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和女朋友异地恋,在爱情的催促下写了“米店”这首歌。女友是江南人,当时想毕业后开杂货铺,米店是她给自己店起的名字。
我那时正处在人生低谷,宅在北京一个老式居民楼里混日子。有时看着窗外的行人那么忙碌,觉得自己像是在时间里卡住了,很想离开北京过另一种生活。米店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写的,渴望爱情,渴望新的生活。
“米店”歌词里有两种水果,“苹果”和“葡萄”。“苹果”象征着爱情,“葡萄枝嫩叶般的家”来自我当时很喜欢的塞尔维亚小说《哈扎尔辞典》里面阿捷赫公主的祈祷文。
它是我写的第一首歌,曾经有人把我的歌归类到西北民谣,我觉得很惭愧,我的第一首歌是关于大米,而不是面条。
这首歌写出来后,第一次正式演唱是在广东连州,张晓舟策划的摄影节开幕音乐会。歌词直到广州去连州的大巴上才全部写完,演出当天上台后一紧张我把词全忘了,嘴里胡唱了几分钟混完了“首唱”。之后回北京有个欧洲朋友想在他的国家做张慈善专辑,让我给他一首歌,于是他出钱租棚录了“米店”的第一版录音。
录音棚在中国音乐学院,是个可以做交响大编制同期录音的棚,那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歌录音,之前录音都是给乐队或歌手录伴奏。我孤独地站在可以容纳一个交响乐队的录音棚里,录音师也有些傲慢,相处得不太融洽。除了郭龙的打击乐,三个小时内我得录完两轨吉他、两轨手风琴、以及主唱伴唱的录音。那时的“米店”还没有间奏,录到间奏的时候,几近崩溃的我随手即兴拉了段手风琴旋律,不曾想那段间奏居然一直沿用至今。
总之“米店”就是这么诞生的,“码头上停着我们的船”,实际开船的时候却不像字面上那么浪漫。还好,神看重的是你的意愿,而不是行为。
没有写“米店”之前我是个乐手,给一些歌手或乐队现场伴奏手风琴,曾有过很美好的音乐时光。但是做乐手很像在别人的梦里飞翔,人家梦醒后,自己就没处可飞了。所以我只好转型自己创作当歌手,给自己营造个可以一直飞下去的梦境。
“米店”就是这个梦境的开始,所以这首歌的最后一段,其实属于励志歌曲。
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和自我否定之后,我把“米店”放在豆瓣音乐人里公开,从此它就开始了自己的道路。
歌对于作者,其实就好比是作者的孩子。孩子里总是有的漂亮,有的老实,有的运气好,有的生来就是孤独。每首歌都有自己的命运,听到它的人们赋予它什么,作者也无法左右。
“米店”就属于运气比较好的那类孩子,出家门顺顺当当的就长大了。前几天有人整理了“米店”翻唱大全,里面有老狼、李志、宋冬野、赵雷、五条人乐队、衣湿乐队翻唱的“米店”。我把每首都听了一遍,之后很是感动,在阳台上站了许久不能平息。他们都是优秀的音乐人,各自胜于《米店》的作品也多的是。真是何其荣幸。
前阵老狼又在《我是歌手》演绎了“米店”,有很多人问起和老狼合作的感想,我也捎带着在我的知乎首答里讲讲:
狼哥在《我是歌手》选择“米店”,并邀我加入他的乐队为他伴奏,我当然是无比荣幸。对我来说这整件事都算正常,做音乐的人嘛,本就什么舞台都得面对。当天刚登台时略有些别扭,狼哥上台后就舒服了,他总是带着他特有的温暖,让人踏实。
狼哥在决赛阶段选择了《礼物》和《米店》这两首歌,《礼物》他只唱了两句,《米店》是一首大众完全陌生的歌。这充分证明了他的态度,是在和大家分享音乐和舞台,而不是争夺输赢。
《米店》出现在最后的激烈的竞争里,显得很安宁也很美好,体现了狼哥的君子之风。
“米店”出现在“我是歌手”之后,有些听众在网络上留下了“又有一首歌要烂大街了”之类的言论。我觉得这种情感可以理解,但也不必太过担心。首先我们应该让大街更美好,而不是永远把它默认为“烂”,其次“米店”也并不具备大街流行的因素。
我不认为自己是音乐家,写的歌无非就是正常的通俗歌曲,通俗就是得和大家在一起,不高也不寡。是通俗,而不是媚俗,我觉得就也还行。
一首歌受到大家的喜爱,我当然荣幸且偷乐。我说的这些仅是我的故事,你的“米店”仍应该是你的故事,由你自己解读。
我虽不属于高产的创作者,但之后也写了一些歌,不嫌装逼的说,我从不认为《米店》是我没能超越的歌。
或者,我的下首歌会起名为:《粮站》。
这是韩国人值得中国人学习, 而不是鄙视和嘲笑, 的方面.
特别是在目前汉民族自尊自信被砸得粉碎的现实环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