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间谍工作最主要的手段就是秘密监视。
在那个年代,间谍传递情报主要是通过两个手段:
一是Dead Drop,也就是固定情报投放点,即把情报放在一个秘密地点,由已方人员取走;
https://www.zhihu.com/video/1422116689983369216
二是Brush Pass,也就是路过式传递,即和已方人员佯装互相不认识,在彼此路过时快速传递情报:
https://www.zhihu.com/video/1436455817163333632
至于使用秘密发报机之类的,杨子荣当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因为他不可能把发报机带到威虎山上。
至于上面说的第二种,也就是Brush Pass,基本上也可以排除,因为杨子荣不可能下山到某个地方和自己一方的其他侦察员(小说里是孙达得)见面,而孙达得更不可能到敌人巢穴里来和他佯装路过。
那么只剩第一种,也就是Dead Drop了。
也就是说,杨子荣只能通过Dead Drop向外传递情报。
那么杨子荣的Dead Drop在哪里呢?
是在这个地方:
只要座山雕手下的反间谍人员能够跟踪杨子荣并发现他在用这个Dead Drop传递情报就可以了。
然而,显然杨子荣的反监视能力很强,敌人并没有发现他的Dead Drop。
这实际上是一段经典的四十年代的军事情报传递过程:
https://www.zhihu.com/video/1485705108624818176那么回到如何在两个人中辨别谁是间谍的问题上来。
在现实生活中,大概率是会对这两个人都进行秘密监视。
既然是间谍,那肯定是要往外传递情报的。
那么只要发现是谁在使用Dead Drop就知道了。
所以,到时候只要把栾平也留在山上,说具体谁是间谍以后再议,然后对两人都进行严密监视即可。
当时攻山在即,不管谁是间谍,都是要尽快向外传递情报的。
这种事换成前苏联克格勃会怎么做呢?
这个人叫Oleg Gordievsky,是克格勃驻英国情报站站长,但同时向英国情报机关MI6提供情报。
克格勃从一名隐藏在西方情报机关内的间谍那里知道他在为英国服务,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于是,他们把他从伦敦召回莫斯科,把他调到了克格勃总部的一个部门工作。
之后就是对他进行全天24小时的严密监视,因为他总是要和英国情报机关联系的。
而座山雕带领的只是一支土匪武装而已,没有专业的军事反间谍部门,没有有效的秘密监视能力,所以杨子荣成功的将情报传递给了孙达得。
这一点从另一个细节里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在辨别对方是不是自己人时并没有专用的间谍暗号,而是使用土匪之间通用的黑话:
这类暗语只能说明对方也是黑道人物,根本无法精准的辨别是不是哪一个人。
而在专业的反间谍机关那里,这类二选一甚至三选一的案件实际上非常容易侦破:
看到《悬崖之上》里的伪满警察查不出特务科内部的间谍是谁时,我笑而不语。
这种最简单的反间谍案件就算放到唐朝都很容易破,弄几份原始唯一的假情报一试探不就知道是谁了?
如果你怀疑老周、老金、小孟三个人中间一个是间谍,那就假装不经意的泄露给老周这样一条消息:叛徒谢子荣明晚暂时住在马迭尔大街16号。
需要留意的是:一定要确保只告诉老周一个人这条假情报,确保他是唯一知道这条假情报的人。
同样的手法,告诉老金:叛徒谢子荣明晚暂时住在马迭尔大街17号。
同样的手法,告诉小孟:叛徒谢子荣明晚暂时住在马迭尔大街18号。
然后从别的部门借调一些生面孔来严密监控那三个地址。
如果是马迭尔大街16号遇袭,那间谍就是老周。
如果是马迭尔大街17号遇袭,那间谍就是老金。
如果是马迭尔大街18号遇袭,那间谍就是小孟。
就这么简单。
当栾平说出,山下遭遇的我党军队只是30来人的小分队时,无论是不是内奸他都必须死了。
(1)对于座山雕而言:
座山雕是精明人,他深知手下这群“崽子”就是有奶便是娘的土匪渣滓。
如果留下栾平,让他继续如实讲述:已经进逼到山下的我党军队以一敌十的战力。
摸上山门的小分队就可以轻松击败多位“金刚”带领的300土匪, 剩下威虎山土匪立即想到的是准备后路了。
怕是没多久,座山雕就被手下人打了黑枪,剩下土匪直接滑了。
(2)对于其他“金刚”和崽子而言
我们300号土匪,倾巢出动,一无所获,惨败而归。
正打算跟老大座山雕这里说明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我们不给力,是遭遇上了大部队。
结果这时跑来 一个外人说,我们遭遇的只是解放军小分队。
这杀心已经弥漫在全威虎山了。
Who cares? 这事不关座山雕分不分的出内奸,座山雕从头到尾都想杀杨子荣,可惜一直苦于没有借口。在座山雕面前,栾平是肯定要被处死的,但想杀杨子荣得看栾平能不能把他咬出来,土匪可以不讲原则,土匪头子还是要讲原则的,否则怎么服众。
后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栾平最大的死因是把实话说了,伤了老大老五的面子,群众思维里有错的人说的任何东西都是错的,杨子荣自然就变成被诬陷的咯~
2015.1.09更新一下,综上可得,摆在座山雕面前的不是分出内奸而是如何确实的把内奸这个罪名安在杨子荣身上,这时是座山雕没做好----他大概认为栾平能咬出杨子荣,但如果不先审问栾平,而是留点时间造点罪证栽赃给杨子荣,让栾平把证词背好再拉出来当堂对质,就能对杨子荣形成必杀一击。这样的栽赃法和前面雕哥想利用马青莲做掉杨子荣的做法其实是差不多的,我相信一定是编剧相信同样的招数不能对主角用第二次的缘故。
座山雕问山下的共军有多少人的时候。
滦平的回答,20-30人时,就已经死定了。
顶天梁大炮头汇报给座山雕的情况是大部队。你滦平却说是20-30人,和老大说的明显不一样。
老大带人行动折了这么多人,相对于栾平说的,老大的更可信。
即使老大说了假话,座山雕也得站在老大这边,才能安抚手下的心。
总之栾平的话让座山雕听出了一个字,“不老实”
那你有的活么。
对于杨子荣,以上分析就判定栾平必须死,那他咬定杨子荣是内奸这句话就不成立了,再怀疑也没有实据了。栾平死棋,没活招。
座山雕最开始让栾平和杨子荣对峙的意思是看他们互咬,然后找把柄除掉杨子荣。这两个人谁是内奸不重要,反正他是想插了杨子荣,但是没借口。栾平他更不想要,1,他是许大马棒的人,许旅长和座山雕从来不对付。2,上山挂住耍光棍,凭啥要你阿。
再说,座山雕放了那两枪,杨子荣一动不动,栾平吓得抱头鼠窜,土匪虽然是为非作歹,但也是江湖中人,在众金刚和土匪面前,这俩人谁尿性,显而易见。本想找借口弄死杨子荣,这下又没机会了。
那年头,土匪有自己的“圈子”,圈子里的人,都会一套黑话“春点”,一般情况下,崔旅长是靠黑话识别前来投奔的人员是“空子”(奸细)还是“溜子”(圈内人员)。
那个“圈子”叫“江湖”,绿林好汉也是江湖的一部分。
要知道,混江湖的,都有倒霉的时候,这种时候,就需要江湖上的朋友拉一把,而江湖上的朋友,遇上落难的江湖朋友,也多少会帮一把,因为帮别人相当于帮自己,毕竟自己将来会不会走背运谁都说不准。
而黑话“春点”是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是最后关头有可能保命的东西,因此江湖上有句话叫“宁给十两金,不露一句春”,只有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才能得传“春点”,以免圈外人员混入这个圈子。
所以,从这个圈子出现之日起,若干年下来“春点”的保密性是有保证的。
只是到了上个世纪的民国时代,有一种东西比江湖义气更加深入人心,那就是格命信仰。
一些江湖人士在接触了我党之后,接受了我党的信仰,于是,“春点”被我党掌握了。
这对江湖圈子里的涉黑人员,尤其是被锅皿档收编的“中央胡子”是灾难性的。
至于怎样分辨内奸,没法判断,因为这是小说里的情节,到底是根据若干战例为原型写的,还是没有原型,随便编的,不知道,只能去问作者曲波。
捎带说一下真实的杨子荣:
杨子荣入伍的时候,年岁就大,1917年出生,1945年入伍,快三十岁了,这岁数,筋骨已经定型,就算学军事技术,潜力也不大,所以刚开始,领导他当炊事兵。
但杨子荣有自己的长处,他经历丰富,闯过关东,当过矿工,社会经历丰富,兼之胆大心细,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在一次作战中跑进敌方阵地,将守军劝降,之后,又表现出擅长化装的特长,而剿匪作战,有其特殊性,侦察、捕俘、劝降等工作比重比一般作战要高很多,在这些方面有特长的杨子荣终于崭露头角。
而历史上杨子荣活捉张乐山(坐山雕的原型)这一案例,杨子荣的作用比《林海雪原》的故事情节还要重要,活捉张乐山的,不是小分队的36人,而是杨子荣带队的6个人。
经过是这样的:杨子荣等六人化装成被打散了找大股土匪投靠的的小股土匪,杨子荣和另一位小分队成员(好像就是孙达德)能熟练掌握绿林道的的黑话,便由这两位专门覆辙和土匪交涉,其他人坚决不开口,和张乐山部联络上后,在匪窝里呆了几天,张乐山多疑,既不信他们,也不赶他们走,几天后,杨子荣找到张乐山,声称张乐山不仗义啥的,不在这个绺子干了,要走人,挑起冲突,劫持了张乐山,说是要张乐山当人质,他们下山后就会放人,张乐山也信了这个说辞,跟着杨子荣下山,下山后,张乐山就被劫持到我军那了。
至于杨子荣牺牲的那一仗,其实他本来未必会战死的,只是他认为,即使对方再罪大恶极,也应当生擒后有人民政府审判,所以,只要有条件,他会尽可能将对方生俘。抓郑三炮这一仗,他是带队冲进郑三炮的躲藏地,进去后先喊缴枪不杀,里头掏枪反抗,杨子荣开火的时候,天太冷撞针冻住枪没打响,对方是在屋子里头,气温较高,对方的枪能打响,杨子荣被打死,实际上这伙土匪是瓮中之鳖,外头扔几颗手榴弹进去,顽抗的土匪就被炸死了。
根据原著说一下,我看林海雪原看得还算比较仔细。
《林海雪原》的故事发生在土匪大部队被剿灭之后,少剑波带领36人小分队,深入林海雪原进行精准剿匪。
国民党收编这帮土匪的编制是“中央先遣挺进军”,其中谢文东是“中央先遣军滨绥图佳保安总司令”。手下的旅长有许大马棒、座山雕、徐九彪、马希山、李德林。国民党还派来一个滨绥图佳中央国务专员侯殿坤,就近监督这些人。
大部队被剿灭之前,这几位真是旅长,每人手下有七八千人。被剿灭之后,每人手下只剩不到三百人,都龟缩在自己最初的土匪老巢里。
这其中,许大马棒的势力最大,而且手中掌握着一张“先遣图”,先遣图是一张牡丹江地区的地图,详细记载着该地区潜伏的国军特务的姓名、地址、担任职务。土匪们的春秋大梦是,一旦国民党反攻,他们可以随时利用地下势力进行协助,从而获取功劳,升官发财。
这张图是许大马棒的,但不在他手里,而是由他的联络副官栾平收藏。栾平平时不在许大马棒老巢里,就负责到处跑,进行联络,有这张图他知道该找谁。
座山雕这个人,官瘾特别大,最恨屈居人下。他一直羡慕许大马棒的势力,看到许大马棒被小分队剿灭,自己就打这个先遣图的主意。他派绰号一撮毛的刘维山(他山上的联络副官)(样板戏里叫野狼嚎)与栾平接头,希望能搞到这张图。
结果一撮毛和栾平都被小分队抓住了,这张图也落在小分队手里。杨子荣将计就计,假扮许大马棒山上的另一个副官胡彪,把这张图献给座山雕,骗取他的信任。
关键在于杨子荣在献图的时候,特意说了栾平的坏话。说栾平早就计划好,把图献给侯专员和谢司令,说栾平根本瞧不起座山雕,认为座山雕要听侯专员、谢司令的调遣。这就正好戳中了座山雕的软肋,前面说了,座山雕最恨最恨屈居人下。京戏里,杨子荣唱“他说座山雕也要听侯专员调遣”,座山雕气得直接在椅子上托马斯全旋180°。
然后杨子荣声称他把先遣图骗来了,要献给座山雕。座山雕心花怒放,对“胡彪”的印象巨好无比,对栾平的评价直接跌至谷底。
当然了,座山雕此人阴险狡猾,对于“胡彪”并不完全信任。杨子荣在山上半个月,接受了座山雕的各种试探,始终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而且还讨到了座山雕的欢心。
栾平从火车上逃脱,上座山雕的威虎山时,正是腊月三十傍晚。座山雕山上有规矩,外人进山必须蒙眼。幸运的是,杨子荣正好在外面站着,他认出了栾平,栾平看不见他。
所以杨子荣在各种方面都占了先手,他在座山雕面前看到栾平时有心理准备,完全从容不迫,还语带讥讽,完全按照自己编的故事来。
反过来,栾平看到杨子荣时,完全就是震惊,无法理解,说不出话来。这在座山雕眼里更坐实了栾平的心虚。
栾平只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座山雕之前就认识他(因为他跑联络),但不认识胡彪。栾平不可能是假的,“胡彪”却有可能。
问题是其他方面,栾平都被压得死死的。栾平最初不敢承认自己被俘,也不知道自己的先遣图被刘维山抢走又落到杨子荣手里,更不知道杨子荣说他想去投靠侯专员。
他说“胡彪”是假的,“胡彪”则声称他是在报复自己,因为自己骗他的先遣图。栾平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无法反驳。
他说“胡彪”是共军,“胡彪”说好啊,你认识共军,那么你说说你怎么认识的吧?栾平又傻了,只能吞吞吐吐地承认自己被俘,这更加深了座山雕的怀疑。杨子荣借题发挥,说栾平私通共军,打算把共军引上山来,栾平完全百口莫辩。
所以我要是座山雕,我也选择相信“胡彪”而不是栾平,因为杨子荣的准备工作天衣无缝,一切都太合理了。
最后给大家贴一个《智取威虎山》,大家可以看一看。
分辨个蛋蛋,都杀掉就好了,对外说他就是前来卧底的。什么冷了下属的心。
你是下属的话,你身边都是一起喝酒吃肉的混蛋土匪兄弟,这天有俩人过来找老大,本身就TM是有防备心的,其次一听是许大棒子的人,不对付啊,杀了就杀了。其次山寨资源就那么点,你过来投奔,就给你官做,你就可以好就好肉吃着,和老大座山雕称兄道弟,妈的我们这些人跟着老大打打杀杀也不过就混口饭吃,每天能吃到肉么?上哪去弄肉吃去?土匪们还自带养猪养鸡厂么自己种庄稼打粮食么?不都是抢点吃点?你来了就有好酒好肉,那都是哪来的?还不都是兄弟们抢的完了按照座次大小分的?现在再匀给你一口?凭什么?
杀了最好,省得和兄弟们抢这点口粮。
你觉得这帮土匪之间的关系怎么维系的,光靠枪?这帮土匪们往往都tm沾亲带故,再加上一个地方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们。这时候外人很难打入进来,就算进来了也很难得人心,你个外乡人嘛。
再者,土匪干的什么买卖: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买卖。但也不敢干的太过分,为什么,因为池塘要养鱼啊,你太过分了,就没人从你这走了,没人了你去打劫谁去?而且还不敢和正规军碰,和其他胡子也是能不打就不打,而且火器这种东西也没多少补给,为了长远考虑能不开火就不开火,拿大刀片子砍最省事儿。所以这帮人的战斗力注定很渣,也注定了没受过多少军事训练,说个不好听的,打起来估计和现在那些非洲黑人们差不多,一群渣渣。勉强就算有几百口人,几百条枪罢了。
这样的人头脑简单,就想抢口吃的,跟着自己的兄弟,山寨的老大一起打家劫舍不干点好事儿,现在突然有外人来分你的吃的了,你怎么想:当然是天然的排外啊,老大打死他们才好。
最后,这tm又不是有电话的时代,大雪动不动就封山,消息怎么往外传?还别人没人来投靠了,投靠个蛋蛋,威虎山就个犯罪团伙,难道还有后勤供应有后援么?你弄个几千人的大山寨,光每天人吃马喂要消耗多少粮食补给?抢点钱粮,维持几百人的生活就不容易了,动不动就一堆人来投靠你就收,都这样干吗还抢劫,直接打下来个县城安顿百姓好了。
样板戏,不要太当真。
威虎山下的老贫农张大爷说:呵呵呵,导演,你这也太假了吧。这栾平,丑八怪一个,还歪戴帽子斜瞪眼,谁都看得出跟威虎山是一路的。再看杨子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傻子才看不出他是地下党。
各个版本的《林海雪原》或者《智取威虎山》,我觉得张涵予那版分辨内奸的难度相对高一点。但是座山雕居然看不出杨子荣是共军,这智商是怎么坐上土匪第一把交椅的?只能说是剧情需要,座山雕必须瞎。
按照正常的逻辑,座山雕根本不需要分辨出杨子荣和栾平到底哪个是内奸,因为他早就知道杨子荣是内奸了。他不处理他,只是因为拿不到服众的证据,拿杨子荣一时没办法罢了。
早年的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和老电影《林海雪原》,你杨子荣的长相就证明你是共军派来的内奸。更何况你的打光和走位都是主角待遇,你不是共跳谁是共跳?这就像《保密局的枪声》电影版和电视剧版,刘啸尘一出场就知道你是共产党卧底,谁让你长得帅?而且周围都是一群陪衬。
座山雕应该明白,有胆量到威虎山当卧底的共军内线,肯定是个有勇有谋、处事冷静、杀伐决断的人物。你看那个栾平,无论哪个版本的,都是笨嘴拙舌,脑瓜不灵,完全被杨子荣咄咄逼人的问题牵着跑,根本抓不住讲话的主动权。这种饭桶会被共军派来当内奸么?
再者,每一版的杨子荣讲话几乎都滴水不漏。仔细思量一下他的话,你会发现杨子荣每一句都是像用标尺量裁过一样让你找不到破绽,这本身就非常可疑了。土匪们大多五大三粗,说不出这样精彩的妙语连珠。哪怕是无辜的人,也会在情急之下出错(比如栾平)。杨子荣干得太完美了,反而让人觉得他是贼喊捉贼。这种天才怎么就甘心当小弟呢?
再说杨子荣假扮的胡彪,谁他妈都没亲眼见过。胡彪又是对家来的人,座山雕不方便查证。这种人设注定是卧底青睐的马甲,座山雕应该想到这一点。
整体来看,杨子荣怼栾平的话有点多。这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杨子荣内心是有紧张的,他并非有恃无恐(李光洁那版杨子荣我觉得破绽挺多的,而倪大红的座山雕简直就是配合着杨子荣演戏给小弟们看一般)。如果他真的无辜,反应肯定是暴跳如雷并拔枪:“去你妈的!我毙了你!”,这才是真正无辜的土匪正常的反应。
杨子荣进山门的时候,面对那么多抢和刀的指着居然还那么镇定,这就很可疑了。卧底需要这种临危不乱的素质,但是真正的土匪不需要。栾平进山门的反应应该是正常的,面对刀枪他哀哀讨饶,显出害怕的样子,至少要喊喊冤。可是这些杨子荣都没有。
杨子荣在威虎山,既不好色又不贪财,这就更加可疑了。你很难想象一个土匪身上找不到一条陋习,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你总该占一样吧?根本没有!这么自律的人怎么会是土匪,他绝对是卧底啊!
所以我想座山雕根本谈不上如何分辨杨子荣和栾平谁是内奸的问题,因为这二人对比很明显,杨子荣就是共军的卧底,座山雕心里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但以上的所有已知条件,都谈不上决定性证据,而是完全主观的直觉。就凭直觉,座山雕是没法当着众人的面杀死杨子荣的。没有证据就难以服众,传出去外人也不敢来投靠座山雕了。所以座山雕面临的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所以就等着栾平给出证据。可是栾平这个猪队友太菜,非但没整倒杨子荣,反而奠定了老九在威虎山的地位。
杨子荣是个人才,在座山雕心里既然没有决定性证据,他也会担心万一老九不是共军自己错杀了他岂不糟糕了?而且杨子荣在威虎山慢慢有了人气,在座山雕的犹豫过程中,杀杨子荣就越来越难。
电影《智取威虎山》中的最后时刻,共军打了来,座山雕甚至都没多想一秒钟,就认定杨子荣是卧底。这说明这个答案在他心里盘亘了很久很久,并不是直到共军打来的那一刻才知道的。不光是座山雕,他手下的那些小弟们一听“抓内奸”三个字,所有的枪都指向了杨子荣,并没有人问谁是内奸?足见这些小弟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傻,同样的答案,也早就在他们心中盘桓许久了。
这些土匪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杨子荣动手,所缺的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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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座山雕,我也认为栾平是内奸。
智取威虎山能赢,靠的不是杨子荣比栾平段位高才赢的,而是靠杨子荣段位比座山雕高才赢的。
座山雕不是没怀疑过杨子荣,而且疑心很重,因为座山雕就怕的就是内奸,自己以前就靠这个手段拿下的威虎山,知道内奸能要命。
但是杨子荣段位太高,一套一套玩下去,既能识破座山雕的测试,也能化解眼前的危险,导致在所有人看来,杨子荣就是可靠的。
这就跟打乒乓球一样,福原爱面对大魔王张怡宁,处处被压制,根本打不过,因为段位不一样。
但是你要说福原爱打球不行那也是扯淡的,普通人去试试准备虐的连爹妈也不认识。
座山雕是厉害,才能坐威虎山的头把交椅,但是再牛出来个杨子荣段位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