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国者,大忽悠一个,连皇帝都忽悠。
袁崇焕身上存在的争议和瑕疵,实在太大了。
个人认为,无论他做的事情引起了多么众说纷纭的后果,他始终都不是一个汉奸。他不像洪承畴,袁崇焕可是始终没有投敌。他要是想当汉奸,无论是孤卧宁远的时候,还是督师蓟辽的时候,都没有人挡得住他。
但是他也称不上一个民族英雄。——而且民族英雄的定义也不明确。
他战略眼光不足,和对手周旋落于下风,守城实属上乘;却又胆大妄为,擅杀岛帅,信口开河五年平辽,但又有议和谋款之举,以致于被朝廷认定欺君纵敌。
===========脱水版============
宁远之战:首挫凶锋,功不可没。
宁锦之战:战术上的胜利,不能掩盖战略上的失败。
五年平辽:给自己挖坑。
擅杀岛帅:胆大妄为,涉嫌自毁长城。
己巳之变:涉嫌纵敌入京畿,政治生命结束。
==========一堆引文的正文=========
关于这场新城的辩论,被篡改了的明史是这么记载的:
抵关,诘在晋曰:“新城成,即移旧城四万人以守乎?”在晋曰:“否,当更设兵。”曰:“如此,则八里内守兵八万矣。一片石西北不当设兵乎?且筑关在八里内,新城背即旧城趾,旧城之品坑池雷为敌人设,抑为新兵设乎?新城可守,安用旧城?如不可守,则四万新兵倒戈旧城下,将开关延入乎,抑闭关以委敌乎?”曰:“关外有三道关可入也。”曰:“若此,则敌至而兵逃如故也,安用重关?”曰:“将建三寨于山,以待溃卒。”曰:“兵未溃而筑寨以待之,是教之溃也。且溃兵可入,敌亦可尾之入。今不为恢复计,画关而守,将尽撤籓篱,日哄堂奥,畿东其有宁宇乎?”在晋无以难。
而辑录奏章疏旨,成书于崇祯年间的《三朝辽事实录》里,孙承宗自己的奏章对这件事情是这么写的:
“臣时执偏见谓经臣议诚然,独是八里为两城,而旧城之坑壕空营当在三里之外,而新城之守卒法当四万。则四万之退步跟将及之,而一不戒,将城下之备尽为我设,北山南水既无旁出,而贼方拥此四万于旧城之下,开关延之不可,闭关谢之不可。将城上之备,又为我设,而城中惊溃无问也。经臣曰:于山建山寨三,以为退守计,而三道关俱可入。盖法云,置之死地而生。经臣言边兵善走也,即杀不能止,况大势散,谁复为杀者。故为两城以固其心,而实置之死以励其必死之气,臣遂无以应。”
一比对就会发现,明史只摘录了两人争论的前半部分,把王在晋的反击去掉了,于是辩论的结果就被完全逆转,从孙承宗“无以应”变成“在晋无以难”。连孙承宗都无以应了,袁崇焕“看出漏洞”的说法还是算了吧。
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宁远之战。尽管有人认为,后金之所以不打了退兵是由于城墙挖不塌,或者已经在觉华岛上抢到了粮食;但无论如何,他确是辽事以来第一个守城不陷的将领。想象六万大军中的孤城宁远,袁崇焕是在这种情况下誓死守城,而且还守下来了。
“柳河败绩士卒西奔,崇焕狂呼邀截,使各还守信地。关外城堡幸而得存,至于宁远解围誓众效死。金启宗一炮打坏虏营一角,虏乃旋退,危城得全,崇焕虽死于法,不可顿没其功也。”(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
“吾粤崎岖岭表,数千年来,与中原之关系甚浅薄。若夫以一身之言动、进退、生死,关系国家之安危、民族之隆替者,于古未始有之。有之,则袁督师其人也。” (梁启超《袁督师传》)
同时宁远大战之所以成为大捷,如此宣传有另外的原因:
“尚书王永光议奏,恢边胜筭以宁远为第一功,而灭奴要会以叙宁远为第一务,文武将吏从此立为脚,富贵功名从此发轫。皇上深嘉清野坚壁之伟伐酬报于前,而姑免失粮弃岛之深求策励于后。”(《明熹宗实录》卷七十)
“虽未尽歼逆奴然已首挫凶锋,似此忠劳朕心嘉悦。”
至于袁崇焕有没有失粮弃岛,这个可以讨论讨论。
首先,宁远大战之前,高第其实不像清修明史所说,要尽撤关外,委弃粮粟;而只是要求袁崇焕把宁远周围那些不能守的地方坚壁清野,守宁远是既定的策略。
经略高第奏:“……由此以东如锦州城大而朽坏,松山、杏山、右屯城小而低薄,皆前锋游哨之地。夏秋无事防护屯种,入冬遇大敌则归并宁远以便保守。自岁前闻奴欲犯右屯,即行该道镇严为提备,腊月二十后道臣袁崇焕来关城面议甚悉。以时势论,守四面之城易,守数十里之长城难。臣非敢急关门而缓宁远,以宁远之守着预定而不忙,关城之守着新议而未定也。”
宁前兵备袁崇焕揭:“据锦右粮屯通判金启倧呈照,锦、右、大凌河三城皆前锋要冲,倘收兵退守,既安之百姓,复罹播迁,已复之封疆反归夷虏,榆关内外更堪几次退守耶。呈详到道,据此为照。兵法有进无退,锦、右一带既安设兵将、藏卸粮料、部署厅官,安有不守而撤之?万万无是理。脱一动移示敌以弱,非但东奴即西虏亦轻中国,前柳河之失,皆缘若辈贪功自为送死,乃因此而撤城堡动居民,锦、右动摇,宁前震惊,关门失障,非本道之所任者矣。必如阁部言之又让,至于无可让而止。今只择能守之人左辅守大凌河,樊应龙等守右屯,更令一将守锦州,此城大于右屯,然稍后缓矣。三城屹立,死守不移,且守且前,恢复必可。若听逃将懦将之做法,以为哨探之地此则柳河之故智,成则曰袭虏,不成则曰巡河。天下人可欺,此心终是期不得,则听之能者,本道说一声明白便去也。”
后果如下:
“正月十四日,帝率诸王统大军征大明。十六日次于东昌堡,十七日渡辽河……有前锋至西平堡,捉哨探问之,告曰:大明兵右屯卫一千,大凌河五百,锦州三千,以外人民,随处而居。
……大兵将至右屯卫,守城参将周守廉率军民已遁。帝令八官领步兵四万,将海岸粮俱运贮右屯卫。大兵前进,锦州游击萧圣、中军张贤、都司吕忠、松山参将左辅、中军毛凤翼,并大凌河、小凌河、杏山、连山、塔山七城军民大惧,焚房谷而走。”《清太祖实录》
“……右屯储米三十万,饷军则为续命之舟,委敌则为盗粮之籍。”(《明熹宗实录》卷六十七,陆文献疏)
袁崇焕题:“……倾巢入犯,视蕞尔之宁远如杌上肉,至兵过锦右一带。彼不知臣之先行撤入,而谓我先逃,故一往而无复顾忌,直抵宁远城下。”《明熹宗七年都察院实录》
在宁前道袁崇焕的防区上,他最后还是撤下锦州、右屯,来守住了宁远。按道理,粮食应该也运过来了。
弃岛,就是觉华岛了。觉华岛也没有撤退,龙宫寺的粮也运了过去。最后因为天气太冷,全部归后金了,岛上九千多居民尽皆罹难。袁崇焕未必对觉华岛有权限,反正弃岛这个锅,扣到了远在山海关的杨麒身上。
辽东经略高第塘报:“本月二十三日大营达子俱到宁远扎营一日……其龙宫寺收贮粮囤好米,俱运至觉华岛,遗下烂米,俱行烧毁。讫近岛海岸,冰俱凿开,达贼不能过海。袁参政于贼退后,差景松与马有功从城上系下,前来报信等情。” (《明熹宗实录》卷六十八)
经略高第报称:“奴酋于二十四五日连攻宁城,共扎七营以缀我军不知其渡海也。二十六日晌午见龙宫寺一阵黄雾弥天,始知觉华岛被焚矣。窃谓觉华隔水且闻凿沟为壕,不虞新雪频飞,冻口复合,夷兵阑干入乱斫,阵脚遂乱,虏骑既至,逢人立碎。可怜七八千之将卒,七八千之商民,无一不颠越靡烂者。王鳌新到之将,骨碎身分,金冠既死之榇俱经剖割,囤积粮料实已尽焚,二十九日蒙宪遣王廷臣领兵往探,今尚未相闻,俟勘核照申以备查考。”《三朝辽事实录》)
所以失粮弃岛,和觉华岛有关,朝廷的责任论断,不知道和袁崇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这些损失就算作袁崇焕初次守城的学费吧。
但是把宁远之战的意义拔得太高,无形之中在后来黑了袁崇焕。鉴于高第其实没有要抛弃关外,以及事实上如今的辽西就是后金在广宁之战后吞下去又吐出来的地盘,而后金的进攻又更多的是为了抢劫,说袁崇焕守住了边境没有问题,说他拯救辽东,已经需要商榷;说他拖缓了入关的脚步,未免有些夸大其词。
当然即使有可能「失粮弃岛」的污点,也瑕不掩瑜。王永光表扬说“辽左发难,各城望风奔溃,八年来贼始一挫,乃知中国有人矣”。八年其实不太准确,自熊廷弼之后,终于又有能守住努尔哈赤进攻的人了,而且带的还是相对弱势的兵力。
需要知道,以前努尔哈赤攻城,大多数都不纯是打下来的,而是他在城内的间谍(有时是买通的将领)作为策应而成功的;但后金的攻城技术,也确实已经达到没有火炮情况下相当高的水平。
之后是宁锦大捷,大捷的光辉,属于坚守锦州的赵率教,和宁远野战获胜的满桂,本来也应该属于坐在宁远城里再次守城获胜的袁崇焕。可是战后,李应荐如此弹劾他:
“御史李应荐题:抚臣袁崇焕撑持残疆,拮据数载,惟是假吊修款,设策太奇,顷因狡虏东西交讧,议者遂啧啧嗤为愚,并以不急援锦州,鄙其为葸,此似不可为。该抚解向后暮气,鼓之实难,准其病归,而优优叙录,其于抚臣,亦庶几无相负矣。”
“七月 奉圣旨,袁崇焕暮气难鼓,物议滋至,已准其引疾求去。”(《三朝辽事实录》)
之前,袁崇焕遭父忧被夺情,这次“引疾求去”成功了。先说他不救锦州的事情。
“辽东巡抚袁崇焕题:奴围锦州甚严,关外精兵尽在前锋,今为贼拦断两处,夷以累胜之势,而我积弱之余,十年以来站立不定者今仅能办一守字。责之赴战力所未能,且宁远四城为山海藩篱,若宁远不固则山海必震,此天下安危所系,故不敢撤四城之守卒而远救……”
“巡抚辽东袁崇焕题:满尤二总镇遇夷兵于笊篱山,彼众我寡,射伤夷名数多不能割级,今已退至塔山……万一锦不存而宁必受兵,此剥肤大患,在急调蓟宣之兵于山海待援,又须速给行粮,粮备而行方速,兵法宜静变起宜尝,除遣将调兵之外更无别法也……”(《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平心而论,联想到后来洪承畴被围点打援的事实战例,袁崇焕不敢轻易出救锦州,未尝不是一种谨慎的策略。满桂带兵往援,也是不敢孤军深入的。关宁铁骑就算和后金战力差不多,人数上差得也有点远啊,说句不好听的,凭城野战还行,驰援锦州危险。这一条,个人觉得说他“暮气难鼓”实在比较冤,这真心是臣妾做不到啊。
但朝臣不会这么看的关键,还在于锦州是他主修的,如果重要你就该救,如果都不能救,你修来干什么?
说他“假吊修款,设策太奇”,倒是毫无问题。在大战之前,为了修锦州,大、小凌河三城,袁崇焕是这么上疏的:
“业已移兵民于三城之间,广开屯种,倘城不完而贼至,不得不撤回,兵民共保宁前,则一年屯种,恐以委敌……天下之安危系之,此三城不得不筑,筑而立刻当完者也。锦州三城若成,有进无退,全辽即在目中。乘彼有事东江且以款之说缓之,而刻日修筑,令彼掩耳不及,待其警觉而我险已成,三城成,战守又在关门四百里外。”(《三朝辽事实录》)
为了修筑这三城,他不惜牺牲对东江镇、对朝鲜的策应。这可以看出袁崇焕的战略没什么新招数,大体是沿袭孙承宗的一套。结果到头来,皇太极带兵打过来了,大、小凌河还没有筑完,锦州则被围了。为了辽东巡抚新建的锦州,朝廷还调来了蓟镇、宣府、大同的部队。
蓟辽总督阎鸣泰题:“锦州遐僻奥区,原非扼要之地。当日议修已属失策,顷以区区弹丸几致挠动乾坤半壁,虽幸无事,然亦岌岌乎殆矣。窃意今日锦州止可悬为虚著,慎弗狃为实著,止可设为活局,慎弗泥为死局。”(《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六)
“五月 闻明兵弃锦州,遁往宁远。命贝勒阿巴泰、岳托、硕托及八固山额真等,率兵三千人,往略明地,并堕锦州城。”(《清太宗实录》)
袁崇焕坚持要修锦州,结果动用了“乾坤半壁”的兵力(蓟辽宣大)来维护它。本来辽东一镇已经消耗最多的军饷,结果一打起来立刻就需要全国四镇主力,资源肯定配置出了问题。于是明军决意放弃了锦州,皇太极则派人过来毁城,依然木有据为领土的打算。
巡抚辽东袁崇焕奏:“奴子妄心骄气,何所不逞。我欲合西虏而厚其与,彼即攻西虏而伐我之交。我藉鲜为牵,彼即攻鲜而空我之据。我藉款愚之乘间,亟修凌锦中左以扼其咽,彼则分犯鲜之兵而挠我之筑。著著皆狠而著著不后。若锦失,奴又必以困锦之兵困宁,与中右一路乘胜而下即及关门……”(《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袁崇焕承认了在和皇太极的这次对抗中他完全落于下风。结果是东江镇受创,毛文龙逃到皮岛;朝鲜被迫臣服后金,而他的三城没修好的弃了,修好的发现不值当。虽有宁锦大捷,但他在辽东巡抚的任上确实是失败的。
崇焕谢恩暂退。时上亦暂憩便殿。给事中许誉卿面叩五年之略。崇焕言:聊慰上意耳。誉卿言:上英明甚,岂可浪对?异日按期责功奈何? 崇焕自觉失言。《崇祯朝野纪》
如果不是说了这句话,袁崇焕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单是带着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人守宁远,他已经两次证明了“我能”。即便逃不过崇祯的猜忌(肯定逃不过),他的死亡至少不会来得如此之快。
直到崇祯年间,袁崇焕才东山再起。杀毛文龙,是他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开始。
“切照奴衅以来……孰知毛文龙迳袭辽阳,故旋兵相应,使非毛帅捣虚,宁、锦又受敌矣。毛帅虽被创兵折,然数年牵制之功此为最烈。”(《三朝辽事实录》)
以前,袁崇焕是这么承认毛文龙的牵制的。如今翻脸了。
这一段没有多少好说的,人们也足够熟悉了。“出镇行边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移驻关门”的袁崇焕,对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本身就没有管辖权。况且皮岛离哪儿都远,当年没有电话,也只好毛总兵便宜行事。不过联想到袁崇焕自命为“朝廷的将首”,两下都不是善茬,肯定看不惯毛总兵。
无旨擅杀同样具有尚方宝剑的毛文龙,袁崇焕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妄为。再结合后来他涉嫌引后金兵入京畿,他已经引火烧身了,这就是写在诛杀他诏书里的那句话:“以谋款则斩帅”。
皮岛此后混乱,三顺王先后投降后金,反而给明朝乃至南明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首先,皇太极从喜峰口杀入关内,喜峰口属于蓟镇,督师蓟辽的袁崇焕本身难辞其咎,他的爱将赵率教就「兼辖蓟镇八路」。以至于会让人怀疑他就是调兵往宁锦一带,刻意空虚了蓟门的防御。
十一月初十,袁崇焕进入蓟州,承诺“力为奋截,必不令越蓟西一步”,当时孙承宗指出应该守蓟州三河一线,以关宁兵布防蓟州西部各地,袁崇焕却将勤王各军布置到了其他地区:
“袁崇焕入蓟州,以故总兵朱梅副总兵徐敷奏等守山海关,参将杨春守永平,游击满库守迁安,都司刘振华守建昌,参将周宗武守豊润,游击蔡裕守玉田,昌平总兵尤世威仍还镇,护诸陵宣府总兵侯世禄守三河,保定总兵曹鸣雷、辽东总兵祖大寿驻蓟州,保定总督刘策兵亦至令还守密云。”(《明实录·崇祯实录》(卷二))
这是又一个谜团。为什么袁崇焕不老老实实在蓟州汇集人马把皇太极堵住?一种说法是为了引到京城之下,继续使用坚城野战的方式;另外一种说法,则是认为他有意纵敌入京畿,以使后金和朝廷签城下之盟,从而免去“五年平辽”的负担。
我个人没有什么好的看法,因为从地形上要在蓟州三河一线封堵对手,还真不是做不到。考虑到袁崇焕从守宁远开始就一向不爱听指挥,一意孤行要在北京城下决战也是可能的。至于袁崇焕到底属于哪一种,弄不清楚,但是客观上是让皇太极开到了北京,落人以纵敌入京畿的口实,最终被定性为“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
后金兵到北京城下之后,袁崇焕入朝,吓唬了一次皇帝和百官。
“崇焕出言无状,对百官讼言:'达子此来要做皇帝,已卜某日登极矣。'户部尚书毕自严,至挢舌不能下,举朝皆疑之。”(《烈皇小识》卷二)
事实上,这几年后金吐出辽西,吐出锦州,一个没有领土野心的抢劫团伙。袁崇焕这么口出谰言,加上他毕竟没堵住皇太极,惹来一身怀疑,朝臣怀疑他“引敌胁和”。
于是平台召对,袁崇焕被下狱了。他下狱之后,祖大寿带着关宁军直接跑回了宁远。剩下的部队,崇祯逼着带伤的满桂出战,最终满桂战死永定门,明军战败,但后金也没攻破北京,旋即撤退。
审了袁崇焕八个月之后,下旨凌迟。
“谕以袁崇焕付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种种罪恶。命刑部会官磔示,依律家属十六以上处斩,十五岁以下给功臣家为奴。今止流其妻妾,子女及同产兄弟于二千里外,余俱释不问。”(《崇祯长篇》)
由于史料缺乏,已经无从知道审讯的过程,无从知道对于这些罪状的调查过程。这份诏书给袁崇焕说出“五年平辽”之后的所作所为盖棺定论。
他的个人性格而言,两任上司王在晋和孙承宗在给皇帝的上疏是这么写的:
“职属袁崇焕胆魄称雄,志力并矫,且其澡涤之襟期光明之心事迥迥逸群,职心重之,爱之。及崇焕对职曰:‘我不惜命。’职应之曰:‘性命与封疆孰重。’制袁崇焕轻进。职令其往前屯安插辽民,四鼓入城,夜行于荆棘,蒙茸虎狼潜伏之地,职未尝不壮其气,而深虞其轻进也。”(王在晋)
“而袁崇焕守宁远之议,气勃勃欲起……臣非谓袁崇焕辈之慷慨,而不疑其喜事也。盖再三驳其议以尽其任事之心。”(孙承宗)
(两疏均收录于《三朝辽事实录》)
对袁崇焕的描述,都是一不怕死,二有些轻浮。
所以他能豁出去守卫边疆,能坚守孤城创造历史,但也敢说“五年平辽”的大话哄皇帝,敢随便就砍了另一位封疆重臣,以至于给自己引来大祸,甚至涉嫌导演兵临城下。
胆子够大,才具不足,结果特别敢任事,也特别能惹祸。
性格决定命运,大致就是这样吧。
光打脸不答题好象也不太厚道,不过袁崇焕这人一两句话真的不太好评价,简单叙述一下他的生平履历吧:
万历四十七年中进士袁崇焕终于步入仕途。
但是萨尔浒之战这一年可并不是什么好年份,袁同学既不象万历四十一年的同学有叶向高这个座师和他身后东林党这个粗大腿可以抱,主考史继偕又因为状元舞弊案被战斗力极其强悍的杨涟给参倒以后心灰意冷。袁崇焕的名次显然也不是太好,所以既没有留在翰林院也没有在六部实习,被分配到福建邵武去当县令了。这种情况袁崇焕一般也就是慢慢积累资历,运气好的话混到个知府之类的职务退休了。
《明史·袁崇焕传》袁崇焕,字元素,东莞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授邵武知县。
但是,在天启二年任满进京述职的时候遇到了第一个赏识他的人——侯恂。
侯恂当时资历并不深,比袁崇焕早一届中的进士;官位也不高,贵州巡按虽然是言官但是毕竟只有七品。但是侯恂除了官二代出身外关键是受到东林党三大老之一的”天伤星武行者“邹元标的青睐,成为东林党言官的重要后备。所以侯恂能够上疏讨论刑部尚书王纪的处罚问题,推荐个小小的县令袁崇焕更不在话下了(侯恂和他的儿子侯方域都是很有意思的,不过这里就不多说了)。
于是县令袁崇焕间接抱上了东林党的粗腿,获得了平生第一次重要的升迁”职方司主事“。大体上相当于从县委shuji提拔到了国防部的处长,虽然只有六品但是进入到了中央的政治舞台。
然后历史很快就给了袁崇焕一个表现的机会,快到出乎任何人的想象——袁崇焕到兵部上任不到一个月,广宁大败。
于是袁崇焕开始了他精彩的表演: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暂且认为当时请假比较困难吧)一个人跑去山海关看了几天,回来以后吹出了古今天下第一牛皮——“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
为什么说是古今天下第一牛皮呢?因为除了完全无视逻辑中”予我军马钱谷“和”我一人“的矛盾,突出表达了”我一人足守此“的冲天豪气以外,这句话还可以引申出“予我五千城管,我一人足灭倭奴”、“予我星河舰队,我一人足征服宇宙”等等豪迈的句子。
朝廷里的大佬们显然从来没听过这样了不起了牛皮,于是袁崇焕在天启二年再次破格提拔为正五品的佥事去山海关道监军(《熹宗实录》“升兵部主事袁崇焕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还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大约相当于东江镇一年的军饷)让袁去招兵。
个人觉得有兵部官员要把这个不请假就乱跑的家伙打发走的原因。
《明史·袁崇焕传》:天启二年正月,朝觐在都,御史侯恂请破格用之,遂擢兵部职方主事。无何,广宁师溃,廷议扼山海关,崇焕即单骑出阅关内外。部中失袁主事,讶之,家人亦莫知所往。已,还朝,具言关上形势,曰:“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廷臣益称其才,遂超擢佥事,监关外军,发帑金二十万,俾招募。
这里要说一下“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关道监军”:辽东是没有按察司的,所以挂山东按察司佥事在山海关道监军。但是山海关道监军的首官是按察副使阎鸣泰,其次就是佥事袁崇焕。
在后面这一段《明史》的记录明显是有问题的:
寻令赴前屯安置辽人之失业者,崇焕即夜行荆棘虎豹中,以四鼓入城,将士莫不壮其胆。在晋深倚重之,题为宁前兵备佥事,然崇焕薄在晋无远略,不尽遵其令。及在晋议筑重城八里铺,崇焕以为非策,争不得,奏记首辅叶向高。
《明史》好象是说袁崇焕大胆半夜赶路得到将士敬佩和王在晋赏识被任命为宁前道的主官,但是袁崇焕认为王在晋战略不对所以越级向叶向高反映情况——这样就塑造了一个耿直的形象。
实际情况如何呢?
首先说去前屯安置难民:袁并不是一个人去的,根据王在晋的奏折计算袁当时本部大约有四千人(记得前面说的给二十万两银子招兵吗),去前屯安抚难民至少是可以带上卫队的。而且当时前屯已经被赵率教带人收复了(“率教请于经略王在晋,愿收复前屯卫城,率家丁三十八人以往”)才派人去帮忙安抚流民的,如果说袁崇焕带着人连夜赶路就让人赏识敬佩的话,赵率教该让人怎么样?
其次再说“题为宁前兵备佥事”,《熹宗实录》里面王在晋的奏折是“辽东经略王在晋题补监军道兵备副使袁崇焕”。为什么王在晋要题补袁崇焕升官呢,不是因为欣赏而是之前的副使阎鸣泰升任辽东巡抚了,王在晋建议顺序递补而已(个人觉得是监军这种位置王在晋不方便乱说话,所以采用了最稳妥的递补策略)。
那么王在晋对袁的真实看法如何呢?还是引用《熹宗实录》里面王在晋的一段奏折:
职令其往前屯安插辽民,四鼓入城,夜行于荆棘,蒙茸虎狼潜伏之地,职未尝不壮其气,而深虞其轻进也
意思很清楚:我叫他去前屯干活,他连夜就去了,虽然我很欣赏他的勇气,但是很担心他的轻率啊。
从今天来看前屯已经收回并驻军了也实在没有冒险连夜赶路的必要,更何况照明不好的古代半夜进城也容易引起误会和惊扰。袁崇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个人觉得应该是抢功和出风头——大家都知道袁崇焕就是这么个好表现的人。
不管怎么说吧,袁崇焕迎来了天启二年第三次提拔,升到了按察副使的级别。
升官以后的袁崇焕并没有等太久就迎来了下一条可以抱的大粗腿——大学士孙承宗来关外视察了。孙承宗为什么来?因为袁崇焕和王在晋闹得不行了,只好派老孙来看看。孙承宗多年以后的奏折回忆这事:
天启二年,遂以臣入内阁,又命臣暂掌兵部事,适缺辽东经略,推侍郎王在晋以往。及在晋抵任,属道袁崇焕及两赞司移书故辅叶向高,言在晋去关八里以一百万之费筑二十里重城,群议哄然,欲臣抵关一阅。及臣抵关回奏,先帝以八里不宜再城,命易在晋。
大家看到了,结果就是不同意花一百二十万在离山海关八里筑二十里城墙,于是把王在晋打发去南京养老了。
简单介绍下领了盒饭的王在晋:这人资历非常老,万历二十年的进士二十七年任福建(按察)副使兴泉兵备写过《海防纂要》。身为江苏人却没有靠拢东林党(是东林的话袁也不敢跟叶向高告黑状),最后因为参加了编写《三朝要典》还被打成阉党,挺憋屈的。不过他编写的《三朝辽事实录》是今天研究明史的必读书。
[先到这里,有空继续暴袁嘟嘟的黑史]
******************************************************
去打了下袁粉秋原的脸,正打得爽发现被屏蔽了。
意犹未尽只好单独帖出来请大家看看某些人的神奇逻辑:
**********************************
看清楚了吧:
我说他说的宁锦之战中毛被打得”抱头鼠窜“那就是有牵制啊,他回复说是先后的事情;
我说既然是先后的事情毛被打的时候袁怎么不来牵制呢,他又说”在丁卯之役和宁锦之役发生时,后金就是处在两线作战状态“;
我还想问既然两线作战那就是毛有牵制咯,结果发现被屏蔽了。
结论:打某些人的脸不需要懂历史,有点逻辑就好。
实名反对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1086134/answer/106888097
和
分开说 先说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1086134/answer/106888097
的
宁远之战,袁崇焕但凭坚城利炮,以不足二万明军,击退努尔哈赤亲率的八旗精兵五六万人侵攻,杀伤数千人,让此前数十年军事生涯战无不胜的努尔哈赤愤懑退兵,回去数月后即死。
中间活蹦乱跳的去打蒙古事件被吃了么
清太祖实录 天启六年(1626年,天命十一年)
夏四月癸酉朔○初上与蒙古五部落喀尔喀贝勒等盟告天地。曾言若征明。与之同征。与明和。与之同和。后五部落贝勒背盟。私与明和。杀我国斥堠军献首於明。受其重赏。又屡刦我国使者财货畜产。丙子上率诸贝勒大臣。统大军征之。
五月,丁巳。上闻蒙古科尔沁部落台吉奥巴来朝。...今尔我无恙。得会、足矣。遂张筵大宴。
今尔我无恙。得会、足矣
说好的愤懑呢 23333
关键是 宁远大捷的 真面目是
皇上深嘉清野坚壁之伟伐酬报于前而姑免失粮弃岛之深求策励于后
只记功不记过的强算大捷 是典型的 说你大捷了 你就是大捷 不管实际是不是 换句话说 宁远大捷就是一个纯粹的政治大捷 这也能吹?
关键是 那时候 需要 但现代人需要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玩意么
平辽总兵毛文龙就首先通过登莱巡抚李嵩上奏,称听闻努尔哈赤在宁远之战中负伤。
之后呢 毛文龙上报的是
奴酋努尔哈赤背生恶疮,带兵三千,见在威宁堡狗儿岭汤泉洗疮,请急发精兵一万,竟可取奴
所以就别说这个了
宁锦之战 圆嘟嘟表现太差 进退失据 哪怕后金退兵了 也不能证明圆嘟嘟的功劳很大
宁锦之战爆发后 朝廷要求出援 结果轻飘飘来了一句 责之赴战,力所未能 然后 用添油战术 派小队去试图援助 结果呢 塔山阻击战了解一下
最后被逼急了 出了个决战宁锦的馊主意 以推卸责任 所以 活该被指责为 暮气难鼓
原文如下 《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
甲申 辽东巡抚袁崇焕题,奴围锦州甚严,关外精兵尽在前锋,今为贼拦断两处。夷以累胜之势而我积弱之余,十年以来站立不定者,今仅能办一守字。责之赴战,力所未能。而宁远、松山、杏山、塔山四城为山海关之藩篱,如若宁远有失,则山海关必定震荡,可谓天下安危所系,故臣不敢以四城之兵而远救而远救,只发奇兵逼之。方募死士二百人,令其直冲夷营,如杨素用寡法。今已深入,未卜存亡。又募川浙死卒带铳炮,夜警(袭)其营。又令傅以昭舟师东出而抄其后。且令王喇嘛谕虎酋领赏夷使贵英恰。率拱兔乃蛮各家,从北入援,无所不用其力。适内臣孙茂霖、总兵满桂统关兵一万到,亦非当夷者。今于万中选二千,关外选二千,共四千为奇兵,令尤世禄、祖大寿督兵抄道而东,阑出敌后击之,此行决一死战,或可淂志。若彼分番迭攻,而我兵战不可透,则锦为必破。又以困锦者困宁,虽城守素备而食乏援绝,则预为宁远、山海援者,非蓟门三协与宣大两镇乎。但有兵必有饷,行粮断不可已,乞敕下该部,锦州作何救援,宁城作何帮贴,山海作何高坚,钱粮作何贮备令,一一议覆。
巡抚辽东袁崇焕疏,奴子妄心骄气,何所不逞。我欲合西虏而厚其与,彼即攻西虏而伐我之交。我藉鲜为牵,彼即攻鲜而空我之据。我藉款愚之,乘间亟修凌、锦、中左,以扼其咽,彼则分犯鲜之兵而挠我之筑。著著皆狠而著著不后。若锦失奴又必以困锦之兵困宁与中右,一路乘胜而下,即及关门。彼时罄天下之力与之争于关前,何如及今与之决于宁锦。臣意责令三屯总兵孙祖寿于蓟镇挑选马步精兵一万五千,而任其自择,关外精锐已绊于锦,今只可五千,合之宁城三万五千人,人人精而器器实,满孙二帅直则为前后,横则为左右,总兵尤世禄为前锋,臣自行劲后。且敕督臣阎鸣泰移镇宁远,抚臣刘诏调保昌之兵,以保定总兵移镇山海,抚臣张凤翼调宣大之兵,以昌平总兵移镇通蓟,俱为关宁后劲。又敕内镇臣刘应坤居中,及陶文等前后策应,再敕戎政协臣李春烨整顿京营军马,以备缓急。及敕关臣梁梦环为监军,往来催督。连营而马步并进,决一死战,以达锦州,又合锦之兵马奋击,令夷匹马不还。拼此三万五千人以殉敌,则敌无不克。至制胜出奇,潜天潜地者,臣将密商而阴用之,不敢先洩。但各镇之兵坐粮久不给,各兵与出关兵俱行支粮,此则司农与津部之任也。伏乞 天语叮咛令,廷臣力决大计。
癸巳总督蓟辽兵部尚书阎鸣泰奏:“臣见宁疏云,拼此三万五千人以殉敌,且请自行劲后。嗟嗟此何等事而可付之一拼哉。奴夙知兵,今又屡战屡胜,熟于用兵,回忆剿事,初举时以杜松之勇、刘綎之智、贺世贤之刚,及紏合西北数十年蓄餋之精锐,未免逐北。今日将略视昔何如?兵力视昔何如?向以全胜之力,撄初发之硎,既已如彼,今以强弩之末,逆乘胜之锋,其有幸乎?且宁抚前疏曰,责之赴战力所未能,而又欲决一死战,是明知而明拼之矣。
兵部覆议。抚臣之疏奇著也,寔险著也,以不拼死而围不可解也。督臣之疏正著也,亦稳著也,恐徒拚死而围终不可解也。为今之计,急以解围为主。而解围之计,专以责成大帅为主。况贼在连山等处,去宁远不过三五十里,大兵一出,即接贼垒。何呼吸之不可通而必身在行间耶。榆关重地,抚绥弹压,何可一日无人,则督抚阎鸣泰仍旧驻劄关门,亦相时度势,不容再计也。淂旨,援锦之役责成三帅,宁抚只宜在镇居中调度,战守兼筹,不必身在行间,该部说的是。督臣蓟抚仍旧驻札不必移镇。各镇兵马云集关门,该部解发粮草务期接济。各镇饷司多方措给月饷,以便星驰。余俱有旨了,作速依旨行。
○河南道御史李应荐奏袁崇焕假吊修款设策太奇项因狡虏东西交讧不急援锦州此似不可为该抚解然崇焕去矣而代崇焕者则未可以漫尝也所为力破和议之非者不有司马王之臣可急使乎又熟历关塞备尝艰辛不有督臣阎鸣泰并可使乎在王之臣以中枢行边有近年王象乾张鹤鸣之例在阎鸣泰咫尺关门可朝闻命而夕出关也至援将李嘉训狡谋当惩乞从重议处得旨近日宁锦危急赖厂臣调度以奏奇功说得是袁崇焕暮气难鼓物议滋至已准其引疾求去督臣驻札蓟门亦无重地也宁远督师朕业特简枢臣俾星驰赴任料理李嘉训已有旨了
提一级已经是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得旨袁崇焕谈款一节所误不小朕不加谴责尚著叙赉分明念久在危疆姑使相准耳恩典出自朝廷霍维华何得移荫市德好生不谙事体
如果不靠跪舔厂公 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御史来攻击了
这也能吹?
宁锦之战 彻底暴露了锦州是个大坑的本质 请问 力主修锦州的人是什么呢 军事白痴 尤其是明知道崇祯年间没解决锦州大坑问题的情况下 还在自己上任后 第一时间重修锦州 这不是军事白痴是什么
所以 阎鸣泰提议放弃锦州 并在之后执行了
锦州遐僻奥区,原非扼要之地。当日议修已属失策,顷以区区弹丸几致挠动乾坤半壁,虽幸无事,然亦岌岌乎殆矣。窃意今日锦州止可悬为虚著,慎弗狃为实著,止可设为活局,慎弗泥为死局。
五月辛未,闻明人弃锦州,命贝勒阿巴泰、岳托、硕托及八旗都统等率兵三千略其地,堕锦州、杏山、高桥三城,毁十三站以东墩台二十一所,获人畜甚众。
这叫守得好?
整体而言 塔攻战略的问题在于
坚壁清野,多备火器,据守坚城
即 回避野战 但是 前面修宁远锦州 后金离的远 不来拆迁(况且后金也不要) 但是修的近了 后金就来拆迁了
宁锦之战前期 三城只修成了锦州一座 后面的大凌河之战
请问 该怎么办
撤回 不修 让后金拆 孙承宗罢官的过程了解一下 这样 拉锯拆 明朝支付的起 这种打水漂般的费用么
不撤回 派兵援助? 那就违背了回避野战的初衷 况且打不过后金 或者 宁锦之战的添油战术 没什么用 连锦州的边都摸不到 根本就不可能给守军提供士气
不撤回 不派兵援助? 高第杨麟罢官的过程了解一下
除以上之外 还有什么可能呢
从古到今,许多人都完全不会两分法看人,如果认定某人无能有罪,那他就一无是处,甚至是个汉奸,而被该“汉奸”杀害的就必是足可挽救国家危亡的忠臣。类似论调在明末时评中出现并不奇怪,而到21世纪,还拿真相未明时的评论来当论据,就不免失之偏颇了。
能力不行 还瞎搞
前面出卖朝鲜东江修三城后面杀毛文龙残破东江
卖粮拉拢和后金眉来眼去的三十六家 排斥后金死敌林丹汗(插赏改马价银但却没实际买马)
一手破坏对后金的包围网
关键是 就算是好心办坏事 从逻辑上说 也是应该在某些方面应该有利于明朝 某些方面有利于后金
但从结果来看 明显处处有利于后金 不利于明朝 那这就不可能给予善意推定了
可若定要说袁崇焕是有意卖国,放着幅员广阔煌煌天朝的极品大员不做,一心投此时极其贫困落后的后金为汉奸云云;实在有侮辱人类基本智商之嫌。
若说袁崇焕是故意纵清兵入关威吓崇祯帝,逼明朝和后金议达成城下之盟,才放开自己的防区云云,更是完全不懂大明官场基本法则:这是把皇帝和满朝文武、天下士子都当弱智耍么?那本身岂不是异想天开的弱智加三级?袁崇焕是在大明官场历练多年的老江湖,又不是刚出道的中二愣头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让虏兵兵临京师的严重性?
简单来来说 卖国不以投敌为前提 不投敌 但卖内部消息给敌国 或者知道敌国喜欢他怎么做 他就怎么做 他怎么做敌国日子好过他就怎么做 这不是卖国贼么
他当然知道兵临城下的严重性 但他仍然这么做了 用常理不合来开脱 毫无意义
幸存录·东夷大略(夏允彝)
及入对,先以危言耸侍臣,冀朝臣惧而从款议也。赖上英明,终不敢以款上奏,第力请率兵入城休养。上不许,已深疑崇焕矣。都中人又喧言崇焕导夷入犯,上益切齿。再召崇焕入,即下诏狱。
烈皇小识 文秉(东林文震孟之子)
崇焕出言无状,对百官讼言:'达子此来要做皇帝,已卜某日登极矣。'户部尚书毕自严至挢舌不能下,举朝皆疑之。
来源不同的史料 阵营不同 共同记述了这件事 而且大家都知道 城下之盟,春秋耻之
明知而为 作大死
至于钱海岳的《南明史》本质上 根本就不是史料 相当于现代人写的小说 史料出处没有(论文好歹有出处)
但若定要说因为清军兵临北京、督帅便当以“欺君、误国”罪凌迟处死
单纯 欺君、误国罪不会凌迟处死(隔壁的是斩) 只有引谋反大逆律的时候才会 这个可以看后面几任因被惩罚的官员 哪一个凌迟处死了
关键是 能干出这些足以危及社稷的事的人 也只有圆嘟嘟一个了
付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
更何况,袁崇焕当真得到他所要求的五年时间了么?做大事有波折有艰险本属寻常,可从皇帝到内阁,在后金军入寇后便急于找一个大员背锅,以平息京师众怒,只顾当下又何计长远?在清军还在城外,便先捉守军主帅下狱,时机选择更错得离谱,关宁军不顾而去直接打脸。
这不是不给五年时间的问题 我们来看看
德国巴登钢厂之《巴登钢厂的激励机制》第62页
有个炼钢厂长,原聘期5年,由于头二年未完成规定的指标,提前解除合同。
就好像 某个经理吹牛 我五年可以做到让公司年利润1000W 结果当上总经理的第二年 公司亏损1亿 请问 哪个公司老板会继续给机会的 按期责效是什么 大家都知道
己巳之变后 可不是急于找一个大员背锅 而是行为极度可疑导致的
广渠门之战前 就要求入城 广渠门之战表现太差 退敌的态度消极 这些综合下来 这就是自己干出让人不信任的事 那就别怪别人不给机会
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已是大错,而崇祯帝又杀袁崇焕则是错上加错,仅有的几个敢于任事的人才都因内耗而无意义消耗了,徒然令亲者痛而仇者快。
敢于任事 就是 可以随便超越权限杀人?有这么玩的么 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是该怎么踩就怎么踩的
至于 广渠门之战 的表现么
崇祯实录
袁崇焕令都司戴承恩择地广渠门,祖大寿阵于南,王承胤等阵西北,崇焕公阵于西待战。午刻,有骑兵突东南,力战稍却,承胤竟徙阵南避。游击刘应国,罗景荣,千总窦浚等帅兵追虏至运河。虏酋精骑多冰陷,所伤千计。京兵亦伤失数百人。
边事小记
二十日早,报奴大队分六股西来,公传令开营迎敌。先遣都司戴承恩择战地于广渠门,余随行间。公令余回,余不从。公又曰:“我有奏书二通,子可速回,为我料理。”且嘱勿再来。余还寺,即将奏疏阅发,遂披甲跃马,仍驰军前。而公正在布阵,其祖帅正兵镇南面,副将王承等列西北,公与余扎正西,阙东面以待敌。拥众直突东南角,我兵奋力殊死战奴,奴奔北,见前处有承等兵,方立马无措,若承等合力向前,则奴已大创,不意承等徙阵南避,翻致奴众复回,径闯西面。一贼抡刀砍值公,适傍有材官袁升高以刀架隔,刃相对而折。公或免。时贼矢雨骤,公与余两肋如猬,赖有重甲不透。得南面大兵复合,贼始却。我兵亦倍奋砍杀,游击刘应国,罗景荣,千总窦浚等,直追贼至运河边。贼忙迫拥渡,冰陷,淹没者无数。此一战也,自午至酉,麋战三时,杀贼千计,内伤东奴伪六王子,及西虏名酋都令。我兵亦伤亡数百。
清太宗实录
莽古尔泰等未率大军同行,止以护军、及蒙古兵二千往。见宁远巡抚袁崇焕、锦州总兵祖大寿兵二万屯沙窝门外。莽古尔泰分兵为三队,令纛额真等率护军前进。令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蒙格继进。时敌于右偏,伏兵甚众。因约,我军入隘口,宜趋右偏,不趋右偏,而由正路入者,罪与避敌同。比入隘口,豪格独趋右偏,败其伏兵,追杀至城壕。余三贝勒不趋右偏,由正路入,击败敌兵,亦追杀至城壕。时阿济格所乘马被创死。正白旗纛额真康古礼未至城壕,止于中途。多铎以年幼,与莽古尔泰留后。值明溃卒来犯,两贝勒追杀之。又有敌兵一队,距城稍远,屯树林内,遂令左翼蒙古各旗往击。额驸恩格德尔、贝勒巴克、率扎鲁特、喀尔喀部落诸贝勒兵不俟整队徐行,骤马而进,与敌兵接战,遂败归。巴克什吴讷格、及外藩扎鲁特部落贝勒色本、马尼、突入迎战,始击败敌兵。收军后,上召四贝勒入御幄,讯之。阿济格对曰:“因豪格驰入敌军,曾令阿巴泰从右偏进,鞭其马颈。不从。乃拥臣而来。”阿巴泰对曰:“敌兵众多,臣与豪格离散,诚然。若阿济格鞭臣马颈,使从右偏进之言,则无之。”因自誓。上命诸贝勒大臣会议。众议阿巴泰与同旗豪格相离,罪一。违背众议,不从右偏进,罪一。应削贝勒爵,并夺所属人员,给与豪格。议上。上曰:“阿巴泰非怯懦者,特以顾其二子,致延迟耳。朕奈何以子故加罪于兄。”因宥阿巴泰罪。以纛额真、康古礼、甲喇章京郎球、韩岱等官逗遛中途,削职罚赎,夺其俘获。以纛额真哈宁噶、俄罗塞臣善战,俱授备御。以额驸恩格德尔、及喀尔喀部落莽果尔岱等贝勒自蒙古首先投诚。功大,免削职,仍罚赎,夺其俘获。以扎鲁特部落巴克、多尔济诸贝勒无功,尽削职,罚赎,夺其俘获。以所罚物一半,给巴克什吴讷格,令分赐同时迎战将士。
因为
因约,我军入隘口,宜趋右偏,不趋右偏,而由正路入者,罪与避敌同。
余三贝勒不趋右偏,由正路入
所以
汗兄贝勒阿巴泰临阵不进,议削贝勒爵。
的原因 不是因为 所谓的被击退(击败)而是因为 与同旗的豪哥分开 和 违背众议,不从右偏进 从正路进入 所以以避敌论处 不贴全了 断章取义 有意义么
综合来看 广渠门之战明军击退后军是在南面大兵复合之后的事情了 关键是 京兵是哪来的 那就只能解释为南面大兵了 换句话说 关宁军被并没优势兵力的偏师(莽古尔泰等未率大军同行,止以护军、及蒙古兵二千往)暴打(承胤竟徙阵南避 追杀至城壕)靠京兵突袭才击退后金偏师 这表现也太差了吧
=======================
而且在宁锦之战中,毛文龙不仅没有发挥牵制后金的作用,还被后金打的抱头鼠窜
没有牵制 却被打 说好的互相牵制呢 逻辑上有硬伤啊
对此 某人是这么解释的
秋原(作者)回复Lu2 11 天前
宁锦之战(A)发生时,毛文龙早已经被后金打的抱头鼠窜(B)了。就是说,事件B结束的很快,然后才发生事件A。而在明朝的计划中,本来是希望事件B能尽量拖得久一些,这样AB同时发生,让后金陷入两面为难的境地。毛文龙吹牛吹的很大,真打起仗来,让明朝深感失望
结果 @Lu2 的吐槽真心犀利啊
Lu2回复秋原 (作者)11 天前
您开头说的是“在宁锦之战中……被后金打的抱头鼠窜”,这个“中”是什么意思能给麻烦您解释一下吗?
讲述历史事件的时候任意改变时间节点不太厚道吧。
丁卯朝鲜之战我当然知道,阿敏为首三大旗主带兵八万(袁说出动十万留守十万)平推过去,总共只有两万人的毛文龙损失很大逃到了云从岛。
天启叫袁为了党国拉毛文龙一把,于是袁搞了个大凌河游行来敷衍天启,被王在晋评价为“纸上之兵”。
大致就是这么回事吧?
兵多将广的袁嘟嘟在毛文龙被攻击的时候都不能有效牵制一下,那么要求兵少人穷的毛在新败之后四个月来牵制后金是不是过份了一点呢。
Lu2回复秋原(作者)11 天前
“而在明朝的计划中,本来是希望事件B能尽量拖得久一些,这样AB同时发生,让后金陷入两面为难的境地。”——这意思是毛文龙的两万人如果能多拖四个月(B事件没结束)的话,黄台吉会不顾阿敏的大军在朝鲜未回仍然南下攻击锦州(A时间同时发生)让自己陷入两面为难的境地?
这把黄台吉的智商估计得太低了吧……
结果 装了把ability
秋原 (作者) 回复Lu211 天前
宁锦之役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战斗,而是和袁崇焕在辽西修建锦州城堡垒系统扩地有关的。在丁卯之役和宁锦之役发生时,后金就是处在两线作战状态。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
不知道的话,先去补习历史,我没有给您免费科普的责任
@秋原 所谓的后金的两线作战就是 大军去打宁锦之战 偏师去打朝鲜东江
问题在于 朝鲜已经求和了 后金只需要击败(击退) 剩余的还在反抗后金的义军和毛文龙的援军即可 这种两线作战有意义么 (根本就不需要主力) 这叫左右两难么
能让后金出于左右两难的境地 只有一种情况 即
在丁卯之役早期 关宁军过三岔河 攻击耀州乃至于其他后金占领的城池 这样做才有实质上让后金处于两线作战状态的作用 这样才是通常人们认为的两线作战 而不是 后金收兵了 还巡河三岔河坚 决不过河
所以 粉圆嘟嘟的人的逻辑不是正常人逻辑(理性客观的T) 而是圆嘟嘟粉专用逻辑(先入为主 感情用事的F)
顺便吐槽下 @秋原 的节操 呵呵
刘刀刀2 小时前
bug一堆 还屏蔽有逻辑的正常人 呵呵
秋原 (作者) 回复刘刀刀2 小时前
SB 看谁都是SB
---------------------------------------------
没事翻了翻 秋原:皇太极用“围城打援”的战术屡试不爽,明朝该怎么应对? 的评论
顿时笑哭了
秋原 (作者) 回复吐血君1 年前
俺突然发现,您头脑中的“红衣大炮”是另外一个次元世界里的奇物,和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不一样呃。牛顿运动定律,在您生活的次元里被推翻了~~红衣大炮从来都不是只发射实心单体铁球弹,还可以有链弹、葡萄弹、碎铁砂,必要情况下把破生铁锅砸碎的铁片装进去也能射击。在填装碎弹发射时,射界就不是远处一个弹着点,而是从发射前方呈喇叭放射状的一片,正好适合防御,更符合“糜烂数里”的描述。而在填装实心单体铁球弹时,因为弹着点入射角度有限,只要地面步是松软的沙土,铁球落地后也不是静止,而是继续向前弹跳滚动。综上,红衣大炮装填不同的弹药,在最大射程内和射程外,都可以对敌造成杀伤。这才是我们地球人发明的、符合牛顿运动定律的红衣大炮
吐血君回复秋原 (作者)1 年前
我想你的脑洞才比较清奇,葡萄弹、霰弹、铁片的射程居然是按照之前实心弹的射程算的?这类弹药的射程都普遍在实心弹的四分之一左右,糜烂是糜烂了,数里呢?还有,解释一下清河之战伤亡问题
明显不懂军事啊
结果被人打脸 2333333
吐血君回复秋原 (作者)1 年前
有史料就等于对?明程子颐《武备要略》载
“西洋炮说
夫西洋炮者,乃香山澳西夷之所造也。其制巧妙,且铜铁极其煆炼,大小相称,厚薄得宜,鐀眼有方,无一不善,其制火药之法更极其工,而放炮之人皆惯习之士。其炮有三号:一号者长一丈,炮口稍昂,能至十六里;二号者长八尺,炮口稍昂,能至十二里;三号者长六尺,炮口稍昂,能至八里。此号可用之行阵,皆能一毙多命,贼闻无不胆寒,亘古以来未尝有此最上之器,有志疆场者宜熟筹之。”
这史料对么,真实么?这是西洋炮?现代炮都没这么NB。
要资料可以啊,霰弹射程:拿破仑12磅炮,口径117mm,和红夷大炮接近,射程实心弹射程1600码,霰弹射程400码,是不是1/4?这列出的是有效射程而非最大射程
至于“糜烂数里”:《明季北略》“李永芳督阵严酷,城内架西洋大炮十一门,从城上击,周而不停,每炮所中,糜烂可数里。 ”
这进一步印证了一点 @秋原 是典型的F人格(不考虑是水军的情况)
谢
@李二凤邀。二更。数百年来,关于袁崇焕这个明末人物的评价,各方论者众说纷纭;但大体皆认为明朝灭亡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袁崇焕确是个关键人物,关于他身后是非,更延续到了今天网络时代,依旧争论不休。
主流一派认为:袁崇焕坚持抗击满清前身后金,是功绩卓著的爱国将领,他的遇害是一大历史遗憾。迄今为止,各类近现代专业史家和明末史学著作,皆持此论;
开国伟人也曾特别回复信函,批示要保护明末爱国领袖人物袁崇焕的祠庙。
【数月前接读惠书,并附萨镇冰先生所作诗一首,不久又接读大作二首,均极感谢。萨先生现已作古,其所作诗已成纪念品,兹付还,请予保存。近日又接先生等四人来信,说明末爱国领袖人物袁崇焕先生祠庙事,已告彭真市长,如无大碍,应予保存。此事嗣后请与彭真市长接洽为荷。】——《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
而这一派中又有不少人认为,袁崇焕是足以抵抗满清入侵的国家栋梁,擎天一柱,崇祯皇帝杀他是自毁长城,就如南宋赵构杀害岳飞一般,导致了明朝最终灭亡;
而近年来网络流行的论调,则认为袁崇焕的战功全系夸大吹牛,掩败为胜。他擅杀大将毛文龙,又与满清私下议和,被处死是罪有应得;也正是他的欺君误国,导致了明朝最终灭亡。
究竟其人是功臣还是罪魁,相信正反两方面的观点,对明末这段中华痛史有兴趣的朋友也看过不少。如今且谈谈狐狸的一孔之见。
功到雄奇还是罪有应得?浅论袁崇焕 - 狐言论史 - 知乎专栏
明朝末年,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起兵叛明建立后金汗国,萨尔浒之战、广宁之战、辽沈之战连战连捷,前后横扫几十万明军,席卷辽东七十余城,偏偏在宁远城下吃瘪,受阻于当时一个无名小卒、大明宁前道袁崇焕。
宁远之战,袁崇焕但凭坚城利炮,以不足二万明军,击退努尔哈赤亲率的八旗精兵五六万人侵攻,杀伤数千人,让此前数十年军事生涯战无不胜的努尔哈赤愤懑退兵,回去数月后即死。所以当时举国大喜,上下齐吹袁崇焕,把袁崇焕包装成大明朝新出炉的名将军神,实在太过正常。
【帝(努尔哈赤)自二十五岁征伐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惟宁远一城不下,遂大怀忿恨而回。】——《清实录·清太祖实录》
【虏众五六万人,力攻宁远。城中用红夷大炮及一应火器诸物,奋勇焚击,前后伤虏数千,内有头目数人,酋子一人,遗弃车械钩梯无数。】——《明实录·明熹宗实录》
【自辰至晡,杀三千人,敌少却。二十五日佟养性督阵攻西门,势更悍,先登,益众。敌俱冒死力攻,城中卫之如前,击杀更倍于昨。】——《明季北略》
天启皇帝特下诏书,赞扬「虽未尽歼逆奴然已首挫凶锋,似此忠劳朕心嘉悦。」「宁远以孤城固守,击退大虏,厥功可嘉。」将袁崇焕擢升为辽东巡抚,从此进入封疆大吏之列。
而当时明朝一方大造声势,说“一炮糜烂千里”,轰死虏酋努尔哈赤云云,如当时的平辽总兵毛文龙就首先通过登莱巡抚李嵩上奏,称听闻努尔哈赤在宁远之战中负伤。其实这也是上下心照不宣的官方版本吹牛,以此提高军心士气、振奋百姓民心的手段,实无足深究。
【天启皇帝:袁崇焕血书誓众,将士恊心运筹,师中调度有法。满桂等捍御孤城,矢心奋勇。虽未尽歼逆奴然已首挫凶锋,似此忠劳朕心嘉悦。】——《明实录·明熹宗实录》
【天启六年四月辛丑,登莱巡抚李嵩疏言:“天启六年四月十五日,准平辽总兵官毛文龙揭回乡张有库等口称:‘新年老汗于二十四日在宁远等处攻城,不料着伤。”】——《明实录·明熹宗实录》
其后的宁锦之战,新任后金大汗皇太极,率领八旗军主力全员出动,加上部分蒙古仆从军全力侵攻,袁崇焕指挥数万关宁明军苦战二十余日,令鞑虏终无计可施。在最后的宁远城决战中,面对皇太极亲领的数万八旗主力;袁崇焕据守堡垒,满桂1万援军列阵城外,与敌军短兵相接,奋力厮杀,在炮火支援下大败敌军,打死、打伤八旗军各数千人。皇太极败退后转攻锦州,又被守将赵率教以红夷大炮还击,再折兵数千人,被迫撤军。
此战努尔哈赤之侄“贝勒”济尔哈朗、之孙“贝勒”萨哈廉和“贝勒”瓦克达负伤,后金宗室“觉罗”拜山战死。天启皇帝大喜过望,下旨盛赞「内镇、文武将士戮力冲锋,屡挫狂氛,一月三捷。」京师的魏忠贤及其党羽,人人以此战之功得以加官进爵,荫袭子孙,不下百人,九千岁的从孙还在吃奶,竟也因此推恩得了个伯爵。
宁远监军太监刘应坤奏报:宁远交战,【打死贼夷,约有数千,尸横满地】
锦州随军太监纪用的奏报:锦州交战,【初四日,奴贼数万,蜂拥以战。我兵用火炮、火罐与矢石,打死奴贼数千,中伤数千,败回贼营,大放悲声。】
【圣谕:“朕承祖宗洪基,作华夷共主,乃匪茹之凶未殄,克艰之警方殷,雪耻除残,深廑宵旰。近者宁、锦之间羽书狎至,赖心膂股肱重臣运筹供亿,内镇、文武将士戮力冲锋,屡挫狂氛,一月三捷。】——《明实录·明熹宗实录》
而战役指挥官袁崇焕,为了能够在阉党大胜、东林残败的朝堂立足,继续自己的守辽事业;虽然竭力奉迎阉党,在辽东给九千岁修生祠,在报捷奏折里称颂天启皇帝“中兴之伟烈,师出以律”,称颂魏忠贤“功在社稷”“帷幄嘉谟”,在他们英明指挥下,方取得了“诚数十年未有之武功”。
可他既是东林党大员孙承宗孙阁部所提拔,因此也被视为东林党的外围人员,因此依旧不得魏忠贤一党信任,仅升一级,开缺免官。
平心而论,袁崇焕在宁远、宁锦这两战,当然并没有真正表现出如韩信、白起那般历史顶级名将的军事水准。如宁远鏖战时,没有发兵救觉华之屠,令该岛军民伤亡殆尽,确是一大缺憾,亦因毛文龙部出兵满清后方牵制,方得解围。但面对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这对此时东亚最强的父子档名将,煌煌一个上亿人口的大明朝,竟已经没有人能比袁崇焕守得更好。
从努尔哈赤起兵一直到多尔衮入关势如破竹打下南京,近三十年时间,大明官军对满清及其前身后金的战绩,有超过袁崇焕指挥的宁远、宁锦、广渠门这三战的么?仅能与之一提的也只有孙承宗之遵永大捷。但孙阁部长于战略却不长于战术,先败于柳河,复起后再败于大凌河,这点就不及袁崇焕了。
袁崇焕继承发扬了孙承宗的“辽人守辽土,辽人养辽土”“且筑且屯,修守修备,逐步推进”战略思想,更进一步,一边坚持以辽人就地屯田养兵,一边坚壁清野,多备火器,据守坚城,依靠先进的红夷大炮,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尽可能降低了后金八旗军兵勇将骁、善于速战的长处,因此让野战能力较之后金孱弱的明军,得以一转此前数年颓势,以弱克强。
这两场战役中,满桂和赵率教等将军身先士卒,奋勇争先,固然居功至伟。但袁崇焕既是前敌主将,既担其责,自领其功,一如曹操赤壁败绩,本因黄盖诈降与火攻,为何后世皆云“周郎赤壁”,而非“黄公赤壁”?盖因军有、事有主从耳,因此评价袁崇焕,必须承认他确实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战役指挥官的水准,足以进入中华历代名将之林,绝不可仅以书生大言谈兵视之。
如果不是袁崇焕于辽东溃败不可收拾之际,乘时而起风云际会,有宁远、宁锦两场大捷打出来的“东虏克星”光环加身,被大明举国上下视为「挫奴酋、退洪太,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力全关宁防线不失」的擎天栋梁,崇祯帝又怎么可能一度将他视为护国柱石,而委以重任?哪怕越权擅杀镇帅(毛文龙)这种事都强忍下来,替他追认合法了。
从古到今,许多人都完全不会两分法看人,如果认定某人无能有罪,那他就一无是处,甚至是个汉奸,而被该“汉奸”杀害的就必是足可挽救国家危亡的忠臣。类似论调在明末时评中出现并不奇怪,而到21世纪,还拿真相未明时的评论来当论据,就不免失之偏颇了。
袁崇焕在崇祯朝复出,督师辽东之后,刚愎自用,越权擅杀毛文龙,实为大错。他平台召对,对崇祯帝豪言五年平辽,却让清军潜师至北京城下,作为方面负责大员,责任亦无可推脱。
可若定要说袁崇焕是有意卖国,放着幅员广阔煌煌天朝的极品大员不做,一心投此时极其贫困落后的后金为汉奸云云;实在有侮辱人类基本智商之嫌。
若说袁崇焕是故意纵清兵入关威吓崇祯帝,逼明朝和后金议达成城下之盟,才放开自己的防区云云,更是完全不懂大明官场基本法则:这是把皇帝和满朝文武、天下士子都当弱智耍么?那本身岂不是异想天开的弱智加三级?袁崇焕是在大明官场历练多年的老江湖,又不是刚出道的中二愣头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让虏兵兵临京师的严重性?
须知道哪怕秦桧能勾结兀术,威吓赵构,促成宋金和议,最基本前提他也不是大军统帅,淮西更不是秦桧要负责的防区。
至于说满清修《明史》褒扬了袁崇焕,认为其死得冤枉,所以袁崇焕就肯定误国、卖国云云,更是幼稚之极的小学生思维:满清修《明史》和清《国史》,还大骂吴三桂是叛臣,洪承畴是贰臣,按此「满清褒扬的,我们就要反对的逻辑」逻辑,莫非这些真汉奸反而是好人?
满清修《明史》里,还吹嘘朱元璋【治隆唐宋】,吹嘘朱棣【远迈汉唐】,顺便把明人笔记记述的明初大军屠城掠民,靖难时残虐忠臣的事迹统统省略,把有明二祖朝千古圣君的方向去美化;甚至连明英宗朱祁镇这个丧师辱国、杀害忠良的昏君也被美化成【无甚稗政】(没有什么大的失政);对崇祯帝的美化更无以复加,种种失政都成了群臣误国误君,亡国责任十成推卸掉了九成。
这些当然不是因为满清皇帝是明粉、明朝皇帝粉,而都是为了维护专制统治、强化其集权政治的需要,所以美化前朝皇帝便是倡导君权神圣无上,君主臣奴不可动摇,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愚民以长久奴役广大汉人。
因此不止是袁崇焕,诸如抗清殉国、或被冤杀的众多明末英雄志士,如熊廷弼、孙承宗、卢象升、史可法、郑成功等,大都被满清表彰为“忠君效主”之士;其目的同样也是将封建君臣之义去取代抗虏卫国的民族精神。忠君思想本是被满清大力弘扬的,华夏夷狄之别,才是满清真正惧怕了二百余年而竭力抹杀的。
满清乾隆帝根据《满文老档》和乾隆四年最后定稿的《清太宗实录》,提出“皇太极用太监施反间计,崇祯帝上当受骗”,隆而重之给袁崇焕“平反”,当然用心是借袁崇焕一案来黑崇祯帝无识人之明。
但袁崇焕最早是被南明弘光皇帝和永历皇帝平反的,并给予谥号“襄慜”,根本不是满清。
钱海岳《南明史》:【崇祯十七年五月,安宗(弘光帝)《登极恩诏》……又复袁崇焕、赵光抃原官。弘光元年二月,(弘光帝)予袁崇焕、王在晋祭葬。昭宗(永历帝)以邝露言,谥袁崇焕“襄愍”。】
至于一扯到袁崇焕问题,就不信明朝史料、也不信立场偏向明朝的近现代史家,只相信满清一方史料的那些网络论者,他们的立场和目的本身就极可疑。
如袁崇焕擅杀毛文龙肯定是一大过错,但东江镇最后失陷,已经是毛文龙被杀十年后的事了。孔有德耿仲明四年后投清,是因为登莱兵变,在山东造反失败;尚可喜六年后投清,是看到了孔、耿二人受到满清优厚待遇。
现代的尚家后人竭力为尚可喜翻案,把这个屠杀七十万广州民众的恶魔,吹嘘成所谓「为明效命反遭诬陷当择主而事」的“大清忠臣”,为他建造金碧辉煌的纪念馆,自然也可能雇佣一些网络历史发明家,把东江失陷、三顺王投清的责任全推卸给袁崇焕,好为其汉奸先祖的卖国求荣洗白。
考究的尚可喜纪念馆,楹联曰:「艰守海东五岛为明效命反遭诬陷当择主而事,苦战辽西两山保清统一正受封奖然笃忠累朝」
论证袁崇焕不是千古完人,不是“明末岳飞”,破除对他过度的吹嘘夸大,很正常;批判袁崇焕因其刚愎自用和能力有限导致的种种错误、造成对国事的危害,也没有问题;
至于有些论者为了反袁崇焕,不惜连天启帝崇祯帝二位皇帝皆一致褒扬的、明朝政府官方权威史书《明实录》一致认可的,宁远、宁锦二战大捷和后来的广渠门之战也要否定,强行引用满清方面文过饰非、夸大战果掩盖损失的那些篡改史料,来论证其子虚乌有、实为败仗云云,要么是反袁反到走火入魔,其论已是已不值一哂;
要么就实在怀疑此类矫枉过正言辞的本心,是不是假借黑袁崇焕为名,给满清涂脂抹粉、歌功颂德,才一定要抹黑明末辽东战场这仅有的几场胜利,以便将八旗军吹嘘成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神话铁军。
广渠门之战:【袁崇焕令都司戴承恩择地广渠门,祖大寿阵于南,王承胤等阵西北,崇焕公阵于西待战。午刻,有骑兵突东南,力战稍却,承胤竟徙阵南避。游击刘应国,罗景荣,千总窦浚等帅兵追虏至运河。虏酋精骑多冰陷,所伤千计。京兵亦伤失数百人。】——《明实录·崇祯实录》
【广渠门之战,汗弟贝勒阿济格马被创死,汗兄贝勒阿巴泰临阵不进,议削贝勒爵。】——《清实录·清太宗实录》
宁远之战后,「皇上深嘉清野坚壁之伟伐酬报于前,而姑免失粮弃岛之深求策励于后」,可见天启皇帝虽被满清黑成文盲和木匠,可他的判断能力和眼光都远远强于今天某些网络键盘历史家。
明末辽东失败的根本原因,则是当时的大明朝面上光鲜,二百多年积累的体制弊病,早已积重难返。王朝末季,人口激增、土地兼并严重,一边是钱财集中于权贵巨室,一边是腐朽的国家机器根本收不上税,国家财政窘迫,此外又恰逢全球化进程的大航海时代,和外国交流空前密切的“晚明大变局”,可以说朱元璋朱棣基于小农经济设计的政治体制,已经完全跟不上资本主义萌芽蓬勃发展的生产力水平了。
因此大明江山社稷若想要继续延续,也非得动一番犹如再造新朝的大手术不可,如光武帝之建武中兴那样,并不是和张居正那样在体制内修修补补,或是出个如戚继光戚少保般的忠臣良将,就足以救国安民、力挽天倾的。
大明体制之病,已入膏肓,又恰逢天灾频发的小冰河期,实非一崇祯帝朱由检可救,非一袁崇焕可救,亦非一毛文龙可救。
当一个人困于密室,缺食少水濒死之际,若突然见鸩汁在前,饮之可延半日性命,只怕没有人能忍下不喝。半日后的生死,就留到半日后再去操心。便是果真毒发身死,好歹也多赚了半日活命。这就是“饮鸩止渴”的道理。
生死关头危急时刻,就是圣人贤者也只能顾及眼前,万难求得长远。
沙场用兵不比寻常,战机变化稍纵即逝,今日难知明日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难深思熟虑求得周全,常是进退皆为错,取舍都成罪。袁崇焕弃觉华而全宁远,坚守而不救锦州,资军粮于蒙虏,清兵越境时尾随之而战于燕京,其中原因皆非在私心,而在取舍,皆非在忠奸,而在对错,在轻重缓急。
袁崇焕最大缺陷,是本身能力不足,全方位不敌皇太极这个当时东亚无人能及的不世枭雄,因此在政治军事外交等诸多方面,皆可说被皇太极玩弄于股掌间,如他自言的“奴子(皇太极)妄心骄气,何所不逞,著著皆狠”。
袁崇焕确实绝非如后世许多人过高期望的那般,是徐达、戚继光那样的大明军神转世,足可一己之力去挽救国家危亡。
但若定要说因为清军兵临北京、督帅便当以“欺君、误国”罪凌迟处死,因此袁崇焕被千刀万剐是罪有应得云云;则不免把大明朝当做了一个如大秦帝国那般的古典军国主义法家政权。
【巡抚辽东袁崇焕奏:「奴子妄心骄气,何所不逞。我欲合西虏而厚其与,彼即攻西虏而伐我之交。我藉鲜为牵,彼即攻鲜而空我之据。我藉款愚之乘间,亟修凌锦中左以扼其咽,彼则分犯鲜之兵而挠我之筑。著著皆狠而著著不后。若锦失,奴又必以困锦之兵困宁,与中右一路乘胜而下即及关门……】——《明实录·熹宗实录》
也不必说别人,单单就说崇祯帝的先祖,所谓的大明英宗睿皇帝朱祁镇,不但土木堡之战丧师辱国,葬送几十万大军;当了俘虏后,因为贪生怕死,给瓦剌军带路叫门,进攻大明的关隘和城池,完全丧失了最基本的民族气节。如此一个真正的卖国汉奸,为何非但不用去死,竟还能厚着脸皮复辟,竟还能杀害护国忠臣于谦于少保;而其子子孙孙竟还能君临天下百余年?
至于“君权至高无上,欺君便是该死”云云,这等鬼话,朝中饱食终日的大臣、书院读傻了书的腐儒说说便也罢了,无论古今的升斗布衣小民,本当嗤之以鼻。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论只不过是满清专制统治近三百年,通过戏剧话本小说竭力鼓吹的那套玩意儿,以之代替了华夏原有君臣之道。
君不君,则臣不臣,君视臣如草芥,则臣亦视君如仇寇!这才是真正的华夏士风,亦是从先秦至宋明,屡经专制君主打压而坚韧不拔的华夏道统、士人风骨。
我华夏文明汉家法度,向以春秋决狱,论心不论迹。「志善而违于法者免,志恶而合于法者诛。」更通俗的话:「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中华民族两千多年的优良传统如是。
当时之势,任事的方面大员夸大其辞,以增强皇帝与朝野信心,原属寻常之事。毛文龙曾上奏「二年之间有不平辽灭奴,复三韩之旧业,甘治欺君诳上之罪」,孙承宗亦云「只计及五年间究竟何如。倘臣言不当,立斥臣以定大计,无纡回不决,使全躯保妻子之臣附合众喙,以杀臣一身而误天下也」,后来杨嗣昌讨流民军、孙传庭战李闯时的夸口大言更是不用提了。是以袁崇焕「五年平辽」之言,不过与之类似。
从另一方面,夸口起码说明这些能臣干吏敢于任事,为迎合帝王和朝野的好大喜功、或说殷殷期望才不得不吹。若黄道周刘宗周那种当世大儒倒是不吹用这样的牛皮,以礼信为干戈,一死报君王,全自家气节便了。
更何况,袁崇焕当真得到他所要求的五年时间了么?做大事有波折有艰险本属寻常,可从皇帝到内阁,在后金军入寇后便急于找一个大员背锅,以平息京师众怒,只顾当下又何计长远?在清军还在城外,便先捉守军主帅下狱,时机选择更错得离谱,关宁军不顾而去直接打脸。
原本辽镇军阀化的趋势,上下彼此心照不宣,一下子直接揭穿这层纸窗户,反而令皇权威信大损,实为得不偿失。祖大寿自此以后的行径,论跋扈不臣何止十倍于袁崇焕?而明廷对他已经无可奈何,哪怕他擅杀同为从一品大员的何可纲,更食其肉,伪降皇太极,之后还得继续用他主事,直到松锦大战。若一直有个虽然胆大、终究是进士文官底子的袁崇焕做缓冲或说中间人,又何止于令一群丘八藐视明廷至此?
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已是大错,而崇祯帝又杀袁崇焕则是错上加错,仅有的几个敢于任事的人才都因内耗而无意义消耗了,徒然令亲者痛而仇者快。
看看袁崇焕死后的大明朝,清军几次入关抄掠华北各省,如入无人之境,掠走人畜上百万,亲王郡王总督巡抚的脑袋被当西瓜排头砍,回家前还送上“诸官免送”的牌子。除了卢象升举五千天雄军与之死战殉国外,竟再也没有一支敢与之野战的明军部队。
而卢象升巨鹿死战前,斥杨嗣昌云「长安(京城)口舌如风,倘唯唯从议,袁崇焕之祸立至?」正因为他带孝从军,不愿落得如袁崇焕一般身败名裂,死后背负污名的结局,才宁可去以寡击众,以死明志,而明朝也因此失去了一个才兼文武、品行高洁的得力将才,足见袁崇焕一案影响之深远。
袁崇焕负君王不曾负社稷,负袍泽不曾负本心,一战胜于宁远,二战胜于宁锦,三战胜于广渠门下,据守孤城,决死拼杀,连克满清鞑虏,一桩桩功绩不可抹煞。
他好赌弄险,胆大妄为,逞强跋扈,排斥异己,却同时也坚韧不拔,至死心怀天下,虽不完美,终究是瑕不掩瑜,汉家好汉,铁血忠魂!
过往抗击鞑虏、保卫国家之先烈,袁崇焕、毛文龙、卢象升、满桂、赵率教……皆已往矣,他们的是非功过,又岂是我辈太平盛世坐而论道之人可妄议的?纵辩得天花乱坠,于逝者又能如何?
愿我中华儿女团结齐心,不再就过往之事相互攻讦,继承他们为国家为苍生而不惜牺牲自身的优秀品格,才算是「论史可以明智」的初衷。
并没有什么影响。
光绪皇帝亲政遭遇甲午战争惨败后,提拔了一批新党主持改革。一群愤青改革中因为种种原因遭遇了很强大的旧党阻力。
康有为和光绪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坚信是皇帝的知音,并脑补了是慈禧太后在暗中破坏戊戌变法,于是派人连夜通知袁世凯,想通过政变杀死慈禧太后。
袁世凯一听这还了得,表面应付一下赶紧通报荣禄,要将康有为一伙人一网成擒。
康有为事先逃亡,在海外骗钱为生,编了很多的政治斗争故事(还搞出一张和光绪皇帝的合影)骗取赞助,在海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度过了一生。
时人嘲讽他:国之将亡必有;老而不死是为。
我努力工作,年收入突破百万。我楼下小卖部老板眼红了。
他说他每天7点开店,晚上10点关店,工作时间比我长,收入却比我低,这不公平。为此,他甚至发展出了一套小卖部老板人权理论,要求将卖给我的可乐从一瓶2块钱涨到100块钱。
他说之前他受太多委屈了,等他觉得委屈弥补回来了,他会把价钱降到一瓶4块钱的。但想像原来一样2块钱一瓶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我默默想了一下,走多一百米,用2块钱在另一家店买了一瓶可乐。
这件事被小卖部老板知道了,他生气了,他跑去骂另一家小卖部老板,骂他不尊重小卖部老板人权理论,并且在我家楼下贴大字报隐晦地骂我。
你说我为啥讨厌他?
我不只讨厌他,我甚至想报警呢。可惜警察说这事他们管不了。
……
这件事还有后续。
后来,小卖部老板人权组织找到了我,跟我说我楼下的小卖部老板的小卖部老板人权理论不是正宗的,他们才是正宗的。
我说,那你们的是怎么样的?
他们说,我们卖3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