进城,用的就是连城剑法。
戚长发问起来意。卜垣说道:“……,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每日里要练‘连城剑法’……”戚长发正端起酒碗放在唇边,将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吐回碗里,忙问:“什么?你师父在练‘连城剑法’?”卜垣神情很是得意,道:“上个月初五,师父已把‘连城剑法’练成了。”
狄云用新学的三招剑法,打败了万门八弟子后。
万震山双掌一击,笑道:“很好,很好!戚师弟,难为你练成了‘连城剑法’!恭喜,恭喜!”…………“狄世兄这几招,不是‘连城剑法’是什么?………你们狄师兄学的是戚师叔的‘连城剑法’,你们如何是他敌手?”
可是到结尾处,这套大名顶顶的剑法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宝藏。
只听万圭道:“爹,到底这剑谱有什么好处?你说咱们要发大财,可以富甲天下?难道……难道这不是武功秘诀,却是金银财宝?”万震山道:“当然不是武功秘诀,剑谱中写的,是一个大宝藏的所在。”
如果连城剑法的交谈只存在轼师三弟子间,是用以迷惑外人的隐晦说法,倒也能勉强说通。但书中另一位高手却明明白白地佐证了连城剑法的存在。
“花铁干哪料到这武艺低微的“小和尚”居然会奇兵突出,蓦地来这一下巧招,急忙转头相避,拍的一声,还是给这一掌重重击在颈中,只震得他半身酸麻。…………。花铁干叫道:“连城剑法,连城剑法!””
金大侠还惟恐读者不相信,特意借狄云之口表达。
狄云又是一怔,那日他在荆州万府和万圭等八人比剑,使出这三招之时,万震山也说是“连城剑法”,当时他还道万震山胡说,但花铁干是居然也说这是连城剑法,难道老乞丐所教的这三招,当真是连城剑法么?
有金粉考证连城剑法其实就是梅念笙原版本的唐诗剑法,只不过传到三弟子时,被师傅引入歧途;三弟子再传弟子时又被蓄意改动,剑法威力两次递减导致平庸。这种说法极不靠谱,梅念笙本身的武功在书中就不属一流。
血刀老祖……猛地想起一事:“曾听我徒儿善勇说道,中原武林中武功最厉害的,除了丁典之外,有什么南四奇、北四怪。北四怪叫什么‘风虎云龙’,南四奇则是‘落花流水’…………。”
一流高手排行梅念笙榜上无名,梅的武学在中原当世撑死也就是个二流角色。花铁干是书中的顶尖高手,地位等同于射雕中的五绝。中原大豪,见多识广。即使被狄云出奇兵击中,也没理由对区区二流剑法心生畏惧,连声惊叹,更不会脱口道出连城剑法的名号。就好象欧阳锋偶尔被柯镇恶打中几下,也只是心中称一下老瞎子精力不衰斗志顽强,决不会赞叹伏魔杖法一样。
连城剑法决不会是无凭无据的空穴来风,高手们都是自重身份目光如炬,不会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花铁干极有可能领教过这一剑法的凌厉威力,最低限度也观摩过。
书中也借戚长发之口表明梅念笙并没练成连城剑法。
他呆了一阵,突然哈哈大笑,伸手在卜垣的肩头重重一拍,说道:“他妈的,好小子,你师父从小就爱吹牛。这‘连城剑法’连你师祖都没练成,你师父的玩艺儿又不见得如何高明,别来骗你师叔啦,……”
这本书以连城诀冠名,处处提到连城剑法,人人争抢的是连城剑谱。可最后公布的答案是没有剑法只有宝藏,没有剑谱只有《唐诗选辑》。连城剑法被彻底否认,代之以梁元帝的宝藏。这种手法超级卑鄙。好象一个推理小说,围绕凶手挖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坑,结案时忽然宣布杀人案件根本上就不存在,不存在凶手,也没有被害者。种种线索都是当事人的噫想。这是典型的愚弄读者的超级坑爹行为。
料想老先生动笔之初,对连城剑法有过模糊的构想,可惜随着故事的进展,偏离了原来的构筑,难以为续,只能把前面的铺垫通通作废,强硬凑几个对话做个模糊处理。这种低级失误如果发生在二三流写手笔下,也不会有人较真追究。可出现在老金身上,难免要招来吹毛求疵的挑刺了。
从连城剑法入手,才能解开这个连作者都糊模不清的疑点。
按照古今中外通则,权力只有分割持有、共同掌控才能避免为祸人间;巨额财富也只有多人监管才能减少被人独吞和湮灭的机率。秘笈宝藏任由一人独掌,谁也经受不起巨大的诱惑而早早开启。清廷的财宝藏在八部经书中,倚天屠龙的秘密在于刀和剑聚合和互斫。只有提高寻宝难度,才能彰显秘藏的珍贵;机关设置得足够繁琐才能避免早早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书中的秘藏解码程序分两个部分,一是连城诀,就是“四、五十一、三十三、五十八”等几个数字口诀;二是唐诗剑法的顺序。
万震山道:“敌人得了剑谱,推详不出其中的秘奥,又有什么屁用?咱们的唐诗剑法,每一招的名称都是一句唐诗,别门别派的人,任他武功通天,却也不知。这世界上,只有我和言达平二人,才知道第一招是什么诗句,第二招又是什么诗句。才知道第一个字要到‘春归’这首诗中去找,第二个字要到‘重经昭陵’这首诗中去寻。”
连城剑法的第一招,出自杜甫的‘春归’。……“是个‘四’字!好,‘苔径临江竹’,第四个字是‘江’,你记下了。
第二招,仍是杜甫的诗,出自‘重经昭陵’。”……“嗯,是‘五十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数下去:“一五、一十、十五、二十……‘陵寝盘空曲,熊罴宁翠微’,第五十一个字,那是个‘陵’字。‘江陵’、‘江陵’,妙极,原来果然便在荆州。
记住几个数字口诀,知道几首唐诗的先后顺序,然后到新华书店买本唐诗选辑,或网上输入唐诗名称百度一下,就能破译出。这个密码破译后就是:
江陵城南偏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
再缺乏逻辑的人也能看出,掌握这个两个机密的不可能是梅念笙一人,梅如果同时掌握这两个秘密,自然会破译出这一句话,何需大费曲折地记次序、背口诀,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梅掌握的机密是唐诗剑法的顺序;连城诀的数字口诀应该另有人掌管。
师传的《唐诗选辑》只是个纪念意义的信物,“只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唐诗,和书坊中出售的《唐诗选辑》完全一模一样”。书中的隐性数字应该是后期加入的(这个稍后再谈),作为隐形的连城口诀,它造成了密码重设,存在梅念笙独立破译的可能。
但是破译出的这一句话决不是获取秘藏的钥匙。
老金让戚长发愤怒之下砍佛身、撬佛腹,发现金身珠宝,结果却是命归他乡,淘宝的大部队也个个丧命全军覆没。
这一切都是不懂密码的含义制造的苦果,随意曲解成悲剧,莽撞蛮干招大祸。
没有楼主我焚膏继昝、废寝忘食的悉心破解,顾此失彼、焦头烂额的作者和懵懂无知的读者永远不能理解秘藏的含义。
对这一句密码的二次破解应该另有正确答案,掌握这一机密的应该另有其人。
连城诀的秘藏出自六朝梁元帝搜刮聚敛的金珠珍宝,和李自成得自前明大臣的财物如出一辄。雪山宝藏秘密分拆成田家(军刀)、苗家(图纸)和胡家世传机密三部分。制造这一机密的人,很懂得三权分立,相互制衡的道理,绝密相互牵制这才是最稳定保险的结构。
连城诀的秘密也分割成三部分,都是口耳相传的无形文化遗产,即口诀、唐诗排序、密码解答。
最初宝藏的知情者自知天命将尽时,经过精心设制,分传给三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卫士。正因为这机密中既有绝世剑谱秘笈,又有着招灾引祸的巨大陷阱,才遗言三人,只有等到海清河晏、政通人和,时机成熟,三家和睦相处、齐心合力方可开启这一秘密,否则将会引起灭顶之灾。
事实上也正是三家离心离德、勾心斗角,才酿出天宁寺惨案。
这三家类似天鹰教的殷无禄、殷无福、殷无寿。对主人有着无比的忠心,而且淡泊功名、乐天知命、视钱财如粪土。为使三家永不起贪念,牢记四大皆空的教诲,主人分赐三人姓氏:梅(没)、凌(零)、吴(无)。梅凌两家做为书中重要角色已为读者所熟知。书中暗藏的吴家虽没有正式登场,但他的三个儿女却是书中的主角。
一如朱子柳的后人出了朱长齡这种贪鄙人物,三家的后人也不可能永远延续三祖的高风亮节,保持先进性是有一定时效的。
吴甲(暂定名)在家道中落、生机艰难时惦记起祖传的连城口诀。找到世交凌退思,愿合作开启这一机密,希望以此为契机,改变自己困顿的命运。
凌家代传这一秘藏的最终解释。知道秘藏包含着武功秘笈和有毒的宝藏两大部分。凌退思本人饱读诗书,才思敏捷,从小就对这个机密就有着浓厚的兴趣,经常翻阅典籍,搜罗蛛丝马迹,致力于破解谜团,有着铭心刻骨的狂热。
在得到吴甲的口诀后,经过穷思极虑,在没有求助天梅家的情况下,居然奇迹般地破解了这一个大秘密。(苗、田二人的父亲,胡一刀、胡夫人也是在没有宝刀地图情况下找到雪山宝藏,看来破解密藏并没有哥德巴赫猜想艰难。)
凌退思在密语的指引下,来到天宁寺对佛像虔诚膜拜后,得到了绝世武学《连城剑谱》和另一门比《易筋经》更牛逼的《神照经》。(过程类似段誉跪拜玉像得消遥派秘笈)
取回秘笈,与吴甲经过协商,凌得到了《连城剑谱》。吴分到了《神照经》。并相约一年后交换练习。
但不到半年,吴凌两家就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民事纠纷中。
连城剑法如同屠龙刀中的九阴真经,是一部易速成的武功秘笈,凌退思在短短的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江湖上名声鹊起,连城剑法声名远播。很轻易地升位两湖龙沙帮中的大龙头。
这一点从言达平教了狄云三招连城剑法,学了几个时辰就轻松妙杀万门八弟子的联手可见一斑。
而神照经则是一部需要扎牢根基,不能越级求进的内功修炼术。书中借丁典之口说到:
“练成神照经,天下无敌手。难道是这般容易练成的么?我各种机缘巧合,内功的底子又好,这才十二年而得大成。狄兄弟,练武功要勤,那是很要紧的,可是欲速则不达,须得循序渐进才是,尤须心平气和,没半点杂念。你好好记着我这几句话。”
吴甲也犯了急于求成的毛病,眼看凌退思纵横江湖功成名就,而自己依然毫无起色,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理所当然地怀疑中了凌的暗算,独吞了剑谱,敷衍自己一个稀松平常的神照经。
他本就是行事萎琐、心理阴暗,常怀忌刻之心的小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如果半年后用神照经去交换连城剑谱,肯定落个被凌退思耻笑的结局。
吴甲也是性格坚毅之辈,一方面学林平之,寻时机窃取剑谱;顺带也学习杨露婵,开始了偷拳生涯。可惜他没有林、杨两位前辈的时运,时日不久即被凌退思知觉。对这种鬼鬼崇崇的卑劣行为,理所当然地给了不留情面的训斥。吴甲羞恼之下采取了一个极端措施,绑架凌家独子,寄存在远处人家,然后出面,皮里阳秋、言词闪烁地要胁凌家交出剑谱。
凌退思岂能忍受别人的威胁,二人交手,吴甲重伤被擒,但却矢口否认绑架凌家儿子。凌退思诗书传家,是个知法懂礼的绅士,没有确凿证据,对吴甲也无可奈何。屈打成招、狱侦耳目的勾当还没有发明,本着宁枉勿纵的理念,只能疑罪从无。
这一次吴凌合作,凌退思虽得到剑谱武功大进,受益巨大,但独生幼子凭空失踪下落不明。武林中觊觎剑谱的如影随形,不间隔地上门骚扰。相较于此前读书饮酒,品诗联句的文人生活,得失之间,更怀念原来风平浪静的悠闲时光。爱子的失踪更使他切身感受到了武林中人的残暴冷血、道义缺失,从内心里对豪强以武犯禁、貌视朝廷法度的混乱现实,恃强凌弱,刀口舔血的野蛮生存环境渐生厌倦。
他宣布金盆洗手,焚烧连城剑谱,希籍回归原来的生活,专心于攻读科考。此后他中进士、做翰林、任知府,遵守诺言,不再展示武功。连城剑法江湖上昙花一现,只有老一辈的落花流水知道这路剑法的厉害。
可惜他的打算还是白费心机,一旦置身江湖就会身不由已,即使他身怀绝技、贵为知府也要不间歇地遭受草莽的侵扰。
十几年后,吴甲伤愈复出,经过对神照经的多年苦练,虽未能大成,也了解了功法的威力,对凌家的怨怼减少了几分。虽然凌退思早先断然否认宝藏的存在,他还是一如即往地老不信。此时凌退思身兼双龙帮老大和官府知府双重身份,吴甲无力与之抗争,也羞对凌知府。
他寄望从梅念笙身上能获取另一别开天地的秘密。坚信只要努力争取,巨额的财富并不是梦。吸取上次教训,这次他没有开诚布公地与梅展开合作,采用了曲折迂回的战略。先是拉拢梅念笙的二弟子言达平,以几招偷学来的连城剑法为诱饵,换取唐诗剑法的次序;又窃取了梅念笙珍藏的《唐诗选辑》。
对照选辑,结合口诀,在仔细推敲时,习惯性地用隐形墨水在书上留下了记号。这次他独自得到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但没有凌家的指点,也没有戚长发误打乱撞的勇气,他如同言达平一样感到受了愚弄。
“哈哈,叫我向如来佛虔诚膜拜,通灵祝告,这泥塑木雕的他妈的臭菩萨便会赐福于我,哈哈,他奶奶的,叫老子往生极乐。这传了几百年的秘密,难道果真没有宝藏,只是个武学秘笈?”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唐诗选辑》有隐形文字的难题,如果梅家的《唐诗选辑》本身就有隐形数字,则连城口诀丧失了意义,牵制不了梅对秘密的发现,失去了制衡的目的。
很不幸,吴甲盗书的行为又很快被梅发现,世代友好的故交老友做出这种勾当,梅念笙怒不可遏,吴甲也是恼羞成怒。此时吴甲的神照经已有小成,加上偷学到的连城剑法,梅不是对手,命丧吴甲剑下。
三弟子为师报仇,言达平安排相貌忠厚的师弟出其不意率先发难,重创吴甲,继而三人围攻,吴重伤落水。
这就是所谓三弟子弑师案的真相。
书中狄云猜想:师祖梅念笙早瞧出三个徒儿心术不正,在传授之时故意引他们走上了剑术的歪路,而万震山和戚长发在教徒儿之时,或有意或无意的,引他们在歪路上走得更远。
这是经不起推敲的无稽之谈。梅家的秘密不在于唐诗剑法的优劣,而在于剑法次序,梅念生如果对三弟子心生猜忌,宁可把正确的剑法传给弟子,绝不会把剑法正确的顺序传给外人。 次序是梅家世代相传的大秘密,毫不藏私地传给三弟子,可见师徒情义非同一般。梅念笙对丁典讲过“我在这世上的亲人,就这么三个徒儿。”无儿无女,与三个弟子感情是情同父子了。
至于万震山抖乱剑法次序,教给弟子,正是遵从师命,不使机密外传的重大举措,
吴甲落水后,三弟子均认定吴已死。吴作为三弟子的长辈,留有年龄相差不大的二男一女。父有过错不能株及儿女,出于善念,三弟子分别扶养一个,戚长发认领年纪最小的为女,易名为戚芳。
戚长发是金庸笔下比窦娥更冤的本份人,这个老实巴交的标准乡村老农硬是被外界栽赃污蔑成了个伪君子。
按丁典的听闻,戚博学多才、聪明机变、城府极深,计谋多端,对付人很辣手。
言达平也说他“似乎是头木牛蠢马,心眼儿却再也灵巧不过。否则那本‘连城剑谱’,怎么会给他得了去呢。”
真如言达平所述,这本书是戚长发所得,他就应该象谢逊一样找个穷荒绝境,躲进深山参悟。但他却行事坦荡,一没有改名换妊,二没有更形易容,三没有远避荒僻。所居麻溪铺并没有避开二位师兄耳目,万震山一个弟子单人独骑就能轻松打听到。
如果他真的博学多识,却故作大字不识,错解唐诗,有什么深远目的?他所能瞒住的只有最亲近的女儿和徒弟,除了在二位师兄面前显示自己莫名其妙的伪诈造作,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是特意向外界展示自己低劣的智商?这种低智商的装疯卖傻除了本朝不世出的凤姐,历史上也数不出几个。
心机深沉的都能获取巨大的利益,岳不群的虚伪使他摘取了五岳派掌门的桃子,戚长发的装模作样除了家破人亡,尝尽苦头,捞到了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事实上戚长发和他的弟子狄云一样是个毫无心机,天真烂漫的土里创食的标准农民,在师门只知尊敬师父,友爱师兄。师父死后,万震山广罗门徒,变身成了当地富豪。言达平行踪不定,妙手空空,也是财物取之不尽。只有天性纯朴的戚长发回归农村务农。
戚长发就是某朝最受执政集团喜受的工种:临时工。禀性忠厚、做事踏实、勇于背黑锅,承受了所有的罪责,却沾不到一丝一毫的利益。书是被言达平得手的,得手后的他绞尽脑汁也是不得其法.他本性喜好游荡,带着吴姓儿子和秘笈很是不便,就打起了师弟的主意,寻个时机找个借口,把吴子改名狄云,托给戚拜作弟子。并把《唐诗选辑》安置到师弟衣柜中,嘱咐师弟不要丢失后就轻身远行。
把书留给目不识丁的师弟是最放心的,憨厚耿直的师弟最能任劳任怨,一切嘱托都能尽心尽力地办成而决不推脱。
万震山大寿,戚家三人进城祝寿。秀丽端庄的戚芳被万圭看中,但万府上下任谁都能看出,戚芳和狄云这一对发小感情挚诚不可分割。
万震山仔细寻问之下,马上猜出狄云就是吴家长子,与戚芳是亲兄妹关系。点明这点,戚长发恍然大悟如五雷轰顶,愚直的他根本没猜想到二师兄会把狄云托付给自己而不加挑明。
这许多年来,二人朝夕相处,耳鬂思磨,早已难舍难分。自己对二人亲密戏虐、山洞幽会等行为都是听之任之。在他内心也是把狄云当做未来的女婿来对待。此时若要拆散二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则其中复杂的隐情也不便向二人解说,二来以狄去的犟倔性格,恐怕任何说辞都不能改变他的主意,再大的力量都无法扭转局势。以狄云之对世事的无知,恐怕就是认可二人的关系也会固执到底死不回头。
兄妹乱伦是不齿于人,不容于天下的滔天恶行,如果无法阻止二人,师兄弟三人都无颜面对世人,接受不了良心的拷问。
戚长发心急如焚、一愁莫展时。万震山想到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用非常手段隔离二人,并承诺让万圭娶了戚芳。狄云虽不免受了苦,但总胜于做出败坏公序良俗的恶行,使霹雳手段,展菩萨心肠,两害相权只能取其轻了。
戚六神无主,方寸大乱,只能听从师哥的按排。正好碰上狄云学到言达平的三招连城剑法。二人顺势上演一出戏,戚长发借此脱身,回归乡村。把戚芳和狄云留到万府。
万震山设圈套将狄云送入监狱。只有这样才能使戚芳顺从地嫁给万圭,让狄云死了这份心,。
这一策划最出人意料的地方在于心慕戚芳的吴坎下了狠手,将亲哥哥狄云的右手五指斩断,造成永久的伤害。
吴坎自然就是万府扶养的吴甲小儿子。与戚芳、狄云同为亲兄妹。这兄妹三人阴差阳错、古怪离奇的互恋、互伤、互残上演了一场令人心酸的悲剧。
此后万圭误以为吴坎和戚芳存在奸情,告之父亲,万震山立刻取了吴坎性命,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恐惧这种乱伦的事在身边出现。同时他担心空心菜是二人通奸的孽障,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个孽种的想法,才指使万圭杀死孙女。
归乡的戚长发依然没有逃脱命运的捉弄,言达平在四处寻访秘藏无果后,返身找戚长发讨要唐诗选辑,而这本书已被戚芳留在与狄云幽会的山洞里。戚又反过来质问言达平为何不挑明狄云的身份。二人发生争执。戚长发不敌师兄,被言达平囚禁住,失去了自由。
大凡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人不择手段去争取。言达平确信,书就是被戚长发藏在屋中某处,一面对戚痛加折磨逼问,一面掘地三尺寻书。
原本心无介蒂的戚在遭受了非人的酷刑折磨后,心态大变,性格严重扭曲。在设法脱困后,眼见房屋被拆,田地被夺,更是仇恨满胸。弟子狄云在万家因新衣被污会不顾一切地勇猛讨说法,何况这毁家夺舍之仇?一个一生忠厚老实、诚实待人的质朴汉子遭遇如此不公,击溃了他一贯信奉的善恶是非观。也如谢逊般失去了理智,仇恨上了整个社会。这就是他为什么杀了言达平后还要杀狄云。此时在他眼中,人人都包藏害已之心。
吴甲早年劫持的凌府独子,被他寄认在一家没有子嗣的丁姓武林朋友家,起名丁典。吴甲被万言戚三兄弟重伤落水后,天凑地巧地被丁典救起。神智恢复后,认出丁典就是凌退思独子。
吴甲在寻宝路上一路坎坷,屡受挫折,生死关坎几次进出,自是心寒意冷万念俱灰,更兼身负重伤,性命堪忧。深切体会了欲望招灾、怀璧其罪,把能招来祸患的连城诀与神照经交付丁典后,远走边疆野外,一边疗伤,一边勤习神照经。
丁典与凌霜花是又一对亲兄妹(又尼玛亲兄妹)。
凌退思在二人相恋初期凭直觉就断定这个丁典与自己关系非同不可。经过细致观察,暗中调查,确认丁典就是自己十余年前失踪的幼子。
他误以为是仇人效法当年段延庆败坏段正淳声誉的恶毒手法,只等二人成亲后当众公布真相,令堂堂知府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可以想象到,在这对兄妹间,凌知府肝肠寸断、苦口婆心地劝告,正义凛然地训诘,老泪纵横地哀求也挽不回二人愚顽的心。
正如男欢女爱最能摧毁人的智商,丁凌二人的关系已到如漆似胶的地步。丁典压根就不接受兄妹关系的事实。当时也没有DNA检测技术,丁典养父母俱已身亡,凌退思拿不出如山铁证,女儿对此也是半信半疑。凌知府绝不能眼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做出有悖人伦的丑闻。只能将丁典下入大狱,每月良言教化。
把 狄云入狱也是警示他,青梅竹马尚且靠不住,更隍论一见钟情了。
无耐丁典入魔障陷溺过深,仍然执迷不悟、油盐不进、一意孤行。
凌霜华这边只恨造化弄人,老天不公,即然与丁典此生无望,干脆划坏自己的容貌,一生不再嫁人,愿与丁典隔窗守望。
这就是为什么丁典虽能脱身牢狱却不能携凌归隐,相反还出手救援凌退思。他内心也知道这是逆天的狂悖行为。但终因堪不破情关,摆不脱魔咒。
更悲剧的是凌知府没料到丁典穿了琵琶骨居然仍能练成神功出入牢狱,等他知道时,女儿已经怀有身孕。一对儿女做下了禽兽不如之事。二人的行为一下击破了从小接受礼法森严正统教育的凌退思的底线,狂怒之下的他单掌击毙女儿,草草装殓,连女儿是否死透都不及详看。
世人但知丁凌恋感天动地,却不知背后有多大的猫腻。只恨凌知府蛇蝎心肠,怎知他内心背负山大的冤屈。
凌退思自从得到剑谱后,灾难就接踵而至。先是与吴反目 ,幼子被夺;而后无数寻宝之人上门滋事,无一日消停。女儿十三岁时,爱妻又遭敌人伤害,早早命归黄泉(她十三岁那年丧母,对亡母是最敬爱不过的。)
而现在一子一女为情所困,双双毙命。接二连三的打击,凌知府在秋风中零乱了,崩溃了。
凌退思开始认真思考江湖的本质。在无法无天的江湖上,弱肉强食日日上映,人间惨剧接连不断。这一方面固然是政府对社会秩序维护的不力;豪强侠士以武犯禁、胡作非为盘剧一方扰乱公序也是重大的缘由。凌退思决意要在他的治下扫清顽劣,创造一个清平大同世界。他把矛头指向了整个黑道大佬。意图将为害人间的所谓侠士一鼓而灭。
读武侠的以为舞枪弄棒的侠士全是除暴安良的义士,毫不利已公当先,专门利人破私念。实则大谬不然。至少《连城诀》里的侠士空举道义大旗,打着除暴安良,维护社会治安的旗帜。行劫掠乡里、扰众残民之实。
看狄云初遇铃剑双侠,落花流水四侠的一个老家人是怎么强霸市场的。
那那鱼贩道:“这老家伙硬要买这对金色鲤鱼。我们说金色鲤鱼难得,是头儿自己留下来合药的。这老家伙好横,却说非买不可。我们不卖,他竟动手便抢。”
那老家人……说道:“……我家主人不过想吃鲤鱼下酒,吩咐我拿了银子来买鱼。普天下可从来没有什么鱼能卖、什么鱼又不能卖的规矩?”
从后来的对话中大致能猜出,这老家人是奉了花铁干之命来长江边买金色鲤鱼疗伤的,渔民不卖,他这方是强买。甚至仗着拳脚利索以一敌七,强行索取。
一个老奴才如此,背后主子落花流水是何等的蛮横了就不难想象了。
再后来水笙和汪少侠出场。
说话未了,两乘马已驰到身前。狄云只觉眼前一亮,但见两匹马一黄一白,都是神骏高大,鞍辔鲜明。黄马上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一身黄衫,身形高瘦。白马上乘的是个少女,二十岁上下年纪,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两人腰垂长剑,手中都握着一条马鞭,两匹马一般的高头长身,难得的是黄者全是黄,白者全是白,身上竟无一根杂毛。黄马颈下挂了一串黄金鸾铃,白马的鸾铃则是白银所铸,马头微一摆动,金铃便发出叮当叮当之声,银铃的声音又是不同,叮玲玲、叮玲玲的,更为清脆动听。端的是人俊马壮。
从两人出场的排面来看,侠士们过着锦衣玉食的曼妙时光,两匹马的豪华按价值换算当不低于玛莎拉蒂,大连女警花的乘骑绝对望尘莫及。所谓劫富济贫只是口头上的说辞。
汪啸风出手打人后,水笙也是紧随其后。
那少女拍手大笑,挥鞭冲入鱼贩群中,东抽一记,西击一招,将众鱼贩打得跌跌撞撞地四散奔逃。鱼篓鱼网撒了一地,鲜鱼活虾在地上乱爬乱跳。
号称双侠的水笙这一身手比之当朝的城管不只威风八面,更多了枉法蛮横:这些鱼贩没有占道经营,也没有影响城市居民生活,守家待地在岸边。只因不想卖鱼,就被打提得狼奔豕突仓皇逃命风流云散。
再看狄云,心怀善念,刚救了对方老家人的性命,只因言语间有些轻慢二位,又身着青教服饰就突然被二侠断定为采花贼,鞭打马踹、联手群殴、取人性命。
那少女提起马鞭,刷的一声,从半空中猛击下来。狄云万料不到她说打便打,转头欲避,已然不及,刷的一声响处,这一鞭着着实实的打在脸上,从左额角经过鼻梁,通向右边额角,击得好不沉重。狄云惊怒交集,道:“你……你干么打我?”见那少女又挥鞭打来,伸手便欲去夺她马鞭,不料这少女鞭法变幻,他右手刚探出,马鞭已缠上了他头颈。
跟着只觉得后心猛地一痛,已被那青年公子从马上出腿,踢了一脚,狄云立足不定,向前便倒。那公子催马过来,纵马蹄往他身上踹去。狄云百忙中向外一滚,昏乱中只听得银铃声叮玲玲的响了一下,一条白色的马腿向自己胸口踏将下来。狄云更无思索余地,情知这一脚只要踹实了,立时便会送命,弯身一缩,但听得喀喇一声,不知断了什么东西,眼前金星飞舞,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得他神智渐复,醒了过来,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迷迷糊糊中撑手想要站起,突然左腰一阵剧痛,险些又欲晕去,跟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慢慢转头,只见右腿裤脚上全是鲜血,一条腿扭得向前弯转。他好生奇怪:“这条腿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过了一会,这才明白:“那姑娘纵马踹断了我的腿。”
这种草菅人命出于年少的侠客之手,其冷血和残暴真是骇人听闻了。
是非不分,善恶混肴,两位少不更事的年轻大侠如此行事辣手,背后靠山"落花流水"是何等的鱼肉乡民,作恶一方了。
落花流水率群豪千里追杀血刀老祖,并非为民解忧替天行道。血刀门向来行事不更衣饰,民间作案非直一日,一直与众侠相安无事。只因侵犯到了自身利益,为了一已之私救自己的女儿,才兴师动众。侠士的特征是在大众面前都能慷慨激昂地宣誓全心全意为草民服务,一但独处就退去伪装,尽显自私自利,天性凉薄之本能。花铁干在绝境里的狰狞面目就是大侠的典型代表。
凌退思看透了所谓侠士治国的荒谬,历经多年鲜血淋漓的痛楚,他认为找到了治国之道,只有铲除这些打着侠客旗号的贼子才是解民倒悬的惟一正途。把践踏法律的学武之人根除才能换回天下太平安居乐业。凌退思象某组织一样,自信掌握了宇宙真理,谋划把这些不尊律令的侠客一网打尽。
武学秘笈的诱惑力难以策动大众,只有巨大宝藏才能招来各路豪强自投罗网。凌知府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家传的秘密作为陷阱。
佛身不是梁元帝的黄金铸就的。千余年来的岁月消磨,一层黄泥岂能护住这巨大的宝藏?即便有宝藏,历经朝代更迭,兵燹战火,珠宝也早就几易其手了。佛身并非黄金铸成,只不过是镀了金的普通金属。佛腹内也不是奇珍异宝,而是具有类似放射性的巨毒。这个机密就是用来惩罚利欲熏心、见利忘义小人的。
在狄云将连城诀曝光到大庭广众后,凌知府放出宝藏的谣言,花铁干汪少侠等五湖四海的大虾同一时间齐聚天宁寺,
“佛像肚里珠光宝气,霭霭浮动,”
小型的切尔诺贝利发作外泄,摩肩接踵蜂拥而至的义士们齐齐毙命。
血刀老祖是狄云的亲生父亲,吴甲神功告成重出江湖手刃的第一个高手就是血刀门第三代掌门,刚一接任就率领门人赴中原夺宝。在狄云危难的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血亲,这才不顾性命地出手相救。
从正派角度来看,西藏青教血刀门就是一帮邪淫无耻的和尚。来中原的目标就是为了采花和抢夺剑谱宝藏。可这第四代掌门却是个另类,为一个大腿被踹断的小和尚,奋不顾身,伏义执言,给狄云接继断腿,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狄云不惜得罪南四奇一干一流高手,在最危机的关头也舍不下狄云而独自逃生,这一切符合恶人行事准则吗?
在狄云练功水火求济的关键时刻不惜牺牲自己助他打通任督两脉,除了至亲血脉,还有谁能作出这等牺牲?
也只有吴甲潜心苦修十几年,练成神照经这种绝世武功,才能一举把南四奇逐一消灭。也只有对神照经熟极如流才能看出狄云的身体到了功力运行的关键时刻,才能准确地出手相助。
只有无私伟大的父爱才能让吴甲转变性情,甘愿舍去性命帮儿子跨过龙虎交会的生死关坎。做出这种令正派眼中瞠目结舌的事情。
吴甲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为了不知所云的剑谱或宝藏,挖空心思,处心积虑却闹得家庭支离破碎、受尽苦楚,三个儿女自相残杀,而自己也死在亲生儿子手中。
吴甲的一生也是成功的一生,虽然一生为恶不少,结局还是如段延庆一样留下一个万人瞩目的大侠,血脉后人狄云。
狄云是武侠小说历史里极为有意义的一个角色。《连城诀》属于金庸中晚期的作品,极具现实主义色彩。如果金庸小说早期作品以射雕为一变,中期以倚天为一变,晚期则以连城为一变。连城以后,天龙,笑傲,鹿鼎记一般公认为金庸最好的三部作品。
连城本身的作品剧情架构取决于基督山伯爵,这也很平常,某种意义来说,大仲马这本书是很多现代通俗文学的爸爸,甚至是很多网络爽文的爷爷。在无数仿写者里,在我看来只有金庸真正的把这个老式的复仇架构写出新感觉来,或者说写出中国味儿来。
武侠小说之所以受到主流文学的排挤,首先是它容易写成荒诞不经的传奇,其次就是在人物塑造和剧情走向上缺乏平衡,以文塑人现象极为严重,为了剧情的精彩而塑造极端人物形象,最终导致剧情的逻辑性和严肃性被破坏。古龙在这方面就总是出问题,经常因为前期诡谲的剧情塑造出的人物极具个性和传奇,但导致剧情达到高潮后人物陷入两难致使无法收尾,最后只得草草收场,典型如白玉老虎。
而连城诀不是这样,因为狄云的塑造是本身角色和故事走向的一次完美结合,最终激发的文学含义也非常深刻。
金庸给狄云的身份是...农民,古代中国最常见的职业。
武侠小说不是没有比狄云更低贱的主角职业,梁羽生里金世遗出场还是个乞丐呢,石破天也是个乞丐,韦小宝如果正常长大八成是个龟公....但是武侠小说不怕主角出身差,怕就怕平庸,平庸很难写。主角可以是高贵的世家子弟,可以是低贱的乞丐。脑子可以是一目十行的天才,也可是蠢笨如牛的呆瓜。
可他就是不能是一个不特殊的普通人。他不傻也不聪明,不贵也不贱,不高也不低,不俊也不丑,他是一个混沌的存在,也是最广大代表的存在。
代表了最多的人,才能让故事更具有现实主义色彩。你在所有武侠小说里找不到狄云这样的主角。
同样主角经历了一个中国农民最容易经历的不平事,官方一点说法是:受到了官僚阶级和地主阶级的双重压迫。抛去连城诀里那些武侠色彩的东西,比如连城剑谱,师兄师弟师妹之类的。狄云入狱不就是得罪了地主万震山,然后万震山伙同当地知府把无辜百姓打下大牢,抢占民女(师妹)的故事么?老掉牙的很。
可是想想吧?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发生在武侠小说主角身上的有么?非常少,主角一般是救老百姓的那个人。一刀砍死狗官,轻松破解矛盾,爽是爽了,可最多就也就是宣扬下侠文化,在如今的法治时代不会引起更多的共鸣。只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主角身上,读者才能切实感受到社会的黑暗,弱小之人的无助。要知道,官商勾结,冤假错案在现如今仍然存在,这就是一部好的文学作品的精华所在,他所反映的社会事实仍具有现实意义。
狄云的另一个特殊之处是,他的武功大成之后,除了在雪山帮他保住性命,基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的仇家不是他杀的,是互相算计死的。出了雪山,狄云明明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可他除了救了一次他二师伯,就基本再也没怎么用过。谁也不知道这个农民是武林高手,他就这么离开了江湖。这和基督山伯爵那种恩仇必报,炫富归来的套路完全不同。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很简单,狄云是中国农民的典型代表,他不敢违抗官府,他不敢违抗师傅,他甚至不太敢杀人,他是个良民...他固然有怨气,他在雪山里痛骂那些害他的人,但出了山,他骨子里那种顺民的心态又出现了。他回家乡还要乔装打扮怕遇到敌人,而不是想着复仇杀了他们。这就是《连城诀》的出色之处,他不会为了剧情去扭转狄云的塑造,从而破坏书整体的艺术性。
这也保证了狄云这个人物形象的艺术性。
前些年舒畅,六小龄童那个版本的连城诀电视剧,为了商业性有保障,让狄云出雪山后手刃花铁杆报仇,虽然让人出了一口气,可在艺术性上落了下成,这也是电视剧改编的无可奈何之处,毕竟和小说相比,影视作品更需要面向大众啊。
总体来说,狄云可以说是武侠小说里最具有人文关怀的角色,是作者为古来受压迫的千千万万的底层百姓一次无声的呐喊与叹息。
可惜在武侠小说这个文种里,狄云太少太少了。现如今网络小说发达,主角没个家世血脉的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动漫也如此,早年的樱木花道家穷父死,现如今的主角的老爹一个个都很牛...反叛军的头头啊,四代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