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是他想象中的我。”
这句有来历的嘲讽放在她企鹅空间里作为这段“暗恋”的收尾。
之所以给暗恋加引号,只是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对她的喜欢,该不该算作暗恋。
说是明恋吧,在旁人眼中,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过真正算得上追求的行动。说是暗恋吧,班上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知道我喜欢她。
那是在高中的时候,因为我读书比较早,班上的同学普遍比我大两岁,所以很多事我很懵懂,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该怎样做,唯独喜欢这种感觉是瞒不住的,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心和手的极度不同步,以及年纪阅历上的自卑感,几乎可以注定我这段“暗恋”无疾而终,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有硬气的去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勇气和信心,否则你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怂蛋的感情,不配有未来。现在我明白了这一点,可当时不知道,也没有谁告诉我、指点我,因为我在朋友们眼里,只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兄弟。
以下就叫她小L吧,这个代号那时用过,现在再提到又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就如同一枚钥匙,让我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第一次在班上碰见时,小L是转校生,而我呢,是一枚从平行班转到实验班的差生,我本身擅长一些且有兴趣的文科本班只是平行班,只有换科,才有机会去更好的实验班中学习。如果说我文科的成绩还能有两个90、一个60-70(政治不大行),我理科的成绩就清一色在红线以下,但家长们普遍认为,文科成绩只有这个水平,那也是没有前途的,如果撇开文科专心学理科,我也不至于太差,于是我已经填好交给老师的志愿,被家长一个电话强行改掉,转到理科班。可以说,家人的强势,让整个青春期的我,都活在不安之中。
而小L呢,第一眼见到她时,就很喜欢她的眼睛,能让人感受到纯粹和温柔,能让人感觉到安全感,没有捉弄人的狡黠,也没有贬低人的傲慢。从那以后,我几乎一有机会就想看着她,尽管不敢上去搭讪,但这样的行为,让活在功利化氛围里的我,痴迷于她身上猫咪一样的慵懒。
喜欢是藏不住地,尤其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我的朋友又是广口瓶,没多久全班都知道了。我没有什么理科基础,又迟迟不开窍,成绩不好,本来这样的事情传开了,是该被嘲笑的。但我们班的情况比较特殊,整体氛围很好,除了英语老师,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们都是强大又温柔的人,不会因为成绩不理想就欺侮谁、孤立谁,有的只有鼓励和帮助,我至今都记得化学老师在晚自习时手把手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一道题一道题的给我讲解、教会,所以我很感激老师和同学们,在那个时代,没有因为成绩差就如同我家里人一样歧视我。而我还有一个长处,就是外貌尚可,所以同学们都鼓动我去追求小L,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胆怯不敢行动。
最开始她知道这件事的态度,是觉得有趣,后来是期待,再之后是无感,接着又是厌烦。为什么呢,因为我没敢有什么实际行动,而我又是怎样知道她的情绪变化的呢,因为我再胆怯,也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她看我的眼神,我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
事情的转机在高三上半年,在我知道有不少人给她送礼物之后,日夜惶恐不安,尤其在想到有她跟了别人这种可能性之后,恐惧到无以复加,竟然有了勇气在七夕那一天,主动托共同的女性朋友给她送了一个娃娃式的笔筒,我躲在旁边观察,发现她很高兴。那个朋友告诉我,别人给她买的早点、手表、八音盒,她一样都没收,全部退回去了。
或许吧,这次转机让她感觉到我真的变了,在一次买晚饭时候,我拿着晚饭侧过身,忽然看到她就在我身后看着我,忽然的四目相对,我的盒饭直接掉在地上,而我本人本能的吓得落荒而走。之后有一次在网吧上网,忽然发现她就在我旁边不远的座位,而就这样玩到很晚,我们也没能有什么互动,直到她一脸冷漠的离开,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而后一天,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因为很晚了,路上没有多少人,忽然听到她在后面大声喊我的名字,带着气愤,喊破了音,而我回了一句等一下,再次下缒而逃。
……
直到高考结束那天,我喝醉了酒,她被朋友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
很多同学之后问我:“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你知不知道,她在课间,一直趴在桌子上看你的侧脸?”
“你知不知道她这三年来最恨的人是谁?”
……
我知道我无论多少次偷偷跟着她送她回家,无论多少次挡在她身边驱赶想占她便宜的人,无论多少次在那个没有回应她的路口伏地痛哭,都弥补不了自己心里空缺,她没跟我在一起,我现在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因为那时的我根本配不上她,我所痛恨的是为什么自己要让别人知道我喜欢她,让她为这件事生气、困扰。
……
大学时代的高中同学聚会,她一首一首唱着歌,一直是麦霸的她竟然唱到声嘶力竭,从那以后,每次听到陈慧娴的歌,我都会想起她,并为此受尽折磨。
当晚她的qq空间里,用一条说说,对这数年来的“暗恋”做了总结。
我曾在赶集网上,看到一个跟我同岁同名同姓同年级的高中生,毕业那年,去了她所在的城市打工,或许世上真有一个我的分身,勇敢的对她表白,然后被她拒绝,替我偿还了一部分罪孽。
大二那年我在酒吧捡到她的。
当时我发小给我通电话,叫我去蹦迪,还说有妹子,我本来很少涉足酒吧,不过想着多年未见,他又表示自己埋单,就去了,权当在夜店长长见识。
到了订的卡座,除了发小,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我发小今晚的目标,另一个是她的闺蜜。
一见这状况,我立刻了然,这货是嫌有闺蜜在,碍事,耽误了他猎艳,叫我前来助他一臂之力。
我发小是个夜店老枪,很快跟他的目标打成一片,我天性寡言少语,只是推杯换盏,当个合格的僚机。
台上DJ在打碟,吵闹得很,发小就牵着他的目标去了舞池,剩下我与另一个女孩相视无言。
我闷在卡座上看手机,气氛尴尬的让人难以置信。
她可能也不好意思,就主动提出来:“要不咱们也上去跳一会儿?”
我连忙从善如流,她领我上去,在舞池中摇摆,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怎么会,她就在我耳边大声说:“学我就好,我怎么跳,你就跟着怎么跳!”
她说话的声音给音响卷走不少,当时灯光忽明忽暗,我瞧不清她的面容,不过那对眼眸始终闪闪发亮,让我记忆犹新。
这期间还有个插曲。
当时有个长相挺英俊的男生挤过来,拍了拍她,想要微信。
她就笑,用手指了指我,那男生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我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拿我当了挡箭牌,不过这也让我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舞池内,男男女女们都在灯光缭绕下狂欢,有的环肥燕瘦,有的婀娜多姿,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好似随时都能与一具陌生的躯体交媾在一起。
我其实不喜欢这种场合,总觉得他们每个都喝的昏天黑地,就只有我头脑清醒的置身其中,与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
凌晨三点,两个女孩喝到烂醉如泥,我发小是海量,我就没喝多少,故而我俩都还清醒。
发小搀起他今晚的目标,那女孩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以至于我严重怀疑这女的是不是在装醉,至于他们接下里的目的地是哪,不言自明。
可现在问题就来了。
我指了指她闺蜜,“那她咋办?”
我发小冲我一脸暧昧地笑:“可以带你家去,你要怕她缠你,那我给你俩也开个房?”
我愕然的看向他,过了良久,叹口气,说你先走吧,我自有主张。
等我发小离开,我看着面前不省人事的女孩,做了阵的思想斗争,终于我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家。
我当时有兼职,在市区有套租房,因为有轻微洁癖,一人儿住,地方还挺宽敞的。
等我们出来时,路上已经灯火阑珊,早就过了凌晨,街道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二流子,见我搀扶着一个烂醉的姑娘,露出艳羡之色,一直目送到我们离去,我当时就寻思着,今晚我要把这女孩扔酒吧,大有可能要给这帮人捡尸。
我打的顺风车,她全程都晕晕乎乎,满嘴胡话,还老往我身上蹭,我害怕她吐出来弄脏车,又麻烦还得赔,就让任由让她黏上来,结果还真吐我一身,司机是个挺好心的老大叔,没苛责还给我纸巾让我慢慢擦,嘴里不停地嘀咕:“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喝这么多,比我们那时候开放多了。”
看他言辞,估计把她当成我女朋友了。
我拉他进家门,一松手,她一头栽在地毯上。
我费力把她拖起来,搀扶到沙发上,给她脱鞋和袜子,我给她解开外衣,结果发现她内里就一吊带,我无语,就给她再穿回去了。
当时那个屋子有两张床,但一张经久不用,落满了灰尘,不能睡,只能一个睡我卧室,一个睡沙发,作为一男子汉,不可能让女生睡沙发,我只能再把她公主抱到我床上,给她把被子盖好。
要说没其他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当时她刚喝完酒,脸上涌起潮红,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传来,让我心神摇动,不过天人交战许久,还是决定不能做这等趁人之危之事,我严肃警告自己,要是敢做,就他娘的自宫。
第二天,她睡到快十二点才醒来,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个吊带,白皙的皮肤裸露再我的眼前,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她还挺不好意思,双手合十,“给你添麻烦了。”
我说,“没事,来吃饭。”
我给她闷的米饭,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和青菜炒蘑菇,毕竟我会的菜肴着实不多,一直都是凑合着对付。
她说昨晚喝多了,吃不下。
我说,“那你就少吃点。”
她就端起碗,低起头吃着,一片青菜在她腮帮子里慢慢咀嚼,有几绺碎发荡在她额前,她用手拨到耳后,发现我看他,就抬起头对我呲牙地笑。
她就问,“我闺蜜呢?”
我哼哼唧唧说大概跟我朋友共渡爱河去了。
她就笑,“那你昨晚咋不……”声音渐小,就不说了。
我知道她想说啥,为啥昨晚我没睡她,可这事你让人咋说?就瞎诌了个理由告诉她我有对象了。
她哦了一声,见用餐完毕,连忙让我坐沙发去,她自己光着脚,小跑着把碗筷捧去厨房,开起水龙头,啪嗒啪嗒的洗刷了起来。
别还说,虽然这姑娘混夜店,但关键时刻还挺贤惠的。
下午我发小跟她闺蜜还没消息,感慨了一顿他们的身体素质,就打算带她下馆子,毕竟不能老是让人家姑娘吃炒鸡蛋。
结果她摇头,说下楼买菜吧,我给你做饭吃。
“你会做饭?”
“你以为呢。”
在我印象中夜店女郎都是独立女性,实在跟做饭这件事扯不到一块,她这倒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把。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俩一同去菜市场,在别人看来完全不像两个大学在读的学生,反倒好像恩爱多年的夫妻,彼此间早已烂熟于心,丈夫陪伴着妻子下楼买菜,一起淡淡的走在街上,即使混进汹涌的人潮里,也不会被冲散。
回到出租屋,她围上荷叶裙,把松软的长发绾在脑后,用手绳扎成个清纯的马尾,娴熟的在厨房炒菜,肉片一下锅,呲啦爆出香味,给我馋的。
等饭上桌,我才发现她还煮了一锅汤,拾起勺子给我漾了一碗。
我尝了一口,夸赞道,“这手艺,比我妈还好。”
她说,“下次可别把女孩子和你妈比较了,同学。”
吃饭的时候我悄悄观察过,她吃东西的时候很斯文,比如从不大口大口的吃,而是用牙齿细细的咀嚼,食物递到嘴边了,她会用左手轻轻托一下。
这换别人这么做,我大概会觉得矫情造作,可她却从头到尾做的那么自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经常出入857的女孩,倒更像是个举止温婉的大家闺秀,我甚至想,也许她是个好女孩,这次出入酒吧,不过是陪闺蜜来的,担心闺蜜给坏人捡走呢,——我想此刻我的发小一定在打喷嚏。
我本以为她吃完后会像动漫中的日本女仆那样,双手按在裙裾前,对我毕恭毕敬地鞠上一躬。
可谁知她下一秒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黄鹤楼,抽出一根递给我,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来,抽根烟。”
我:“……”
我说你他妈的就不能经得住人夸一下吗?
她疑惑,“咋了?”
“我不抽烟。”
“真的?”
“真的!”
她懊恼地挠了挠头,“难怪,你这连个烟灰缸都没。”
晚上她总算联系到了闺蜜,她们二人一同结伴离去。
发小笑道,“要不要送你们啊。”
发小昨晚上盘的那姑娘说,“好呀。”
发小指了指双眼,说:“我说的是目送。”
我在一旁暗暗腹诽,顺便目送她们乘上地铁。
等她们离开,我跟发小互相对视了几秒钟,他笑了,问我昨晚来了几次。
我不好意思说我没上,就说他妈的关你屁事。
那次我们加了微信,算是认识了,她学校距我们学校不远,比我小一届,我让她叫我哥哥,她不肯,只肯叫我学长。
大二大三那两年,我们经常出去玩,偶尔她带会带上闺蜜,我带上发小,一起玩密室逃脱,他们看向我俩的眼神有点心照不宣,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俩一直都是友谊之上恋人未满。
还记得有次冬季,我们一起逛街,她冻得瑟瑟发抖。
我问,“冷吗?”
“冷。”
我沉默一瞬,道:“我也想学电视剧里,把外衣脱下给你披上的,可这么大冷的天,我要这么做了,估计得冻死在这块,到时你也难做,对不?”
她扑哧地笑出个鼻涕泡,慌用手捂,浓重的鼻音后是好听的普通话:“你这他妈的也太真实了。”顿了顿,又道,“真不知道以后谁当了你女朋友,算幸运还是倒霉。”
我悄然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话到喉头,可终究没有出口。
大四那年,她谈了个对象。
她对象比较护食,有次我给她QQ空间开玩笑的评论了下,当晚她对象把我空间视奸了不下五回,我看着访客记录头皮都发麻。
为了避嫌,不给她再添麻烦,我渐渐跟她疏远,到现在因不常联系,关系已然变淡。
记得大学期间,她还经常到我租的那个屋子里,霸占住我的床,还蛮横地宣布:“这个床我来的时候就属于我,我没在的时候才属于你。”
现在想来,这些过往种种,真有场游园惊梦的错觉。
其实我早早给屋里准备了烟灰缸,买了许久,只是到现在还是崭新的模样,亮晶晶的,约莫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没学会抽烟罢。
直到后来我们也没有在一起。
也想开了。
其实只要岁岁平安,在不在一起也没那么重要了。
后来车窗起雾也不写字了,拼车时看见旁边的一对互相写名字。
我伸出手指,工工整整写下你的名字。
他们说这个名字很好听,问我是不是男朋友。
我笑了笑,摇头就没再说话。
毕竟是整个青春。
初二的时候暗恋某同学
其实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只是很喜欢和某人在一起的感觉
只要看到她就会很高兴
那时候她坐在我后桌
我就假装欺负她
其实就是想和她说几句话
交作业的时候
我一定要把两人的本子放在一起
或许那就是最纯粹的喜欢吧
偶尔的对视也会让我开心半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
我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好几次想对她表明心意
正当我鼓足勇气之时
她转班了
她一开始在最差的班
后来期末成绩考得好
就转到了我们班上
结果再次因为成绩好
转入了最好的班
她也因此成了我人生中的过客
后来的我们很少见面了
中考过后
她去了县里第三的高中
我去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两校隔着几十公里
本以为她会就此消失
没想到我们在一场同学聚会相遇
她好几次都盯着我看
似乎看得有些失神
当时我根本没认出是她
女大十八变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跑去问二哥那个胖子是谁
二哥很惊讶的看着我
XX都不认识了吗
闻言我只感觉一阵心酸
从90斤到90公斤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的暗恋
消失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