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曾志伟上《康熙》时,节目组特意找来15位身穿超短裙的美女搞事。
曾志伟一出场,小S就逗他,说我们刚刚有猜你的口味,你看我猜的对不对。曾志伟边瞄姑娘边摇头:
“我现在转吃素啦!”
接着蔡康永问他最喜欢谁的身材,曾志伟挑了一个年龄最小的,嘿嘿着自嘲:
“我们吃菜也都喜欢吃嫩的嘛!”
小S听完一脸嫌弃,说你也太邪恶了吧,顶着“大哥”的光环讲这种没人性的鬼话。
蔡康永站在旁边,哈哈大笑。
节目播出以后,一些烘托节目效果的图片遭到曲解,逐渐流传成“曾志伟做梦都想删掉的照片”。
甚至有观众质问,这么猥琐的一个人,怎么就当上香港影坛大哥了?
曾志伟的父亲曾启荣,是香港警署的高级警长,也是港警足球队的教练。
从三岁起,曾志伟就被父亲带去球场,跟在队员屁股后面跑圈。上学以后,他愈发刻苦训练,不只期待踢上校际比赛,更是为了逃避做功课。
中学毕业,曾志伟入选香港青年队,代表香港登上亚洲赛场,泰国韩国伊朗柬埔寨,很多地方他都去踢过。
1970年,台湾星星歌舞团赴港演出,曾志伟一眼看中了14岁的美少女王美华。很快,贫苦出身、12岁便辍学卖唱的王美华被曾家少爷俘获。
到了72年,即将退休的曾启荣催促儿子结婚。等王美华再来香港,曾志伟向她求婚,但同时说:
”你先不要答应我,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朋友,很爱出去玩,我可能要出去玩三年,你要忍住哦。“
18岁的王美华同意了。
婚礼办的很大,香港各界名流悉数到场,光酒席就摆了100多桌。
当天晚上,经常观看香港队比赛的刘家良、洪金宝等人来喝喜酒,被曾志伟拦住不让走。大伙于是起哄,说我们不走又没关系,你新郎官行吗,没想到曾志伟疯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回家。
婚后,王美华接连生下曾宝仪和曾咏仪两个女儿,但曾志伟仍然在外面胡来。经常有陌生女人给王美华打电话,开口就是:
“你老公跟我好了。”
那段时间,包括曾启荣在内的许多警署高官贪污案发,曾家也随之败落。
为了保住富人脸面,王美华出去应酬的时候,会戴上婆婆特意备好的珠宝。但在平时,她根本不知道东西藏在哪里。
不到三年时间,婚姻彻底破裂。王美华走时,只拿了一只皮箱和500元现金。为求生存,她重新登台唱歌。
曾志伟似乎没受婚变影响,继续逍遥快活。有一次偶遇王美华演出,他还跑上去跟前妻合唱了一曲《分飞燕》。
反倒是对职业规划,曾志伟颇为用心。训练间隙,他与前来看球的刘家良、洪金宝等人聊到自己对踢球兴趣减弱的心思。对方说干脆跟着他们当武师,既能见大明星,又能周游世界。曾志伟觉得好玩,开始考虑转行。
1974年,21岁的曾志伟加入张彻新创办的长弓电影公司,赴台发展。
武师这一行,有没有功夫底子不重要,主要拼反应和勇气。
除了日常扮演被迅速砍倒的炮灰,曾志伟干的最多的,是给身材相仿的女演员当替身。
有一回他替人吊钢丝,结果刚吊上去就停电了。曾志伟被挂在几十层楼高的半空,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替身演员出事的新闻画面。
等电力恢复人安全落地,曾志伟吓得“几乎站不住”,但戏还要接着拍。曾志伟后来回忆起这段,说:
“我就是替别人的演员,总不能因为我害怕危险了,再去找别人来替我。”
70年代中期,武师行业式微,收入锐减。曾志伟有次生病要看医生,8个武师加一起凑不出90块台币,只能等大家开工拿到份钱,才付得起药费。
1976年,曾志伟给青年导演麦嘉讲述武行血泪史,麦嘉认为他有编剧才能,劝他改行。
此后一年,曾志伟离开武行,专心跟麦嘉学写剧本。他白天创作,晚上阅读。书成了他家数量最多的东西。
而在此之前,曾志伟读过的书,只有漫画。
三年编剧生涯,曾志伟并没有拿出经典作品。
78年他帮倪匡写《少林三十六房》的本子,连署名都没捞到。79年升任副导演后,事业仍不见起色。
一次导演请客喝醉,掏出自己敞篷奔驰车的钥匙丟在地上,对扶着他的曾志伟说:
“你来开吧,你这一生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开那么漂亮的车。”
后来曾志伟赚钱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同款跑车。他坐在驾驶室里开心大吼,引来周围无数鄙夷的目光。
毕竟,那只是一辆倒过七手的旧车。
转机出现在1981年。
这一年,曾志伟加盟刚刚起步的新艺城影业,与麦嘉、石天、黄百鸣、徐克、施南生、泰迪罗宾组建七人创作小组,成为新艺城80年代称雄香港影坛的骨干力量。
每晚12点,七个人都会准时聚在麦嘉公寓的书房里通宵聊剧本、想创意,那间不足9平米的房间也因此被称为“奋斗房”。
曾志伟机灵但贪睡。每次听完议题,他就琢磨个鬼点子先存着,然后用手撑着头打瞌睡。直到被人发现,他才将观点亮出来,假装一直在思考。
1981年,曾志伟拿到新艺城喜剧动作大片《最佳拍档》的执导权。他不仅找来当红歌星许冠杰主演,还命令张艾嘉为角色剪掉长发,邀请柯受良在尖沙咀的高楼间飞车。
82年春节,影片上映,34天掠下2600万票房,比前一年成龙自导自演的《龙少爷》足足多出800万,创造了新的香港纪录。
这一时期,外形卡通、自带笑点的曾志伟也走上前台。他从81年的《追女仔》开始演主角,到85年随洪金宝拍《五福星》系列时,已经成为港台著名谐星。
曾志伟影场出彩,情场也得意。他的第二任妻子朱锡珍美丽温顺,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曾国祥和曾国猷。
朱锡珍跟王美华不同,她不管曾志伟那些破事儿。89年与曾志伟正式注册结婚以后,朱锡珍带着儿子移民去了加拿大。曾志伟负责母子三人的生活保障,朱锡珍则负责“澄清”曾志伟的各种圈内绯闻。
这段常人难解的婚姻一直持续到2020年朱锡珍病逝。坊间传闻,对于两人几十年来的“默契”,曾志伟有句名言:
“她有身家,我有自由。”
作为父亲,曾志伟同样失位。
长女曾宝仪跟随祖父母在台湾长大,成绩单上从来都是爷爷签字。她的小学和初中毕业典礼,曾志伟也全部缺席。她只能通过写信和寄贺卡对父亲倾诉心事。
1986年圣诞节,曾志伟又收到了曾宝仪寄来的贺卡。
那是一张印有《英雄本色》封面的贺卡。上面写着:老爸你拍了这么多年的喜剧,能不能也拍一些像这样有意义的电影啊?
曾志伟当时就想,我要为我女儿拍一些她没想到的电影。
其实早在一年前,曾志伟已经考虑转型。
85年关锦鹏拍处女作《女人心》,找曾志伟客串过一个“相亲男”。
曾志伟本来跟金燕玲对的是苦情戏,可当他转头看向屏幕,观众全笑场了。那时他觉得自己演不了严肃的戏,“想都不用想了”。
在女儿的鼓励下,曾志伟向年轻监制陈可辛重新提起拍文艺片的想法。两年后,陈可辛磨出了一个关于友情和爱的本子,取名《双城故事》。
影片中,志伟(曾志伟饰)与阿伦(谭咏麟饰)同时爱上漂亮女孩Olive(张曼玉饰)。为成全好友,曾志伟退出竞争,出海追梦。多年后三人重逢,已身患绝症的志伟最终在朋友与爱人的怀中死去。
这一次,观众笑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1992年,曾志伟凭借该片战胜周润发、周星驰、刘德华和吕良伟,拿到了份量极重的第11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双城故事》也是陈可辛导演事业的起点。他21岁入行,23岁干副导演,27岁做监制,29岁才从曾志伟那里获得当导演的机会。对于跟曾志伟的关系,陈可辛多次公开讲:
”我对辈分的称呼一向是很抗拒的,但是我心里面觉得有‘大哥’这个感觉的人,肯定是只有志伟一个。“
96年陈可辛拍《甜蜜蜜》,给曾志伟安排了一个黑社会老大的角色,“豹哥”。
因为片中张曼玉选择放弃黎明跟“豹哥”跑路,剧组在最初挑人时,打算找成熟一点帅一点的演员,或者干脆找年轻明星。但陈可辛不同意,“心里面一路希望志伟演”。
曾志伟知道观众又要笑场,索性与陈可辛联手设计出一个搞怪的“米老鼠”纹身,帮豹哥“调戏”张曼玉。尽管它后来成了全片最悲伤的道具。
拍豹哥坐船跑路那场戏时,陈可辛让曾志伟完全忘掉自己,像周润发一样,回头看向张曼玉。“你要感觉你是一个男主角,你不是个喜剧演员。”
曾志伟表演得很成功,但他过后却说:
“我回家一照镜子,我就还是曾志伟,我不敢做周润发。”
1997年第16届香港金像奖,《甜蜜蜜》破记录地摘下九项大奖,曾志伟也荣获“最佳男配”,再一次实现了对女儿的承诺。
90年代,曾志伟把台湾主持界那套恶搞整蛊的东西搬回香港,在TVB创办了火爆近20年的综艺游戏类节目《奖门人》,名气更盛。
从那时起,香港演艺圈开始叫他“大哥”,甚至像刘德华、梁朝伟这种巨星,也愿意被曾志伟称呼“华仔”、“伟仔”。
只有“肥姐”沈殿霞镇得住他。
有一次两人搭档主持,曾志伟给肥姐下套:
“肥姐,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心那么软呢?”
肥姐回答“对好人我就心软”,然后指着曾志伟,继续说:
“对坏人,我的心就很硬!”
曾志伟故作委屈:
“请你坏人不要指着我,你去指姓郑的那个……”
肥姐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乱讲!”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01年7月6日,曾志伟由沪返港,准备主持一周后的香港小姐选美比赛。
飞机刚落地,港岛便刮起台风。曾志伟等人无处可去,靠喝酒玩牌打发时间。等晚上风势变小,一行人才赶往九龙界限街的酒吧继续消遣。
凌晨2点半,3名黑衣人手持甩棒、电筒等“武器”向曾志伟袭来,并威胁其同行好友:
“不管你们的事,走开!”
殴打持续了整整5分钟。曾志伟头眼开花,满脸鲜血,倒地不起。临走前,黑衣人扔下一句:
“15日港姐决赛那晚,你不用做啦。”
有传闻称,曾志伟是因为此前嘲笑容祖儿“太丑”得罪英皇老板杨受成,才遭到毒打,但“挨打事件”最终不了了之。15日晚,脸缝29针的曾志伟仍旧出现在了港姐选美的舞台上。
后来每次提起这段,他总是说:
“挨打也没什么,不用上班,朋友来看,买的保险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仇人报复过了,就不会再来了,省得我一直等。这样一想,就开心了。”
2003年3月,香港“非典”肆虐,仅九龙观塘区“淘大花园”一处,就感染321人,死亡42人。
4月1日,正在日本度假的曾志伟接到了张国荣跳楼自杀的消息。
他立即给金像奖主席张同祖打电话,要辞掉6号颁奖典礼的主持工作。他说他的好朋友去世了,自己没法保持轻松的主持情绪,可要是换沉重的风格,又怕大家会更难受。
放下电话,曾志伟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刚刚痊愈的医生护士重返一线,100个医护人员抢着冲向隔离病房……他突然明白自己那点感受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只是灰而已,灰不代表什么东西。”
在曾志伟等人的坚持下,原本打算延后甚至取消的第2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终如期举行。
那天晚上,曾志伟第一个上台。做了金像奖史上最感人的一次开场演讲。
他讲到SARS入侵,讲到国荣离去,他说“这世界好灰暗”,却又说“我们不能退后”。他越讲越坚定:
“无论1991年的华东水灾、昆明的地震、台湾的’9·21’事件,我们香港演艺界都走在最前面,去关心他们,帮他们筹款。今天我们家里有事,我们不可以自乱阵脚,我一定要讲给别人听:我爱香港!”
或许是感谢曾志伟多年来对香港电影的巨大贡献,13年香港金像奖临时改期,为同天举办60岁寿宴的曾志伟让路。
2017年,曾志伟凭借电影《一念无明》20年后再夺金像奖“最佳男配”。
获奖时刻,他的女儿曾宝仪、儿子曾国祥、片中的“儿子”余文乐,还有“奋斗房”里的老伙伴麦嘉、石天、黄百鸣、泰迪罗宾纷纷起立鼓掌,与他拥抱。
这回曾志伟扮演的,是一位抛下患病妻子多年,却最终承担起守护躁郁症儿子责任的父亲。
高中毕业那年,曾宝仪鼓起勇气给曾志伟打过一个电话,邀请他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
听到老爸答应出席,曾宝仪高兴地直蹦,可又怕他不来。
典礼当天,曾志伟发现,除了“三民主义”,英文中文历史地理,曾宝仪统统都是第一名。他忍住得意,躲在最后排,看着女儿上去领奖,下来,再上去,再下来……
曾志伟常说,他总是把朋友和工作放在首位,很羡慕别人和家人之间有很浓的感情。“我一年363天都在外面吃饭,过冬或者病了才会在家。对我来讲,一天如果有36个小时,我可能会对家人好一点。”
但曾宝仪却说,她永远感谢爸爸准时出现在她的成人礼上,“参与她的人生”。
有一次父女俩在节目中聊起两人的相处之道,曾宝仪突然拍着曾志伟的肩膀说:
“如果我在天空要来地球的时候有挑的话,我是挑得很认真的。我真的很会挑爸爸,超会挑的。”
部分参考资料:
[1] 黄百鸣:《新艺城神话:香港电影巅峰时期的纪实》
[2] 陈鲁豫:《鲁豫有约:男角》
[3] 易立竞:2008年6月,南方人物周刊《曾志伟:我想做的事情几乎都做到了》
[4] 逸宁:2013年4月,精品文化《曾志伟20年的奇葩婚姻》
[5] 姚璐:2014年7月,北京青年周刊《曾志伟:做人就要到最好》
[6] 倪匡、黄霑、蔡澜、曾志伟:1989年,《今夜不设防》
[7] 曾志伟:2004年5月,《康熙来了:老谋深算走江湖》
[8] 曾志伟:2010年2月,《说出你的故事:情义江湖》
[9] 曾志伟、曾宝仪:2017年4月,《小燕有约:少了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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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最混得开的老鸨子!
清不清晰?明不明确?