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台湾为了在舆论上干死大陆,弄出一个电影辅导金,专门给导演拍片用来拿奖抽大陆脸。
一开始非常开心,这帮导演确实狠狠拿了几年奖,台湾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文化优越性。但是一边是岛内发行没多少受众,去不了大陆,打不过香港的市场。一边是讨好了影评人就给钱的奖励金,换你你选哪个?
于是在这个过程中台湾的票房扑的越来越厉害,导演们不用指着票房回本,疯狂夹带私货拍一些有的没的,根本不管观众看不看得懂,看不懂更好,看懂了显得我不文艺。以至于后来台湾人彻底失去了对电影的兴趣,根本不看台湾电影了。
但是这个时候回头已经晚了,电影辅导金取消又不敢,继续又不够,台湾电影就在一个鼎盛期之后直接掉进了泥潭里面,拍了一堆自嗨的东西根本没有人搭理,甚至连奖都拿不到。
所以文艺片这个东西,只能靠自己站起来,拿奖或征服大众,不然就死亡。市场保护文艺片,结果就是艺术的受众没培养起来,打着艺术旗号的垃圾先把场子弄脏了。
一般来说,这种“是……还是……?”类,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有理的问题。但本题真的例外。在虽未说但明显隐含的“中国或者华语电影”范围内,这个问题的答案毫无疑问是后者,即“文艺电影”拒绝接近产业。
当然,文艺电影或者更确切的说,主导文艺电影的人们,如它们的导演制片人发行商以及间接但不可缺少的大量影评人,从本心来说绝大多数倒也不是真敌视或彻底无视市场。如果可能,他们也是想大卖几亿几十亿,从此知名天下,戴着墨镜隐身的。
问题是做不到,对吧。
问题是为什么做不到,对吧。
毫无疑问,做不到的原因很多,不过可以挑几条主要的,广泛的。首先一条:
德不配位。
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批评文艺电影人失德,虽然确实有一些文艺电影人不值得尊重。但我上面说德不配位,是以为文艺电影往往自视太高,学浅识少而好强为人师。
无论是几大名校出身的正统学院派,还是半路出家改行的“野路子”,拍摄和分析文艺电影时,普遍都有一个强烈的冲动——教育观众,把自己的观点立场甚至政治倾向教化给观众。这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客观事实吧。
然则一位普普通通,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三大表演体系,什么是新浪潮运动,第五第六新生代导演怎么分层的观众,也许就是成功融资C轮,实现第一个小目标的企业家,也许是刚刚在ncs发了论文的可怜博后,甚至可能是震惊自己也会被喂屎试毒的真前三排大佬(此处为游族锤地)。就是文艺电影圈最看不起的所谓“小镇青年”,托社会主义的洪福,大多也是正经念过九年十年书的。
坦率的问下,为什么文艺电影圈长期以来会默认,他们(主流观众)在人际,社会乃至政治问题上,是被文艺电影人在知识、见识、乃至常识上碾压的存在?以至总是认为,观众们天然便应该接受“付费上课”?
其次,文艺电影,主要是导演(应付责任的还有制片)普遍缺乏而且鄙视故事构架能力。
缺乏能力本来没什么,除了极少数天才,正常人哪有一上手就能大成的,学和练就是了。但鄙视能力本身,也就是所谓故意和观众“拧着干”,那就没救了。
这里可以举位公认的文艺电影大师的例子。侯孝贤的《聂隐娘》,导演是顶级名导,片子是大奖肯定的,连投资成本也是傲视99%的商业片。然则,故意砍台词玩“留白”,玩得不文不白,假大空伪的只能唬不懂或者装懂中国历史及文化的老外,而市场却根本不卖账了,还甩锅说不是导演自嗨编砸了,而是观众应该先看设定集,看官方解析,再努力去脑补导演的微言大义。
还是那话,观众又不欠你的债,更不是你爹妈,有什么义务看两小时电影,还得再花七八个钟头搜集、研究背景材料,补充设定,然后分析混乱不堪的各种线索,暗示了角色或者导演本人什么潜意义情结。一遍分析不出来证明需要看第二遍、第三遍……
最后,对目前排名第一高则豪导演的回答,也是让我回复这个问题的动力,必须云回应一下。
《地球最后的夜晚》真的很好,至少五六年里都可以理直气壮的直接骂“文艺电影就不是个东西”,这样送上门的把柄怎么能说不好呢。
都知道文艺电影圈就没停过,要求国家强制“院线电影播放类型多元化”,要求财政补助建立和维持“文艺片院线”,要求直接拨款给“优秀电影人”但不许过问题材、内容,有身份有面子的说客理由都是“不能让中国好电影死绝了啊”,现在《地球》那么能赚钱,明明活得很好嘛。就请别再打纳税人荷包的主意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